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糯還在因為他的舉動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陳白繁便收回了手,視線轉到了別的方向,眼裡劃過幾絲不自然。
她訥訥的低下頭,把手機放回了包裡,臉頰開始發燙。
隨後,安糯假裝淡定的抬手摸了摸腦袋。
似乎還能從那裡感受到他指尖的余溫。
兩人並肩往小區的方向走。
走到轉彎處的時候,恰好遇到了陳白繁認識的兩個人。
看到陳白繁,其中一個男人勾上他的肩,喲了一聲,喊道:“繁哥。”
陳白繁把他的手扒拉下來,淡聲問:“你倆幹嘛去。”
“喝酒啊,一起不?”
“這麽晚喝什麽酒。”
“……酒不就是晚上喝的?”
另一個男人突然發現了安糯的存在,調侃道:“萬年老光棍終於開了朵花?”
聽到這句話,原本在旁邊安靜等待的安糯一愣。
萬年老光棍?
是沒談過戀愛的意思嗎……
安糯瞥了陳白繁一眼,他恰好也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撞上。
下一刻,陳白繁正經道:“別胡說。”
回去的路上。
陳白繁清了清嗓子,故作隨意的說:“那兩人說話不著調的。”
安糯側頭看了他一眼,微不可察的點點頭。
兩人走到小區附近,恰好路過一家蛋糕店。
陳白繁瞥了眼,突然想起了什麽,腳步一頓。
安糯沒注意到他的反應,還是垂著腦袋繼續向前走著。
陳白繁在後面喊了她一聲:“安糯。”
聞言,安糯轉過頭,疑惑的看他。
“你在這等我一下。”說完他便走進了蛋糕店。
安糯盯著他的背影,哦了一聲,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她把微博打開,登上小號,看著自己那幾條就像與世隔絕的微博,忽然就歎了口氣。
別胡說別胡說別胡說……唉。
再抬頭的時候,陳白繁已經從店裡出來了,手上多了一個蛋糕盒。
安糯也主動往他的方向走,看了眼他手中東西:“你生日?”
“不是。”
安糯沒再問。
出了電梯,安糯跟陳白繁道了別。
還沒等她拿出鑰匙,陳白繁便散散漫漫的說:“等一下。”
他向前走了兩步,把手中的蛋糕遞給她:“給你買的。”
也不知道剛剛這姑娘說的吃飽是真是假。
安糯呆呆的接過,用雙手抱著一個大大的蛋糕盒,看起來傻乎乎的。
陳白繁低頭笑了下,指尖在蛋糕盒上敲了敲:“回去吧。”
因為他的舉動,安糯的心情好了不少,原本向下耷拉的眉眼也揚了起來。
“陳……”
只說出了一個字,她就停住了。
喊什麽才對……
陳醫生?陳白繁?
短時間內糾結不出來,安糯別扭的挪開視線,聲音很低很低:“謝謝。”
陳白繁抬了抬眼,雙眸又黑又亮:“安糯,又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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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開玩笑:“我叫陳白繁。”
陳白繁看著她走進家門,轉身回家。
一打開門就看到站在玄光處的何信嘉,陳白繁皺了眉:“你幹什麽?”
何信嘉盯著他,表情有點古怪:“我看到了。”
“什麽。”
“你在泡妞?”
陳白繁沒理他,換了鞋便往房間走。
何信嘉突然想起自己的晚飯,問道:“哥,我不是讓你給我帶個炒飯回來嗎?飯呢?”
“忘了。”
“哦,你就記得給別人買蛋糕了。”
“……”
“住對面?”
“……”
安糯把蛋糕放進冰箱裡,隨後到浴室卸妝洗澡。
隨後,安糯泡了杯牛奶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
她忽然想起廚房的蛋糕,拿出來切了一小塊。
陳白繁買了個兩磅的抹茶草莓蛋糕,讓她吃兩天都吃不完啊……
安糯想了想,主動上微信問陳白繁:你吃蛋糕嗎?
安糯:我一個人吃不完,不然就浪費了。
等了幾分鍾,沒等到回復。
安糯端著蛋糕坐回沙發的位置,拿著遙控換台。
翻到一部動漫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最近貌似花太多時間在那部漫畫上了。
好像距離上次畫的稿子已經半個月了。
這麽一想,安糯乾脆打開微博看了一眼。
翻開未關注人私信,手指飛快的向下滑動著。
看到其中一條,她隨手點了進去。
@巫谷谷:糯紙你好呀,我是《和雲》雜志的編輯谷谷。很喜歡你的插畫風格,想和你談一下合作事項,方便留一下聯系方式嗎?
安糯點進她的微博看了一眼。
《和雲》,好像還行。
她也沒想太多,直接把qq號碼發了過去。
加了這個,安糯也沒再繼續往下翻。
退出了微博,打開qq看了兩眼。
之後她便拿著遙控換了個台,找了一部綜藝來看。
進廣告的時候,編輯的好友申請恰好來了。
安糯懶洋洋的戳了下通過。
巫谷谷:你好呀,我是谷谷。
糯紙:你好。
巫谷谷:不知道你最近有時間接稿嗎?
糯紙:有的。
巫谷谷:是這樣的,最近我這邊在準備再版信樹的《暗色情話》。
巫谷谷:類型是懸疑言情文。
安糯看著那如同惡魔的名字,幾乎沒有考慮半秒。
糯紙:抱歉,我對這個風格不擅長。
糯紙:希望有機會再合作。
說完之後,安糯就下了qq。
真的是出師不利,怎麽剛擺脫完又找上門了。
安糯挖了杓蛋糕放進嘴裡,哼唧了聲。
這個信樹是不是太搞笑了,還想找她畫封面?
想都別想。
何信嘉正想打盤遊戲的時候,收到了新編輯的消息。
巫谷谷:糯紙那邊說不擅長這個風格,不願意接。
巫谷谷:你還有別的喜歡的畫手嗎?
巫谷谷:沒有的話那就我來挑了哦~
何信嘉懊惱的撓了撓頭。
怎麽可能是不擅長這個風格?
他去糯紙的微博看過,有這個風格的插畫啊。
而且不看色調的話,畫的也很不錯。
看來是記恨上他……哥了。
何信嘉爬了起來,走出房間,聽到了浴室裡淅淅瀝瀝的水聲。
他直接走進陳白繁的房間裡,盤腿坐在牀上。
過了一會兒,陳白繁擰開門把,走進房間裡。
他的頭髮上搭著一條白色的毛巾,發尖還在滴水。
一走進來就看到何信嘉,陳白繁掃了他一眼,沒理他。
何信嘉先耐不住開口:“哥,你什麽時候搬。”
聞言,陳白繁像是想到什麽,目光一頓:“過多幾天吧。”
“那我的封面你還幫我看不?”
“可以。”
何信嘉心下一松,但還是有些憂愁:“那個畫手不幫我畫了。”
突然有種出版一本書就要換一個畫手的感覺。
“那再找一個。”陳白繁邊拿起桌子的手機邊回道。
反正他還願意給自己看封面,何信嘉也沒什麽好說的,點點頭便回了房間。
陳白繁打開微信,看到安糯說的話,回道:嗯,我過去拿?
看到消息後,安糯想了想,回:我拿過去吧。
那邊有兩個人,她這邊才一個。
她給自己留一點,別的都拿過去好了。
安糯拿了件外套穿上,拿上鑰匙和蛋糕便出了門。
還沒等到她走到陳白繁的家門前,門便開了。
陳白繁穿著拖鞋站在玄關,伸手把她手裡的蛋糕接了過來。
他才剛洗完澡,身上一股清透的沐浴露味道。身上的T恤有點貼身,隱隱透出他腹肌的形狀,露在外面的脖頸線條流暢。
空間在這一瞬像是變得很狹小。
安糯挪開了視線,猶豫了幾秒,還是囑咐道:“不知道你們兩個人晚上吃不吃得完,吃不完記得放冰箱,不然可能會壞。”
陳白繁垂眸看她,忽地想起剛剛何信嘉說的話。
以及安糯的職業,插畫師。
給信樹畫封面應該算是不錯的工作吧?
安糯往後退了一步,小聲道:“那我回去了。”
“等等。”陳白繁喊住她,慢條斯理道,“你進來坐會,我有件事情跟你談談。”
安糯啊了一聲,然後又哦了一聲。
她抬腳走進房子裡,表情略顯局促,看了周圍一眼。
陳白繁給她指了指沙發的位置:“你先坐那,我去穿個外套。”
隨後,陳白繁回了房間,從衣櫃裡拿出個外套穿上。
余光瞥見桌子上的手機,他頓了頓,給何信嘉發了個微信。
——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