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內他應該不會回來了,你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杜雨若說道。
「謝謝你,雨若。」她知道杜雨若當初願意幫她已經是用了很大的勇氣。
杜雨若輕輕搖頭,看著窗外的車流,聲音淡淡的,「我說了,就當是還了你救我的恩情。」
清歌握著方向盤的手微緊,「我很抱歉。」利用了你。
杜雨若笑,「你不用覺得抱歉,我自願的,而且我也沒損失什麼。」能將朱青雷送進去,其實杜雨若還挺高興,只是想到葛少寧,心中總有一種歉意。
站在道德的角度上說,其實葛少寧也不清白,就算是被當場槍斃也是應該的,可是站在她自己的角度說,她利用了葛少寧對她的感情與信任,這讓她心中十分難受。
將杜雨若送到家,看著杜雨若上去了,清歌的車也沒走,她的手橫在眼睛上,不知道在想什麼,良久,直到車窗被人敲了敲,她才放下手,看向窗外,才發現是杜雨若。
她降下車窗,看向杜雨若,「怎麼了?」
杜雨若笑了笑,「我忘記跟你說了,不用對我感到愧疚,你情我願的事情,沒什麼好愧疚的,而且朱青雷進去了,我心中也是很高興的。」
清歌定定地看著杜雨若,看著她唇邊那一抹淺笑,良久,緩緩笑開,「嗯,我明白了,以後你要是有任何的需要都可以來找我。」
「我會的,趕緊回去吧,別在這裡吹冷風了。」
清歌笑著點點頭,等杜雨若上去了才驅車離開。
赤羽用了三天時間接收了青雷幫百分之八十的地盤,剩下的百分之二十被其他人搶佔了,而赤羽也在這一次的事件中徹底在東陵市的地下世界揚名。
「清姐,這幾天我們的關注度很高啊。」林平開玩笑得說道,他的傷已經好了。
清歌笑,「這樣才好。」
林平忽然皺眉,看著清歌手上的請柬,「可是清姐,你說袁正濤給你這張請柬是什麼意思?」
清歌看著手中算得上是精緻的請柬,笑了笑,「大概是想見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赤羽大當家是什麼人吧?」這次青雷幫瓦解地太快,根本沒有給道上的人反應的時間,就連袁正濤也沒想到一夕之間,青雷幫就完蛋了。而赤羽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收了青雷幫,不得不讓人懷疑青雷幫的事情其實是赤羽幕後策劃的。
其實這種事情在道上很常見,只要你有本事和手段吞下別人的地盤,道上的人根本不會說什麼,還會敬佩你的手段,但這不代表他們會接受你與警察合作。
「清姐,我總覺得這是一場鴻門宴。」所謂宴無好宴,在這個時候袁正濤邀請赤羽的大當家去參加宴會,明眼人都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
清歌淡笑,倒是不擔心,「要來的總會來的,其實這樣也好。」這樣才能走到人前,她也早就想會會東陵市的那些大佬們,尤其是袁正濤。
想到之前查到的事情,清歌的眼神微暗。
靳修溟自然也得到了清歌要去參加宴會的消息,「那天我陪你一起去。」
清歌搖頭,「不用,我自己去就成。」對上靳修溟不贊同的眼神,清歌解釋了一句,「放心,我肯定不會單槍匹馬地去,我帶上林平他們。」
靳修溟依舊不贊同,「我跟你一起去。」
清歌定定地看著他,卻還是搖頭,「不行,你現在不能跟我去,而且你要是跟我一起去了,萬一人家想要對我動手,就連個支援都沒有,你要留在外面救我啊。」
可惜這個理由不能說服靳修溟,「這件事讓水玥去做就好,我陪你進去。」
清歌頭疼,靳醫生固執起來簡直就是一個老頑固,最後,她用了非常手段才勉強說服靳修溟。
宴會就定在明天晚上,清歌只帶了水玥、林平和劉洋。
袁正濤的宴會地點就在他的私人別墅裡,清歌等人到時候就被要求卸下身上的所有武器。
清歌等人很配合,進去之後就發現很多人都到了,許多陌生的面孔,在看到他們進來時,齊刷刷地看著他們,清歌不在意,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一直到宴會快開始的時候,袁正濤才出現,四十多歲的男人,嚴肅的面孔,給人一種刻板的感覺,讓清歌不由想起了小學時的教導主任。
袁正濤的視線在眾人的身上轉了一圈,尤其是在清歌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畢竟在座的都是那人,只有清歌一個女人,稍微一想就能知道這位就是赤羽的新任大當家了。
以往這樣的場合是沒有赤羽什麼事情的,畢竟曾經的赤羽存在感太弱,這些大佬們也不將赤羽放在眼裡,可是青雷幫的倒台,卻讓眾人注意到了這個小幫派,結果一注意,才發現不知不覺間,赤羽早已改頭換面。
清歌淡定地任由他們大量,對上袁正濤的視線時,還笑了笑,袁正濤移開目光,這個女人即便是長得漂亮也是一條美女蛇。
清歌自然不知道袁正濤心中所想,即便是知道了她也不會在意。
宴會的名頭就是袁正濤妻子的四十歲生日宴,自然免不了吃吃喝喝,清歌吃得不多,酒更是一口不沾。自然有人注意到了這一幕,計上心頭。
「這位美女,從宴會開始到現在,你一口酒都不喝,這不合適吧?」說話的是一個精瘦的男人,下巴上還長了一顆痣。
清歌認真地看了眼他的臉,實在是不知道他是誰,林平就站在清歌的身後,低聲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清歌才知道原來這人是飛雲的老大,飛雲一向是炎陽的馬前卒。
清歌頓時就明白了,看來這就開始了。
她笑了笑,「空腹喝酒傷身,總要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才能開懷暢飲,你說對吧,袁老大?」
袁正濤坐在上首,聞言,看了他幾秒,淡淡點頭,「不錯。」
「沒想到赤羽大當家年紀輕輕的這麼懂得養生,不愧是女人。」飛雲老大笑呵呵說道,只是這話中卻滿是諷刺的意味。
其他人聞言,都笑了,笑得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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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身後的水玥頓時就怒了,卻被林平按住了手,硬生生忍下了這口氣。
清歌倒是看不出是否生氣,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說話的那人,這淡淡的一眼,卻讓飛雲的老大身體瞬間僵硬,這女人年紀不大,氣勢倒是不小,尤其是那眼神,看著你的時候透著一種冰冷。
清歌眼底閃過一絲不屑,這樣就慫了嗎?
「生命只有一條,好好珍惜不對嗎?」清歌聲音清越,嘴上帶著清淺的笑意。
「這自然沒什麼不對,其實在道上混的,誰身上沒個病痛的,要是都像赤羽大當家這樣講究,大家或許都能少些病痛的折磨。」坐在清歌左手第二位的人笑著說道,也算是打個圓場。
清歌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開,沒說什麼。
這就是個小插曲,也算是他們對她的第一輪試探,清歌並未放在心上,而她的淡定從容卻讓其他人心中有了計較。
清歌知道袁正濤一直在關注著自己,只當自己沒看見他的目光,與其他人言笑晏晏,打著機鋒,面對他人的明嘲暗諷,不動聲色地還擊回去。
水玥見清歌能應對,基本就不再開口,林平也暗暗鬆了一口氣,起碼清歌沒有吃虧。
清歌自然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嘴皮子功夫而已,她不見得就說不過這幫人。
宴會過半,這些人也沒能從清歌的身上佔到什麼便宜,心中不禁鬱悶非常,心中想著,她一個年輕女娃子,面對這一幫道上的大佬們,到底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的?還是他們其實看錯了,這其實是個老妖怪?
清歌自然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她的心中在思索著另一件,眼看著宴會都要結束了,袁正濤竟然沒有一點表示,這讓清歌心中反而多了一絲忐忑。
「清歌大當家,有興趣留下來喝杯茶嗎?」就在宴會結束,眾人紛紛告辭的時候,袁正濤忽然開口。
其他還沒離開的人紛紛看響兩人,不知道袁正濤單獨留下清歌是什麼意思,不過想到剛被滅了的青雷幫,心中有隱約有了一絲明悟。
意味不明地看了清歌一眼,不乏有幸災樂禍的目光。
終於來了。清歌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若是袁正濤就這麼讓她離開了,她才會感到不安,有反應就好。
不管心中是如何想的,清歌面上都不動聲色,依舊是笑盈盈的模樣,「袁老大的邀請,是我的榮幸。」
袁正濤見她沒有拒絕,對她的識時務也很滿意。
大門外,水玥等人往裡面張望,只能看到清歌與袁正濤坐在沙發上的身影,卻聽不見他們談話的聲音。就在清歌答應留下來喝茶之後,袁正濤就帶著清歌來了這裡,卻將水玥等人攔在了外面。
客廳裡,清歌品了一口茶,讚歎道:「上好的毛尖,袁老大是個懂得享受的人。」
袁正濤聞言,依舊是一臉嚴肅,「清歌老大能一口就品出是毛尖,我該說不愧是夜家的人嗎?」
清歌聽了這話,神情不變,她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身份,所以對於他知道自己是夜家的人一點都不驚訝。
「我還聽說夜家二小姐入伍當兵了,現在卻成了道上的老大,這身份,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袁正濤緊緊地盯著清歌,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可惜清歌一臉笑盈盈的,不管他說什麼,都沒反應,就連眼神都沒變過,彷彿根本不在意。
「前幾天,朱青雷因為販毒被抓,就連青雷幫的老巢也被人端了,夜二小姐難道不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清歌奇怪地看著他,「袁老大,你這話說得稀奇了,朱青雷販毒被抓,你應該找警察去,我需要給你什麼交代?」
袁正濤微微沉了臉,「夜二小姐敢說青雷幫的事情跟你完全無關?」
清歌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袁老大,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雖然我以前是當過兵,但是我當兵的時間不足一年,還是被部隊開除的,你既然去調查了我,應該不會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被開除吧?我現在既然走上了這條路,自然是不敢跟警察扯上關係的,也請袁老大慎言,這萬一被有心之人利用,我以後還怎麼在道上混?」
袁正濤自然是調查過清歌的,當初看到她是夜家二小姐,曾經是個軍人時,還吃了一驚,自然是調查她離開部隊的原因的。
「那夜二小姐能跟我說說,你一個退役軍人,為何要來摻和道上的事情嗎?自古黑白不兩立,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
清歌無視他攝人地視線,沒有一點不自在,只是嗤笑一聲,「當個兵又如何,袁老大既然去查過,難道不知道我會什麼會走上這樣一條路?還是袁老大覺得,害得我家破人亡之後,我還能繼續無動於衷,為他們賣命?換做袁老大你,你做得到嗎?」
袁正濤沉默,定定地看著她,若是換做他,他自然也不可能留在部隊裡,不僅不會,甚至還會報復,這麼一說,倒是也能說得通。只是他總覺得清歌這個人沒這麼簡單,青雷幫的倒台與赤羽的崛起,未免太過巧合了一些。
清歌見他不說話,只是用眼神鎖定她,那眼中的探究與懷疑毫不掩飾,倒是笑了笑,毫不在意的模樣,「或者袁老大是懷疑我其實是警方的臥底?」
袁正濤眼神微變,眼底的冷光一閃而逝,清歌注意到了,心中瞭然,果然他是這樣懷疑的。
「難道你不該被懷疑嗎?我想任何一個知道你的所作所為的人,都會懷疑。」袁正濤神情淡淡,倒是跟痛快地承認了自己對清歌的懷疑。
清歌臉上笑意漸漸消失,面無表情地看著袁正濤:「所以你覺得我會為了做臥底,眼睜睜看著夜家出事,看著我的家人接二連三地出事?」
「那你又解釋青雷幫的事情?」
清歌淡笑,「我說一切都是巧合,你信嗎?」
袁正濤自然是不信的,他又不是小孩子,哪能清歌說什麼就信什麼。
「青雷幫與赤羽的恩怨我想袁老大不至於什麼都不知道吧?我能及時對青雷幫失勢做出反應,是因為我一直在盯著青雷幫,青雷幫搶了我貨物,害我白白蒙受了巨大損失,我自然是樂意看到他們倒霉的,甚至在他們倒霉的時候,我還會上去踩一腳。」
「我是個小氣的人,凡是招惹過我的,我都不會輕易放過,這個答案,袁老大滿意嗎?」
袁正濤盯著她的眼睛,似乎在分辨她話中的真假,清歌一臉坦然,任由他看。
袁正濤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要麼,清歌說的是實話,所以她才能這麼坦然,要麼這個女娃子心機深沉,深沉到小小年紀就練就了一副七巧玲瓏心,就連他都看不出來。
袁正濤自詡看人無數,極少有看走眼的,這個清歌是夜家的二小姐,就是個富家千金,就算家中遭遇巨變,令人xin情大變,但也不可能一夕之間就變化這麼大,所以自然更傾向於前者。
袁正濤若有所思,自然沒注意到清歌手心其實已經汗濕。袁正濤到底已經浸銀多年,暗中做的事情也不少,身上自有一股氣勢,尤其是那雙眼睛,看著人的時候給人的壓力很大。清歌能面不改色地跟他在這裡扯,這麼多,也多虧了曾經在部隊裡經歷過的特訓。
良久,袁正濤忽然哈哈大笑,「夜二小姐果然是個坦誠的人,小小年紀就有勇有謀,不錯,青雷幫死的不冤。」
清歌淡淡一笑,「袁老大謬讚了。」
袁正濤心中雖然對清歌依舊有所懷疑,但是現在也只能作罷,畢竟他的手裡沒有證據能證明清歌跟警察有關係。
清歌並不介意袁正濤是如何看待她的,見袁正濤似乎已經問完了,笑盈盈地看著他,「袁老大,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袁正濤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清歌站起來,無視那些端著槍指著她腦袋的人,淡定地走了出去。
「清歌,沒事吧?」剛一見到清歌出來,水玥就迎了上去。
清歌搖搖頭,給她使了一個眼色,水玥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地方,也不多言,跟著清歌離開了炎陽幫的地盤。
回到赤羽總部,看著清歌微沉的眸子,水玥直覺不好,「怎麼了?是不是袁正濤還在懷疑青雷幫的事情跟我們有關係?」
清歌點點頭,「嗯,袁正濤這麼謹慎的人是不會因為我的三言兩語就打消懷疑的,但是現在也不能拿我怎麼樣,水玥,最近讓幫裡的兄弟們注意一些,不要惹事。」
「你是擔心其他幫派的人趁機找我們的麻煩?」水玥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嗯,經過今天晚上,整個東陵市的地下世界都知道了赤羽的存在,會將目光放在我們的身上,尤其是我們呢剛剛搶了青雷幫的地盤,這麼大的一塊蛋糕,他們不心動假的。」
水玥聞言,連連冷笑,手指關節掰得咯吱咯吱響,「吃進嘴裡的肉,姑奶奶可不會再吐出來,他們敢來,我就敢打上門去。」
清歌淡笑,她也是不懼的,她不主動惹麻煩,但是人家要是上門找麻煩,那麼他們反擊一二要是可以的,對吧。
想通了這些,清歌又漸漸放鬆下來,想著等完全整合了青雷幫的剩餘力量之後,赤羽又將邁上一個新台階,之後或許就能開始第二步計劃了。
之後的幾天,果然不出清歌所料,時不時有人在赤羽的地盤鬧事,結果還沒等鬧大,就被赤羽的人解決了,如此幾次,東陵市的其他勢力終於知道清歌不是好惹的,漸漸地按下了蠢蠢欲動的心,只能眼睜睜看著赤羽將青雷幫的地盤完全佔為己有。
清歌這一忙碌就是一個多月,等她空下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冷落靳修溟許久了。想了想這段時間對靳修溟的冷落,清歌也有些愧疚,看了眼時間,嗯,才下午三點,要不,去接她家靳醫生下班吧,順便可以在外面吃個飯,約個會啥的。
想到就去做,清歌上樓換了一件衣服,想到被郭臻臻冷嘲熱諷的,又回去畫了一個淡妝,滿意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笑了笑,你看,她就是懶而已,明明也是個精緻明妹的姑娘嘛。
打扮完了,清歌才拿著車鑰匙出門,嘴裡哼著小曲,心情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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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醫院。
靳修溟給齊哲檢查完身體,溫聲說道:「您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了,今天就可以出院,不過出院以後還需要好好靜養,情緒不要有太大的起伏,能不生氣就不要生氣。」
齊哲笑呵呵地看著他,神情溫和,「好,靳醫生說的我都記住了,這次真是多虧了靳醫生,不然我這條命就交代在手術台上了。」
靳修溟淡淡一笑,「明德醫院裡有很多專家,即便不是我,您也會平安無事的。」
齊哲對他謙遜的態度很滿意,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眼睛直勾勾看著靳修溟的女兒,哪裡不明白她的心思,寵溺地笑了笑,對靳修溟說道:「不知道靳醫生明天晚上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去家裡吃頓飯,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靳修溟微微垂眸,「多謝齊董的好意,不過明天晚上我已經有約了,所以很抱歉。」
齊哲挑眉,「哦?靳醫生有女朋友了?」
靳修溟點點頭,眼底溢出絲絲溫柔,「是的。」
齊哲微微一頓,看了女兒一眼,見她嘟著嘴不太高興的模樣,見他看過來,又眼巴巴地看著他,幾不可見地皺眉,看向靳修溟時,眼神依舊溫和,「不知道靳醫生的女朋友是做什麼的?」
靳修溟淡淡一笑,「她就是個普通人。」明顯不想說清歌的職業。
齊哲與郭臻臻只以為他的女朋友是個沒工作的,或者是工作拿不出手,所以靳修溟才不願意說,齊哲沒有多問,倒是郭臻臻,故作好奇地我問道:「靳醫生,難道你女朋友是個無業有名,所以你才不好意思問?」
靳修溟淡淡掃了她一眼,倒是齊哲輕斥了一聲,「臻臻。」雖然是責備的語氣,卻透著絲絲寵溺與縱容。
郭臻臻還想說什麼,卻被靳修溟打斷,「郭小姐,你現在該去給齊董辦理出院手續了。」
郭臻臻不高興地嘟嘴,「這些事情自然有人去辦,不需要,我想在這裡陪著爸爸。」
靳修溟聞言,淡淡開口:「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還有病人,就先走了。」說完,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郭臻臻見狀,急了,就想上去拉著他,卻被齊哲一把按住,郭臻臻不高興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爸爸,你幹什麼呀,人都走了。」
齊哲嘆氣,「哪裡有女孩子像你這樣主動的。」
郭臻臻撇嘴,「那不然怎麼辦,他又不主動,我要是再不主動一點,人就跑了。」
「臻臻啊,人家已經有女朋友了。」齊哲語重心長的說道,試圖讓女兒打消念頭。
郭臻臻不以為意,「那又怎麼樣,他們又沒結婚,就算是結婚了還能離婚呢,當初你跟媽媽不也是……」後面的話在齊哲猛然變得嚴厲的眼神下被郭臻臻吞回了肚子裡。
齊哲多了解這個女兒,知道她是真的看上了靳修溟。不過這也難怪,靳修溟外表出色,人也很優秀,年紀輕輕就有那麼好的醫術,可以想見以後的成就必定不低,女兒會看上也不奇怪,只是可惜了。
「臻臻,這件事就不要再說了,人家已經有了女朋友,而且看樣子跟女朋友的感情很好,你就放棄吧,以後爸爸給你找個更優秀的。」
「我不,我就要這一個,其他的我都不要,而且我見過他的女朋友,不過是個光有臉蛋的繡花枕頭罷了,要錢沒錢,要人沒人,要身材也沒身材,哪裡比得上我。爸爸,你就幫幫我吧,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這麼喜歡一個男人,難得我看上了一個,你幫幫我好不好?」她拉著齊哲的手,輕輕地晃著,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齊哲頓時就心軟了,他雖然是入贅郭家,但是對這個唯一的女兒卻是十分疼愛的。
「好,但是你也要答應爸爸,要是人家真的不喜歡你,你就放棄,行不行?」
「好。」郭臻臻一口答應,眼珠子轉啊轉的,顯然沒將齊哲的話放在心上。
靳修溟回到辦公室,就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等他的人,眉眼瞬間柔和,「你怎麼過來了?」
清歌笑眯眯,「來接你下班啊。」她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不過我好像來早了。」
靳修溟的視線在她的臉上轉了轉,眼底笑意漸深,清歌則是歪著頭,笑盈盈地看著他,「好看嗎?」
靳修溟毫不猶豫地點頭,「好看。」若不是現在地點不對,真想好好抱抱她。
清歌頓時滿意了,站起來,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你先上班,我就在這裡等你。」
靳修溟確實還有點事情沒處理完,所以並沒有拒絕。
清歌則是趴在桌子上,看著靳修溟,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這話真是不假。
靳修溟一抬頭就對上了清歌的眼睛,對她笑了笑,又繼續低頭處理工作,等他再次抬頭時,清歌已經睡著了,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嘴巴微微張開,睡顏安靜乖巧。
靳修溟眉眼溫柔,看了她一眼,將辦公室的空調溫度調高了一些。
一直到門外有人敲門,清歌才清醒過來。
靳修溟不悅地看了一眼進來的小護士,小護士被靳修溟看的心肝發顫,她好像沒做錯什麼事情吧?靳醫生為什麼要用這樣涼颼颼的眼神瞅著她?
清歌動了動被自己枕得發麻地胳膊,對著小護士笑了笑。
小護士被她笑得臉紅,很快被就將靳修溟那一眼給忘記了,將手中的病歷交給靳修溟,「靳醫生,這是你讓我整理的病歷資料,全都在這了。」
靳修溟接過來,溫聲道了一句謝謝,依舊是讓人如沐椿風般的溫和語氣,讓小護士覺得剛才那一眼就是自己的幻覺。
小護士很快就紅著臉離開了,離開之前還對清歌笑了笑,清歌回以一笑,笑得小護士臉上更紅了,清歌看的有趣。
靳修溟則是臉色微黑,默默地瞅著她。
清歌對上他的視線,摸摸鼻子,轉移話題,「都已經下班了,你怎麼也不叫醒我?」
靳修溟輕哼一聲,懶得跟她計較,「看你睡的香,沒捨得。」
清歌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果然還是要你在身邊才能睡得安心。」
一句話,靳修溟的臉色瞬間好看了,清歌看的好笑,真是一個好哄的男人。
靳修溟跟清歌收拾了一下東西,很快就離開了醫院,讓本來想找靳修溟的郭臻臻撲了一個空。
「你說靳醫生跟他女朋友一起走的?」郭臻臻看著小護士,咬牙問道。
小護士點點頭,這個小護士就是剛才來送資料的那個,她自然知道郭臻臻經常糾纏靳修溟的事情,見郭臻臻臉色不好,故作不知地說道:「靳醫生跟他女朋友真配,兩個人都長得那麼好看,以後的寶寶一定很漂亮,他對女朋友也好溫柔啊,說話輕聲細語的,體貼周到。」
郭臻臻臉色漆黑,她現在最不能聽的就是關於靳修溟與他女朋友如何恩愛的事情,這樣顯得自己現在的行為多可笑。
「好了,事情都做完了吧還在這裡聊天。」郭臻臻不耐煩地打斷她。
小護士臉色一變,就想懟回去,但是想想郭臻臻的身份,又忍了,冷淡地開口:「那郭臻臻請自便,我先上班了。」說完轉身就走,臉上不屑,倒追男人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但是明知人家有女朋友,而且感情很好的情況下,還要死纏爛打,這就是沒有道德底線,不要臉。
郭臻臻除了一張臉,和一個好爹媽,還有什麼,整天對著他們這些小護士頤指氣使的,真的將自己當成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