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卻一樁心事,冷文冀才徹底放鬆下來,他現在唯一在意的人也不過就是一個靳修溟,可以說,靳修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自然是要護著他的。
寬叔將事情辦好就回來了,端來來宵夜。
「少爺,你晚上沒吃多少,再吃點?」
今晚上,冷文冀一直在跟夜雲霆夫妻兩個討論婚禮細節,哪裡還有心思吃飯,吃的很少。寬叔擔心他晚上會餓。
冷文冀搖頭,站起來,「先不吃了,我要出去一趟。」
寬叔一愣,「少爺,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裡?」
「去一趟療養院。」
寬叔頓時就明白了,勸道:「少爺,今天已經晚了,要不明天再去吧?」
冷文冀沒有理會,直接走了出去,寬叔知道勸不住了,只好讓司機準備車。
三輛車子從莊園裡緩緩開了出去,冷文冀坐在中間那輛車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冷文冀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出門要是不做好安保,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
療養院距離市區很遠,冷文冀到達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他每個月固定都會來一趟,不一定是幾號,但一定會來。
此時整個療養院都很安靜,照顧杜君揚的人都準備睡了,結果接到電話說冷文冀要過來,又從牀上爬起來,等候著。
冷文冀先問了問杜君揚的情況,然後才讓所有人離開,自己走了進去。
杜君揚躺在牀上,她現在四肢無力,不能動,就算是翻身,也需要人幫忙,現在的她,跟等死沒有什麼區別。
她還沒睡,見到人進來,只是淡淡掃了一眼,神情冷漠,繼續盯著天花板。
一開始,冷文冀來的時候,她還有力氣罵他,現在已經連罵都懶得罵了。
冷文冀也習慣了她的態度,自己拖了一張椅子坐下來。
他看著杜君揚,很久都沒有說話。
杜君揚已經瘦的不成人形了,她鬧絕食了好幾次,最後都是醫生給她注射營養針,吊著命。冷文冀不想讓她死,哪裡有那麼容易死。
最後還是杜君揚撐不住了,先開了口:「你來做什麼?看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心情暢快?」
她的語氣淡漠,卻還算得上平靜,早已沒有了最初的歇斯底裡。
冷文冀緩聲開口:「今天來,就是想跟你說說最近發生的事情。」
杜君揚沒有做聲,等著他的下文。
「聞坤死了,就在兩天前,死在了他的那些實驗對象手中,聽說死相很淒慘,死前受盡了折磨。」
杜君揚的瞳孔微縮,臉色都變了,卻依舊沒有做聲。
「景瑞要結婚了,就在十一月底,明天天亮就會對外宣布消息,娶得就是夜家的小女兒。他馬上就要跟最愛的人結婚了,以後會生兒育女,幸福地過一輩子,雖然你不見得願意見到他幸福,可到底你是我們的生母,我覺得還是應該通知你一聲。」
杜君揚的臉色一變再變,最後變得鐵青。
「他憑什麼,他有什麼資格得到幸福?」杜君揚咬牙切齒,眼中是深深的厭惡與憎恨。
冷文冀的心發冷,依舊是這樣,只要說到靳修溟,她的情緒就會特別激動,明明是自己生的孩子,卻比殺父仇人還不如。
只是見慣了她這模樣,他已經從最初的心寒變得淡然,見狀,只是輕輕一笑,說道:「讓你失望了,他會比任何人都幸福,我也不會允許有人破壞他的幸福。母親,就連你都不行。」
杜君揚嗤笑,「你對他倒是一片真心真意,就是不知道人家心裡是否也有你這個兄長。」
「挑撥離間這招對我沒用。」他跟靳修溟之間的感情不是杜君揚三言兩語就能動搖的。
杜君揚盯著他不說話,眼神怨毒。
冷文冀想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也不準備在這裡多待,起身離開了。
房間裡,杜君揚的眸光漸漸暗淡,眼底隱有淚光閃過,卻轉瞬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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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和靳修溟帶著父母回了家。
清歌一回來就攤在了牀上,抱著被子滾了幾圈,「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麼結婚這麼麻煩,那麼多流程,簡單領個證不好嗎?」
她聽著父母跟冷文冀在那裡討論婚禮流程,聽得頭都大了,這麼繁瑣的流程,一天下來,她不得散架?她寧願去訓練一天也不願意這麼折騰。
靳修溟輕笑,惹來清歌一個白眼,「你還笑,你不覺得煩啊?」
靳修溟坐在牀邊,將她拉起來,給她檢查手臂上的傷口,擔心傷口裂開,一邊溫聲說道:「婚禮一輩子只有一次,別的女孩子有的,你也要有,我要給你一個完美的婚禮,不能讓你留有遺憾。」
清歌很想翻白眼,她寧願不要好不好,婚禮對她來說,真的不是很重要,反正這個人都是她的了,她不在意的,可是對上靳修溟認真的眼眸,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其實說到底,靳修溟是個比她還嫌麻煩的人,可是在冷文冀他們討論婚禮細節的時候,靳修溟聽得十分認真,還說了一些自己的意見。
「其實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並不在意婚禮,真的。」清歌說的很認真,她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浮於表面的東西。
靳修溟在她的額角親了親,笑著開口:「嗯,我知道,只是我想給你最好的,只是一天而已,你就當給為了叔叔阿姨,他們養了二十多年的閨女,只要看著她風光大嫁的。」
說起父母,清歌不說話,好吧,靳修溟說得對,婚禮雖然是一個形式,卻不可免。
「哎,十一月底的京都很冷哎,你說我會不會凍死?」現在已經四月底近五月了,離婚禮也不過半年時間,準備的東西很多,時間上其實很緊張。
「那要不將婚禮挪到明年椿天?」
清歌想了想,搖頭,「算了,反正早晚都要舉行的,早點完事兒早好。」
靳修溟看著她這副像是完成任務一般的態度,搖頭失笑,這個人啊,真是在一起久了,就一點新鮮感都沒有了,你看吧,對跟他結婚這件事都不熱衷了。
果然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是嗎?
他的眸光一閃一閃的,心中腦補出了一出出大戲,看著清歌的目光也越發幽深。
清歌哪裡知道這人在想什麼呢,見靳修溟已經檢查完傷勢了,就準備睡了,她很累,早就想休息了。
「先去洗個澡。」靳修溟拍拍她的屁股。
清歌爬起來,拿了衣服就進了衛生間,這邊的房子雖然不常住,但他們兩個的衣服都是常備的,什麼都有。
結果剛進去,靳修溟就鑽進來了,清歌無語地看著他,「等我洗完你再進來,不差這麼一會兒。」
「你的傷口不能碰水,我來幫你,而且兩個人一起洗,省水。」他說的理直氣壯。
清歌翻白眼,她手臂上的那點上也就是皮外傷,就連輕傷都算不上,哪裡需要他的幫忙,還省水,虧得這人能面不改色地說出這麼扯淡的理由。
「想一起洗澡就直說,還拐彎抹角的。」
「嗯,老婆,我想跟你共浴。」靳修溟笑眯眯,柔聲說道,手已經撫上了清歌的腰間,從衣服下擺鑽了進去,美其名曰幫她脫衣服。
沒多久,浴室中就響起了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混雜著男女的喘息聲,久久方休。
而此時,一架飛機正從Y國國際機場起飛,目的地正是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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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不管是網路上還是新聞報紙上,就公布了靳修溟和清歌的婚訊,時間就是11月30號。靳修溟的身份特殊,夜雲霆又是江陵省的一把手,婚訊一公布,有些嗅覺靈敏的人就已經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之前就有傳聞說夜雲霆的女兒跟親王有著親密關係,但無人敢去找靳修溟求證,現在這個婚訊,自然是坐實了這件事。
清歌還在睡覺,昨晚上兩人鬧得有些晚,一直到凌晨兩點多兩人才睡下。
靳修溟已經醒了,卻沒有起牀,拿著手機看了一下新聞,對這件事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冷文冀這麼快就公布了婚訊,這未免有些匆忙。
他微微眯眼,眼底閃過一道精光,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人,微微一笑,低頭在她的唇角吻了吻,起身去陽台給冷文冀去了電話。
冷文冀早就起來了,他的作息時間十分規律,此時已經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手邊是今天最新的報紙,頭版頭條正是靳修溟和清歌的婚訊。
他心情極好,嘴角一直掛著笑容,看到靳修溟的來電,馬上就接了。
「景瑞。」
「二哥,起了嗎?」
「正在吃早餐,這麼早打電話給我,有事兒?」
靳修溟抿抿唇,緩聲開口:「今天早上那新聞是怎麼回事兒?不是昨天才初定嗎?這麼快就對外宣布了?」
冷文冀笑意溫和,語氣平靜,「既然定了自然就要對外公布,你是明媒正娶,乾滿做的偷偷摸摸的,總要給清歌一個名分的。」
雖然兩人早就訂婚了,可那時去的人不多,知道的也少。
靳修溟眼睛微眯,「二哥,你有事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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