第27章 露餡
花木容氣到了。這幾個東西這麽麻煩。那小子卻從沒有和他提過,這不明擺著要坑他的嗎?
不管了,他現在非要得到這三樣東西不可,要帶回去給他娘美容用的。
“我想吃,三樣都要,不管如何,你們非得把它們給我找來。”說罷,氣呼呼甩了袖子,往前走了。
跪在地上的宮人們面面相覷,在他們眼裡,小主子回來好像完全變了個人。論以往,黎東鈺是對吃的最不感興趣,崇尚清茶淡飯的養生之道。那些深海龍魚、人參果、王母仙桃,以前端到太子殿的時候,黎東鈺最多在眾人勸服之下好歹賣個面子小嘗一口,也就一口。
“殿下這是怎麽了?奕風呢?”張公公問護送太子回來的人。
“張公公,奕風剛是被馬廄的人叫走了,好像小主子的小白馬病了。”
來回拍打翅膀的小白鷺,是知道小白馬是怎麽了。小白馬是得了相思病和被氣的。路上多次提醒那些護衛小主子換了個人,但是沒有人聽得懂也就不相信它的馬語。而且小白馬也氣,氣黎東鈺演戲不和它先通通氣,害到它被那笨拙的孩子騎,老不習慣。
黎東鈺本身,或許不是個嬌生慣養的主兒,可是,養的寵物白馬,全是一個個的嬌貴病。
花木容一個人往前走,見小白鷺不過來幫他帶路,拿起了教訓妮妮的口吻叫道:“你再不過來,我把你烤了吃。”
這小子越來越放肆了,真以為是它的主子了。小白鷺俯衝過去,鳥嘴在他頭頂上啄了兩下,又拍打開來,躲開他揮打的小手,向前飛。
鳥嘴拍打開了小主子的主臥。花木容氣呼呼追著小鳥邁過了門檻。放眼房間裡頭,屏風博古架隔開幾個空間,錯落有致,小玩意兒琳琅滿目。一路走到這兒,地上鋪的全是玉石,好像玉是很廉價的東西似的。花木容不知道東陵國盛產玉石,作為東陵國皇宮,滿地鋪玉石並不奇怪。隻覺得黎東鈺的家,奢侈得過分,讓他站在這裡都老不自在。
兩個小太監隨之進來,手捧太子常服,是要為小太子更衣。
見兩雙手要解開他衣服,花木容連連後退,抱住自己小胸喊:“不要,不要。”他美美的身體,向來只有娘親可以看。
兩個小太監隻好將常服放在牀上,先退了出去。出去後,對守在門外的張公公說:“張公公,小主子好像是病了,都不讓我們接近。”
難道真是病了?主子回來都是匪夷所思的言行舉止,不得不讓人堪憂。張公公思量,與底下的太監吩咐:“你們在這裡守著主子,主子有何吩咐,你們都先答應著。我去趟永寧殿。”
永寧殿是東陵帝君黎子墨處理政務、接見大臣、學習與休息的宮殿。作為帝君,黎子墨具有帝皇的寢宮月室殿,只是那地方,自從皇后死去之後,黎子墨沒有再踏進那裡一步,吃住睡全都搬到了永寧殿。
由於回來的時候有事,繞了點遠路,與兒子分開走了另一條路,結果,卻比兒子的車馬,先抵達了一步到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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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時,各部大臣已是都在正廳等著他了。
離開不過半個來月,折子堆滿了書台。黎子墨坐在禦座上,聽著那吏部大臣與內閣某大學士為一個芝麻大的事兒爭執糾結半天,額頭青筋直跳。
雲塵景坐在西廳,手指捏了隻包得玲瓏有致的餃子扔進嘴巴裡,果實入肚,實乃舒坦,又手端茶碗,品嘗有清泉石上流著稱的龍眼井流下來的泉水泡出來的香茗,嘖嘖暗歎:還是他聰明,沒有急著回去,不然,他這會兒八成要變成眼下的黎子墨一模一樣。
說得橫飛唾沫,甚至兩隻袖口都快拉扯起來的兩位大臣,終究沒有能身為臣子的自覺,不知體恤皇帝。等待他們的,只能是,黎子墨淡到極致的一句話:“我看,不是他該不該被撤,而是你們倆,該被撤了。”
一片僵死的氣氛之後,一股冷冷的寒風像是刀刮過脖子,所有人齊齊跪了下來:“臣子該死,帝君萬福,帝君萬壽如疆。”
幾個臣子巍巍顫顫退了出去,張公公從等候的門邊走進來,跪下行禮:“帝君萬福。”
“小主子回來了嗎?”雲塵景先合了扇骨,問道。
“小主子在房歇著了。”張公公答。
雲塵景一聽這話,起身,要往太子宮殿。張公公見著他背影,到口要說的話兒在嘴唇上猶豫,沒能說出口。
黎子墨留意到了張公公神情,歇下了看折子的心。
張公公見他也往外走了,跟在他們兩個後面,亦步亦趨,小心謹慎。
太子宮廣陽殿裡,花木容看著小太監們呈上來的點心,共三個白瓷碟子,禦膳房的東西做得精致小巧,又是知道黎東鈺不喜飽腹的習xin,每個碟子隻放了不到三塊點心。分別是如意糕、梅花香餅、冬瓜水晶餃子,最後呈上的是一碗清淡至極的碧梗粥。
這麽一點東西,不說比他在路上吃的要少,壓根不夠一次能吞二十幾碗面條的大胃王塞牙縫。
小眉頭就此給愁的:“你們這是想餓死我嗎?”
小太監們驚訝有余,齊齊跪下喊:“奴才不敢。”
眸子往四邊博古架上的碧璽寶玉各種擺件掠過一遍,小眉頭又愁了三分:那小子是不是有自虐症,家裡富得流油,卻只有像乞丐的胃量。
不管了,那小子要自虐,不能代表他。他到這裡就是為騙吃騙喝來的。
“我要五碗餃子。”為了避免一舉驚嚇到這些小太監,花木容舉起五個指頭。
可這已把小太監們嚇得夠嗆了。而張公公要他們必須先聽從小主子的。隻好硬著頭皮命令禦膳房準備五碗餃子。
雲塵景把扇柄往掌心裡敲著,眉宇斜飛,心情甚好,尚未娶妻生子的他,卻是對小孩子最感興趣。一路便和黎子墨攀談起來說:“小鈺,你不要管他太嚴,多大的孩子,這個年紀該愛玩的。”
“我未有拘束他。”黎子墨淡淡道。
不痛不癢的態度,不知情的人,或以為這當爹的一點都不疼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