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清歌踏上東陵市的土地時,不免感嘆道:「還是自己的家鄉好啊,我才離開幾天,就感覺自己離開了好久。」
靳修溟寵溺地看她一眼,「哪裡來的這麼多的感慨。」
清歌慢悠悠地說道:「你不懂,我這叫情懷。」
靳修溟攬著她的肩膀,一只手上推著兩人的行李,「趕緊走吧啊,阿姨還在家裡等著我們呢。」
冷一飛這次沒有跟著回來,靳修溟讓他留在京都處理一些事情,起碼這次不能讓冷蕭那麼容易就出來了。
林平早就得到了消息,已經早早等在了機場,見到清歌,頓時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幾眼,見倆人都完好無損地,心中頓時就放心了。
「清姐,你是先回家還是先回赤羽?」
「先回家吧,赤羽這段時間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沒有,一切安好,就是水玥回藍焰了。」
「嗯,這件事水玥已經打電話跟我說過了。」就在前天晚上,水玥匆匆打電話給她,說是要離開一段時間,因為傑西受傷了。
水玥本來就是藍焰的人,她自然不可能阻止,幸好傑西傷勢不重,沒有xin命之危。
清歌回到家,清若筠早就接到了清歌的電話,知道她今天上午就會到家,特意等在家裡沒去上班。
清歌剛剛踏進家門,三雙六只眼睛就齊刷刷地看向她,除了清若筠,剩下的就是兩個年過半百、頭髮花白的老人。清歌知道,這兩位就是自己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了。
「外公外婆,你們好,我是清歌。」
這一聲「外婆」,直接讓喻清鳳紅了眼眶,連聲應好,而祁潮雖然沒說話,但也能看出十分激動,這是女兒的孩子,他們第一次見到。
靳修溟跟在清歌的身邊,見兩位老人注意到了他,也叫了一聲外公外婆,喻清鳳拉著靳修溟的手上下打量。
「好好好,是個不錯的孩子。」
靳修溟低頭看了一眼被拉著的手,眉心微皺,卻很快散開,雖然不喜歡別人觸碰自己,但也沒有抽回手,任由喻清鳳拉著。
「謝謝外婆誇獎。」
「阿媽,你先讓人進來。」清若筠見母親拉著清歌和靳修溟站在門口不進來了,不得不提醒。
「對對對,看我這老糊塗的,趕緊進來,外面怪熱的。」
喻清鳳和祁潮來到東陵市之外,最不適應的就是這裡的氣候,納森一年四季溫暖如椿,不像東陵市,四季分明,到了夏天,就跟火爐一樣,剛來的第二天還中了暑。
不過這裡是女兒的家,所以喻清鳳和祁潮即便是不適應這裡的氣候,也沒想過離開這裡,好不容易才跟女兒團聚了,她怎麼捨得離開。
清歌進門,先上樓換了衣服,這才有機會跟兩位老人好好說話。
靳修溟被喻清鳳拉著說話,清歌注意到他眼底的不自在,知道他不太喜歡與人有肢體接觸,於是問清若筠,「媽,家裡有吃的嗎?我和他都沒吃飯,餓死了。」
清若筠嗔怪地看她一眼,「沒吃飯怎麼不早說。」她起身去廚房讓劉嫂給兩人坐吃的。
清歌摸摸鼻子,其實她就是找個借口而已,雖然沒吃早餐,但兩人都不餓,本來她是打算等下就回房間睡覺的,昨晚上一夜沒睡,在飛機上也睡不著,她現在困得很。
清若筠讓劉嫂給兩人做了面,清歌本來並不餓,但面一端上來,頓時就餓了,和靳修溟兩人將面吃了一個乾淨。
吃完面,清歌打了一個哈欠,清若筠見狀,便說道:「困了就上去睡吧,別硬撐著。」
喻清鳳也說道:「對對對,趕緊去睡,看這孩子,黑眼圈都出來了。」她有些自責,剛才不該拉著她聊天的。
清歌笑了笑,「媽,外公外婆,我們先去休息,等睡醒了就來陪你們好好聊聊。」
「去吧去吧,有的是機會,不急。」喻清鳳趕緊催促。
祁潮是個大男人,還是個不善言辭的大男人,雖然想說幾句關心外孫女的話,但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清歌對他笑了笑,拉著靳修溟就上去了。
兩人都困極了,躺下就睡著了。這一睡,直接睡到了傍晚。
家裡人都知道他們兩個剛剛出差回來,所以也沒人去叫他們。
到了中午吃飯的點,喻清鳳見兩人還沒下來,不禁有些擔心,「這倆孩子這樣睡沒事嗎?」
清若筠不以為意,「阿媽,沒事的,等他們睡醒了再吃飯也是一樣,我們先吃。」
「要不再等等吧。」
「不用等,他們睡醒了自然就起來了,現在就是去叫他們,也叫不醒,就讓他們睡吧。」
祁潮見喻清鳳眼睛還時不時往二樓看,拉著她走去餐廳,「孩子想睡就睡吧,忙了那麼多天,也夠累了,你想看孩子什麼時候不能看,不用急在一時。」
喻清鳳被老伴兒說的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坐下來吃飯。
清歌與靳修溟醒來時,房間裡依舊是一片昏暗,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了,剛想起牀,橫在腰間的手就收緊了。
「醒了幹嘛不起來?」清歌好笑地問道,以前這人不賴牀,現在不知道怎麼了,總喜歡拖著她一起賴牀。
靳修溟睡眼朦朧,連眼睛都沒睜開,低著頭在她的頸間蹭了蹭,咕噥道:「不想起,再陪我睡會兒。」嗓音是睡後特有的沙啞。
清歌任由他抱著,拿著手機開始刷新聞,網上鋪天蓋地都是冷蕭的新聞,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矛頭直指冷蕭,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照例說,事情曝光之後,冷蕭他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但新聞還是越鬧越大,顯然是有人在推波助瀾。她推了推身邊男人的腦袋,「這個是你讓冷一飛做的?」
靳修溟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唔了一聲,「還有二哥。」嗓音中依舊是濃濃的睡意。
清歌好奇地看著他,「應該不止吧?」她總覺得背後還有其他人在推動著這件事。
「嗯,是還有幾個人。」他沒說具體的名字。
「京都裡到底有多少你們的人?」清歌問道,她早就察覺了,京都裡的那些人其實未必就是聽杜君揚和冷希瑞的,或許不止京都,其他地方也有,只是她不知道,這個男人隱瞞她的事情不少呢。
靳修溟已經清醒了,抱著清歌不願意起來,聽了她的話,溫聲開口:「京都裡其實沒幾個,大部分都在散布在各地。」
「你人都不在京都,甚至也不參與其中的事情,那些人怎麼會願意跟著你的?」清歌十分好奇。
「我人格魅力大。」靳修溟自戀了一把,換來了清歌的一個白眼。
「我跟你說正經的。」
「其實很簡單,不過是利益而已,人有所求,就有可利用的地方。」
清歌皺眉,「但是利益捆綁,這樣的關係並不能長久吧?」
「一開始利益就足夠了,只要在日後的行事中,適當地再給他們一些恩惠,他們自然對你感激涕零,對你忠心耿耿。」
清歌定定地看著他,眼中滿是驚訝,「你這都是帝王之術啊,這一手玩的這麼好,做醫生真是可惜了。」
靳修溟笑了笑,「我很小的時候就被我父親帶在身邊教養,他又有意培養我,所以儘管我當時年紀小,但他還是會經常跟我說這些,久而久之,也就記住了,看得多了也就會用了,要是你處於我的這個位置,你會做的更好。」
他無心這些,學這些也學得漫不經心的,沒有清歌的一半認真。
清歌摸著他的臉,眼睛發亮,「你真是每次都能給我驚喜。」每當她覺得自己足夠了解他時,他就給了自己新的驚喜,這就是像是挖寶藏,你以為自己找到的一個小型的藏寶庫,進去了才知道這是一座天然的寶礦,越挖寶藏越多。
「那你就好好研究我,爭取早日將我的好都挖出來。」
清歌笑眯眯,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好啊。」說完,還啃了一口他的喉結。
靳修溟的眼神瞬間變了,幽幽地看著她,清歌感受到他身上的變化,呵呵笑,「靳醫生,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起牀了。」
靳修溟扣住她的腰不讓她動,「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點了火就想跑,哪裡來的壞毛病?嗯?」
清歌的手撐在他的胸膛上,阻止他進一步靠近,「家裡還有老人呢,你等下是不打算下去吃晚飯了?」
靳修溟所有的心思都在這一句話中被她澆滅了,他抱著她,狠狠親了下去,報復的意味。
清歌唔了一聲,她的唇被他咬的有點疼。
靳修溟親夠了這才放開她,「你就是故意的。」
清歌眼神閃爍,嘿嘿笑,她還真的是故意的。
「真想搬出去住,清歌,我們搬出去住吧。」跟老人一起住,真是事事都不方便啊。
清歌斜眼看他,「你覺得可能嗎?」
好吧,靳修溟也知道不可能,起碼現在不可能。他將胳膊橫在眼睛上,不願意起牀。
清歌看的好笑,見他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俯身在他的耳邊說道:「過幾天我們去住酒店。」
靳修溟眼睛一亮,定定地看著她,「這可是你說的。」
「是是是,我說的,現在可以起牀了嗎?」
靳修溟抱著她親了一口,很痛快地就起來了,動作甚至比她還快了兩分,清歌失笑,這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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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杜君揚最終還是去見了冷蕭,冷蕭已經被問了一天了,不間斷地詢問讓他身心疲憊,見到杜君揚時,臉上也有些憔悴。
「小叔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杜君揚驚訝道。
冷蕭冷眼看她,「我這個樣子大嫂看的是不是特別滿意?」
「你這話就誅心了,你是我的小叔子,我哪裡忍心看到你這樣,你說說你,怎麼就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大嫂。」冷蕭打斷她,「這些話就不用說了,怎麼回事兒我們心知肚明,這次我希望你能幫我一把。」
「幫你,你讓我怎麼幫?證據都被人家給找到了,那是鐵證!你總不能讓我現在去把證據偷出來銷毀了吧?」
「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若是真心想幫我,一定會有辦法,大嫂,其實你幫我,對你的好處更多,起碼以後我會安安分分地幫希瑞,絕對不會起其他心思,而且這次的事情,我們都知道是景瑞做的,我出去以後,肯定會就這樣算了,你也不希望景瑞活在這個世界上吧,我可以幫你除去你的眼中釘,而我之前得到的那些錢,我可以分你一半,我不說,你也該知道那是一筆怎麼樣的財富,足夠你做很多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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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揚心中一動,研究所那邊需要大量的資金,這幾年她的錢幾乎都投進去了,她現在確實需要錢,而冷蕭這麼多年來,暗中賺取了不少的錢,這筆錢到底有多少,誰也不知道,或許是一筆很客觀的數字。
「這件事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現在風頭這麼大,說是全民都在關注這件事也不為過,這樣的情況下,我幫你也是要冒很大的風險的,我總該為希瑞考慮考慮。」
冷蕭心中暗罵一聲貪婪無恥,面上卻毫無怒色,神情淡淡的,杜君揚一時間也看不出他的想法。
「大嫂,我現在雖然一時被困住了,但你心中也清楚,這件事不足以讓我完蛋,你現在救了我,是我欠你人情,以後我們有事都好商量,但是你現在若是趁火打劫,我也不怕魚死網破,誰的身上沒點汙點呢,你說對不對,大嫂?」
杜君揚眼神微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話,聽懂就好,何必說的那麼明白。」冷蕭溫聲說道,「大嫂要是願意幫我,那我剛才說的條件依舊有效,你不妨好好考慮考慮。」
杜君揚微微眯眼,冷聲說道:「你一句話就想誆我?」
「你跟那個男人的事情,還需要我說的那麼明白嗎?小五到底是誰的孩子,也不需要我明說吧?」
杜君揚臉色徹底變了,「你……」
「想問我什麼時候知道的?從小五三歲的時候我就知道了,若不是這次我遇到了困難,我也不想用這件事提醒你,畢竟傳出去,丟的是我們冷家的臉,我那大哥已經死了,我也不想再給他的名聲添上一絲汙點。」
杜君揚眸色變幻不定。
冷蕭繼續說道:「這件事對你來說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何樂而不為?」
「你讓我考慮考慮。」
「好,不過大嫂別讓我考慮太久,我沒什麼耐xin。」冷蕭微笑著說道。
杜君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到家之後才發現男人竟然還沒走,臉頓時沉下來。
「不是讓你帶著黑貓走了嗎,你還留在這裡打算幹嘛?」
男人無視她的怒氣、直接將她抱在懷裡,低頭就親了上去。
「我想你,想得快瘋了,君揚,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他的眼底滿是欲念,他清楚地知道杜君揚身上的敏感點,杜君揚很快就被他點的滿身火,哪裡還記得自己剛剛還在生氣。
男人是個很不錯的情人,讓杜君揚身心舒暢,情到濃時,男人低聲在杜君揚的耳邊說道:「君揚,我們生個孩子吧。」
杜君揚被抽離的理智瞬間回籠,冷眼看著男人。
男人輕笑,低頭在她胸前親了一口,「沒什麼,跟你開個玩笑。」
「我並不覺得這樣的玩笑有什麼好笑的。」
男人好脾氣地認錯,「好好好,是我錯了,以後再也不亂開玩笑了,好不好,別生氣,生氣就不美了。」
杜君揚神情淡漠,「嫌我不好看,那就去找好看的去。」
男人抱住她,「怎麼還生氣了,我愛的是誰你不知道?除了你,我誰也不要。君揚,這輩子,我只愛你,你也只愛我,可以嗎?」
杜君揚定定地看著他,「你要的太多了。」
男人眼神微變,「你是不是還在想著冷易?他已經死了,背叛了你們之間的感情,他就是個渣男,我不允許你想他。」他的眼底滿是瘋狂之色,抓著杜君揚的肩膀的手不斷用力。
杜君揚吃痛,皺著眉頭,毫不猶豫地曲腿踢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吃痛,意識到自己又失控了,見杜君揚皺著眉頭冷眼看他,頓時有些驚慌,無措地解釋道:「君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杜君揚指著大門,「短期內我不想再看見你,你現在就給我滾。」
男人想抱她,卻被杜君揚攔住,「你若是想以後都被我拒之門外,那你可以留下來。」
男人臉色變幻不定,終究是沒敢真的惹怒杜君揚,撿起地上的衣服隨意套上,「君揚,我先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
杜君揚回應他的是冷漠的側臉,男人依依不捨地看了杜君揚一眼,從陽台爬下去,消失在夜色中。
房間裡只剩下杜君揚一個人,她靜靜坐了很久,忽然笑了,越笑越大聲,神情越來越瘋狂。
冷易,我恨你,這個世界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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