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許阿姨,以後有時間經常到家裡玩兒。」
許千惠笑著點頭,和章光一起離開了夜家。
回到家裡,清歌這才有機會詢問清若筠書房裡的談話內容。
「章光和許千惠無疑是站在我這邊的,他們已經答應我,這幾天會私下裡找幾個小股東談談,要是可以勸說他們站在我這邊,把握也會更大一點。」
清歌皺眉,「但是這樣一來,很有可能會走漏消息。」
「你覺得他們現在就不知道我已經回來了?」
清歌一怔,是啊,他們早就知道母親已經回來的消息,而且夜明志一定會認為母親根本沒有失去記憶,現在根本沒有隱瞞的必要。
「媽,這段時間我會雇幾個保鏢跟著你。」清歌擔心夜明志狗急跳牆,就算夜明志不會對母親做什麼,但是也難保背後的人不會有什麼小動作。
「好。」清若筠沒有意見,知道女兒是為了她好。
另一邊,許千惠和章光回去之後,很快就聯繫了幾個小股東,就如清若筠預料的那般,有根本不相信的,也有心存疑慮的,但是真正肯站在清若筠這邊的沒有幾個。
章光與許千惠不敢將夜明志背地裡做的事情告訴這些小股東,畢竟這件事說出去,丟人的是整個輕雲集團。可也正是這樣,清若筠根本無法解釋當初為何失蹤,公司的錢為何不見。
章光與許千惠氣恨地坐在包廂裡,奔走了幾天,幾乎一無所獲。
「這幫見利忘義的混蛋,當初董事長對他們多好,結果呢,一點錢就蒙蔽了他們的眼睛,真是白眼狼。」許千惠咒罵,心中的怒火怎麼也壓不下去。
章光倒是理解這些小股東的心思,其實他們並不在意董事長的位置誰來做,他們在意的是坐在上面的人能不能為他們帶來利益,誰帶來的利益更多他們就支持誰,這兩年來,夜明志雖然沒把輕雲集團發展壯大,但是公司的運營一直很好,也算是無功無過。
而一旦公司高層更迭,那麼勢必會引起股價的動蕩,尤其是清若筠當初是背負了那麼一個不光彩的罪名離開的,對股價的影響可想而知,按照那些股東趨利避害的xin子,想必是不會允許清若筠回來的。
「老章,現在怎麼辦?」許千惠發愁。
章光要是愁眉不展,事情比他們想的更為棘手,「是我們想的太理所當然了,這些人更為看重的是利益而不是情誼,我們這件事恐怕要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怎麼從長計議,下個星期就要召開股東大會了,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要是在股東大會前還沒拉到足夠的票數,董事長該怎麼辦?難道繼續看著夜明志坐在那裡作威作福,禍害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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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激動,這件事董事長應該心中有數,我們回頭再找她商量商量,看看她有什麼對策,我們要相信董事長,你想想,公司創立至今二十多年,遇到了多少風風雨雨,不也過來了,我相信這次也一樣。」
不得不說,章光的話給了許千惠很大的信心,她冷靜下來,點頭說道:「你說得對,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我們不能這樣自己嚇自己。」
什麼是最壞的地步,無非是夜明志暗地裡做的事情被曝光,輕雲集團接受審查,變成人人喊打的對象,即便事後沒有破產,也變得搖搖欲墜,風雨飄搖,就跟當年的新發一樣。
見她想通了,章光不禁笑了,「你啊就是太緊張了,你忘記了董事長的手段了?」
許千惠也笑笑,「哎,大概是人老了,所以很多事情總覺得自己已經有心無力了,沒了年輕時的鬥志。」
「才四十多歲就說自己老了?你不是一直宣稱自己還能在乾三十年的嗎?」
許千惠咬牙,「老章,你是拆台拆上癮了是吧?」
章光哈哈大笑。
兩人打電話跟清若筠說了這邊的情況,清若筠早就料到了結果,倒是一點都不意外,只是說道:「既然如此,剩下的股東也不用找了,這幾天你們也辛苦了,先好好休息,一切等到股東大會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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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發總裁辦公室。
詹森眯眼聽著手下的彙報,冷笑著說道:「我就知道清若筠不是個安分的主,現在就開始上躥下跳了。夜明志那邊怎麼說?」
「他沒反應,好像聽之任之。」
詹森嗤笑,「他這是不將清若筠放在眼裡啊還是打算退位讓賢,所以才無動於衷?」
屬下沒有應聲,詹森揮揮手,讓屬下下去,這才撥通了夜明志的電話。
「夜總,你的牆角都要被清若筠挖了,你怎麼還有心情上班?」詹森嘲諷的話通過電流傳到夜明志的耳中。
夜明志捏捏眉心,「這些人清若筠挖不走,就算真的挖走了又如何,公司的大股東都是站在我這邊的,她手裡的那些不過是蝦兵蟹將,不足為慮。」
「你倒是心寬。」這話也不知是讚揚還是諷刺。
夜明志也不在意,只是說道:「清若筠的事情不用操心,她翻不起大浪,輕雲集團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輕雲集團了,現在的輕雲集團姓夜。」
詹森聞言,哈哈大笑,「好,就喜歡你這自信的樣子,我也希望你能好好守住公司,不然我倆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對了,清若筠應該不知道我們做的事情吧?」
夜明志神情遲疑,幸好現在詹森看不見。
「應該沒有,公司裡知道這件事的人寥寥無幾,清若筠又這麼久不回公司,不可能知道的。」
「那就好,我也不想髒了自己的手,不過自信歸自信,該留意的還是不能大意。
「嗯,我明白。」
夜明志掛了電話,靠在椅背上,神情疲憊,他現在算是知道什麼叫一步錯步步錯,當初要不是他一念之差,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他早已沒了回頭路,只能逼著自己繼續走下去。
想到清若筠,夜明志煩躁地鬆了松領帶,想了又想,還是給清若筠去了一個電話。
一小時後,延安路藍山咖啡廳。
清若筠到的時候夜明志已經坐著等她了,面前放著一杯咖啡。
「大嫂,給你點了你喜歡的美式。」夜明志說道。
清若筠坐下來,眉眼冷峻,「你說找我有事,現在我人來了,說吧。」
「大嫂,兩年不見,你的xin子還是這樣直接。」
「有事說事,我現在雖然不上班,但也有自己的事情,沒時間也沒興趣聽你在這裡說廢話。」清若筠不耐煩地打斷他。
夜明志頓了頓,「好吧,那我就直說了,大嫂,我知道你最近在說服那些股東站在你那邊,但是我告訴你,沒用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利益面前,什麼情誼都是假的,他們不會支持你,你做的再多都是徒勞,放棄吧,你是我的大嫂,公司要是你創立的,只要你能放棄這些,不要做任何事情,該給你的我一分都不會少給你。」
清若筠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繼續說啊,我倒是想聽聽你還想說什麼。」
夜明志嘆氣,「大嫂,我知道你覺得我是狼心狗肺,當初你對我那麼好,我卻這樣對你,可我要是說我也是有苦衷的,你相信嗎?」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清若筠淡淡反問。
夜明志神情頹然,「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我真的沒有害你的心思,當初我那樣做也是逼不得已,你失蹤了,公司財務上又出現了那麼大一筆虧空,夜家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公司內部人心惶惶,多少人在那個時候離開了公司,連續七天,輕雲集團的股票一開盤就跌停了,那些股民天天到公司樓下鬧事,我也是頂著壓力坐上了這個位置,一切都非我的本意。」
「呵呵,好一個非你本意,夜明志我問你,夜家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裡?我被人綁架的時候,你可曾找過我?明知道我的失蹤可能有內情,你還想攜款潛逃地罪名推到我的身上,你的良心呢?跟我說不得已,你的不得已是我逼的是嗎?」
夜明志被清若筠說的臉色發青。
「還有,公司的錢到底去了哪裡你比我清楚,你敢不敢說說你拉到的投資是怎麼來的?」
夜明志震驚地看著她。
「不用這樣看著我,我想要知道的事情,自然可以查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夜明志,你做的事情再怎麼隱秘,也不是天衣無縫的。」
夜明志的臉漸漸沉下來,定定地看著她,「大嫂,我真心勸你一句,有些事情能當做不知道就當做不知道吧,這樣對你,對我都好,大哥已經沒了,清筱也無消息,你現在能靠的無非就是清歌,可是清歌還小,你也該多為她打算打算,你自己經歷過的事情,總不希望她再經歷一遍。」他指的是她被人帶走囚禁的事情。
清若筠眸光銳利,緊緊地盯著他,「你果然知道我當年是被誰帶走的,說,你背後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