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聚會,清歌帶上了司微瀾。他們到的時候,侯明達與穆魏然已經在包廂裡等著了。
「清歌,你總算是來了,我給你點了你最愛吃的菜。」侯明達看見清歌一如往常,只字不提夜家的事情。
靳修溟是最後進來的,看見靳修溟,侯明達的神情有瞬間的僵硬,不滿地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清歌沒有聽清。
「哦,沒事,我是說你再不來菜就要涼了。」侯明達笑嘻嘻,隨即看向了司微瀾,「這位美女是誰?」
「這是我的朋友司微瀾,微瀾,這是我的兩個好兄弟,穆魏然和侯明達。」清歌為幾人做介紹,靳修溟之前就見過他們,自然不需要再次介紹。
司微瀾溫柔地笑笑,「你們好。」
侯明達看了一眼那齊耳的短髮,驚疑不定地開口,「你也是當兵的?」
「我跟清歌之前是一個部隊的。」司微瀾笑著說道。
「現在女兵都這麼漂亮了嗎?」
司微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穆魏然看著司微瀾,一直沒有沒說話,見司微瀾看向他,笑了笑,移開了目光。
「清歌,看見你沒事,我和明達就放心了。」穆魏然轉頭對清歌說道。
靳修溟坐在清歌的身邊,給她夾菜,最近清歌的胃口一直就不好,今天見她心情不錯,就想讓她多吃一點。清歌也確實如他所願,吃的比平時多了一些。
聽到穆魏然的話,清歌笑笑,含著歉意,「很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只要你平安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穆魏然說道,隨後拿出了一張卡,「我現在就這些錢了,雖然不多,也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先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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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看著這張卡,無奈扶額,「魏然,我有錢。」雖然她自己的小金庫當初都給了穆魏然,但是夜家的錢依舊是她的。
靳修溟將卡推回去,淡淡開口:「嗯,她有錢。」他的錢都是清歌的。
穆魏然看著靳修溟,忽然笑了,是了,他怎麼將這號人物給忘記了,有他在清歌的身邊,清歌並不會缺錢用,自己的那點錢還不夠塞牙縫的,他將卡收回來,「以後你要是有用到錢的地方,儘管開口。」
清歌只是笑著點點頭。
幾人默契地沒有提夜家的事情,清歌也難得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回去的路上,看著清歌嘴角的淺淺笑意,鬱悶了一晚上的靳修溟眉眼舒展,看在他們是清歌的朋友,真正為清歌著想的份上,他就不吃醋了。
晚上回到家,清歌半夜裡睡不著,起來喝水,就看見司微瀾正坐在沙發上,「微瀾,怎麼還不睡?」
司微瀾看見清歌,笑了笑,「有點睡不著,清歌,陪我聊聊吧。」
清歌坐在她的身邊,司微瀾歪頭看她,「清歌,你怨過嗎?」
清歌不解地看著她。
「在你需要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幫你。」夜雲霆是死於飛機失事,但是飛機失事是意外還是人為?而隨後夜家失火,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人為,但是新聞報道裡卻說是意外,這一樁樁一件件,分明有內情的事情,卻無人去探究真相,就這麼草草結束了,還有清若筠和夜清筱的失蹤,成了攜款潛逃。
司微瀾雖然沒有跟夜家的人接觸過,但是也知道能養出清歌這樣的女兒的家庭,是不會幹出攜款潛逃的事情的。
清歌眼神微暗,「沒什麼好怨的,他們不願意去查,那我就自己查,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微瀾,接下去我要做的事情很危險,你其實可以不用為了我做這麼大的犧牲。」
司微瀾有好好的前途不好,跟著她離開部隊,這份情她記在心裡,卻不想讓司微瀾為她犧牲這麼多,「若說救命之恩,那在Y國你也救過我,我們早就扯平了。」
「清歌,我已經離開部隊了,而且對我來說,那裡沒什麼值得留戀的。」司微瀾聲音溫柔,一如她的xin子。
清歌定定地看著她,司微瀾微微一笑,「我很珍惜你這個朋友,而且你以為在經歷了被赤練審訊,又在藍焰待了那麼久之後,上面的人真的還會再信任我嗎?」
清歌眼睛微睜,司微瀾神情有些落寞,「其實我回來之後就進行了心理測試,還接受了上面的問詢,雖然知道是必須要走的程序,但是清歌,我心裡還是挺難受的,那種不被信任的感覺,讓我覺得羞恥。」
「季景程還是相信你的。」清歌勸道。
司微瀾點頭,「嗯,我知道,就是隊長保下我的,在你回來之前,上面的人來找我談過話,希望將我調到其他部隊去,若不是隊長出面,我想你在雷影就見不到我了。」
清歌沒想到裡面竟然還有這麼一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一直都知道雷影是個很特殊的部隊,跟一般的特種部隊不同,雷影有時候會執行一些不是那麼光明的事情,卻沒想到雷影竟然也會這樣的不近人情。
「所以,清歌,我離開部隊,也不光是為了你,有時候不被信任的感覺還是挺糟糕的,我是個孤兒,離開部隊以後也沒地方可去,就跟著你吧,你會收留我的吧?」
清歌抿唇,神情嚴肅,「微瀾,離開部隊既然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必然會尊重,但是跟著我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那樣的生活並不適合你。」
「你要去做什麼?」司微瀾追問道。
「雇傭兵。」
聽到這三個字,司微瀾沉默了,這樣的選擇,清歌不止是走了一條不歸路,她根本就是走了一條死路。
「清歌,我知道你家裡出事,你很受打擊,但是這不該是你的選擇。」她本以為清歌離開部隊,是為了追查真相,拿回她母親的公司,卻沒想到她竟然……
「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我父親的死跟赤練有關,就算是為了我父親,我跟赤練也是不死不休的關係,部隊裡的限制太多,身為一個軍人,我有太多需要背負的責任,甚至我需要放棄一些個人的恩怨,但是微瀾,我只是一個人,不是神,有些事情我放不下,我父親的仇,我不能不報。」
司微瀾舔舔唇,「清歌,你聽我說,報仇的方式有很多種,你不要選擇最極端的這種,這條路你一旦走了,就真的再也回不了頭了,整個夏國都不再有你的立身之地。」
清歌淡哂,「難道現在夏國就有我的立身之地了嗎?」
司微瀾愣在了原地,怔怔地看著她。
「我已經無路可退了,也無路可選了。」清歌苦笑。
司微瀾怔怔。
「所以,微瀾,做你想做的事情去吧,不要跟著我,我跟靳修溟過幾天就會離開這裡。」
「清歌……」司微瀾還想說什麼,清歌卻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你若是真的將我當做朋友,就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去吧,我不想將你拖下水。」
司微瀾看著清歌很久,眸中是深深淺淺的光,良久,才微微一笑,緩緩應了一聲「好」。
「清歌,若是以後遇到困難了,隨時來找我,我一定幫你。」
清歌與司微瀾相視一笑,司微瀾伸了一個懶腰,「今天晚上再借住一晚你家的書房,明天我就離開了,正好我也好幾年沒回家了,想回家看看長大的孤兒院,之後我或許會出去走走,這麼多年一直待在部隊裡,都沒給自己好好放個假,正好趁著那段時間想想接下來的打算。」
清歌見司微瀾短短時間內已經想明白了,淡淡笑開,「嗯,微瀾,謝謝你。」
司微瀾張開雙手,「那介意給我一個擁抱嗎?」她的視線看的是清歌的身後,靳修溟正站在那裡看著他們。
清歌回頭看了一眼靳修溟,扭頭給了司微瀾一個擁抱,司微瀾柔聲說道:「清歌,萬事小心,不管你在你哪裡,在做什麼,我都是你的朋友。」
清歌沒說話,只是拍了拍司微瀾的背。
第二天一早,清歌與靳修溟起來時,司微瀾已經走了,桌上只有一張便簽紙,書房整理地乾乾淨淨,清歌拿起那張紙看了一眼,眼睛裡浮現淡淡的暖意。
「我們也走吧。」清歌說道。
靳修溟點點頭。
清歌跟侯明達說的離開時間是兩天后,但是她並不想看見那樣分別的場面,於是昨晚上跟靳修溟商量了,打算提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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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森姬家莊園。
門衛看著出現在姬家門口的那對男女,雖然長得是很出色,但確實是陌生面孔,皺了眉,驅趕:「這裡是私人莊園,不允許參觀,請你們馬上離開。」
這對男女赫然就是清歌與靳修溟,他們從夏國離開之後就來到了這裡。
「我們找姬無痕少族長,還請這位大哥打個電話,問一聲。」清歌說得客氣。
門衛上下打量了一眼他們,眼中閃過一道驚艷,卻還是說道:「不行,沒有邀請不能進入。」
「真的不讓進?」清歌問道。
門衛似乎有些不耐煩,揮揮手,像是趕蒼蠅一般,「都說了不讓進還在這裡糾纏什麼,看你們長得也是人模狗樣的,怎麼這麼厚臉皮,我們少族長是你說見就能見的嗎?」
靳修溟的視線冷冷地在門衛的身上掃過,眼神無波,卻讓門衛嘴裡那些不文明的話吞了下去,冷哼一聲,「趕緊走吧,再不走我就要報警了。」
清歌皺眉,隨即笑開,「姬家還真是家大業大,連個看門的人語氣都這麼沖,這難道就是你們百年家族的教養?」
門衛似乎是惱了,黑了臉,「哪裡來的黃毛丫頭跑到這裡大放厥詞,知道姬家是什麼地方嗎?」
「我不知道姬家是什麼地方,但我知道,即便是你們少族長,見到我也要客氣兩分。」清歌眉眼一抬,眼光凌厲,看的門衛一愣。
細細品著的話,門外看著清歌與靳修溟的目光驚疑不定,難道這兩個小年輕還真的是有來頭的不成?
平時出入姬家的哪一個不是豪車接送,門衛一開始見到清歌與靳修溟是走路過來的,就存了幾分輕蔑,此時細細打量,才發現清歌與靳修溟的身上穿得都不是普通的貨色,一時間倒是為自己剛才的話感到後怕。
「請問小姐是哪位?」
「你跟姬無痕說,我叫清歌,他自然會出來見我。」清歌的聲音溫和,說的話卻不客氣,卻唬得門衛一愣一愣的,忙不迭跑去打電話了。
清歌與靳修溟站在原地,也不著急,她相信姬無痕一定會見自己。
管家接到電話的時候,姬無痕正在旁邊,聽見清歌的名字,直接將電話從管家的手裡拿了過來,聽見門衛說清歌竟然找上門來了,臉色頓時就變了,「你讓她怎原地等我,我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姬無痕直接沖了出去。
不到五分鐘,一輛車就在姬家莊園門口停了下來,姬無痕從駕駛位上下來,盯著門口的那個女孩子,他其實看過清歌的照片,但是真人卻是第一次見,她長得確實不像清若筠,只是此時看著他的眼神卻跟清若筠一樣清冷而淡漠。
姬無痕嗓音乾澀,「你就是清歌?」
清歌也在打量著姬無痕,她並不認識眼前的男人,甚至沒見過他的照片,本來只是三分懷疑,在聽到那人的話後,三分懷疑變成了九分肯定,「我是。」
「我就是姬無痕,聽說你找我?」
「是,我找你。」
姬無痕也沒問她找自己什麼事情,似乎早就料到了清歌回來找她,直接打開了車後座的門,「上來吧,我們進去說。」
清歌與靳修溟對視一眼,直接上了車。
揮退了家裡所有的傭人,姬無痕看著清歌,「我知道你一定會到這裡來的。」
清歌淡笑,「看來你已經知道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那廢話少說,我媽媽跟我姐姐呢?」
「你媽媽跟你姐姐不在這裡。」
「不可能,我媽媽跟我姐姐就是被你們的人帶走的,你現在跟我說他們不在這裡,姬無痕,你是當我傻子嗎?」
姬無痕苦笑,「帶走你母親跟你姐姐的人確實是我父親,但是他們半路上遭到了伏擊,你母親跟你姐姐被人帶走了,不妨告訴你,我父親至今還沒昏迷著,他帶去的那些人都死了,除了我父親,沒人知道他們的下落。」
清歌一怔,沒想到自己千裡迢迢趕來,收穫的竟然就是這樣的結果。
「姬無痕,你若是敢騙我……」
「我沒有騙你的必要,甚至我可以帶你去看我的父親。」他一臉的坦然,這件事確實就是事實,在姬雲天將清若筠和夜清筱帶回來的半路中,有人伏擊了他們,他的父親受了重傷,而清若筠和夜清筱失蹤了。
這段時間,他一邊要穩定族人的情緒,一邊要照顧昏迷的父親,還要暗中尋找清若筠的下落,身心疲憊,清歌找來的時候,姬無痕已經連續一個月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他說的應該是實話。」一直沒開口說話的靳修溟淡淡開口,從進來開始他就在觀察姬無痕的神態語氣,姬無痕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清歌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明明差一點,差一點就找到母親跟姐姐了,可是現在卻被告知是一場空,清歌看著姬無痕的目光透著殺意。
姬無痕垂眸,「清歌,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未想過傷害你的母親,我也沒想到因為我一時的衝動,竟然會害得你家破人亡,現在我也在找你母親的下落。」
清歌冷笑,「找到她,再讓她按照你們所謂的族規履行職責是嗎?多可笑,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所謂的聖女,你們姬家真是讓我大開眼見,姬無痕,你讓我家破人亡,有朝一日,我一定會滅了你們這個滿是腐朽的姬家!」
面對清歌這話,姬無痕沒有辯駁,沒有動怒,只是靜靜地看著清歌,忽然笑了,「你的姐姐長得很像你的母親,但xin子綿軟,倒是你,雖然長得不像,可xin子卻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清歌,我歡迎你來報復我,這本就是我欠你母親的,但是現在的你不行,你太弱了。」
清歌眯眼,她當然知道依照她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是姬家的對手,她今天敢出現在這裡,也不是全無準備的,他們看似是兩個人,但是只要一個信號,五分鐘內,就會有人衝進姬家。她今天是做好了硬闖姬家將母親跟姐姐帶走的準備的,可現在卻被告知母親跟姐姐根本不在這裡,這一瞬間,清歌只感覺眼前一黑。
姬無痕看著那與清若筠如出一轍的眼神,輕嘆口氣,「你們走吧,就當今天沒來過這裡,清歌,你若是相信我的話,我找到你母親的下落之後會通知你。」
清歌定定地看著他,眼神中的冷意毫不掩飾,姬無痕也無所謂,清歌恨他是應該的,畢竟若不是他,她也不會失去家人,聽說夜雲霆已經死了。
芸兒那麼愛她的丈夫,也不知道若是知曉了這個消息,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就在清歌與靳修溟一無所獲要走的時候,門外忽然闖進來一幫人,直接將清歌與靳修溟圍在了中間,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男子沖了進來。
「你就是清歌,祁芸兒那個踐人的女兒?」年輕男子瞪著清歌。
清歌眼神微冷,一個閃身,人已經迅速閃到了年輕男子的身邊,啪啪兩聲,兩聲耳光落在了男子的臉上,聽那聲音就知道清歌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錦峰。」姬無痕驚怒,也不知是生氣姬錦峰剛才的話還是清歌動手。
姬錦峰捂著臉,沒想到清歌竟然二話不說,上來就動手,一時間愣在了那裡,反應過來之後,頓時暴怒,吼道:「給我將他們抓起來。」
圍著他們的人就要動手,卻被姬無痕攔住了,「都給我住手,都給我滾出去。」
姬錦峰冷眼看著清歌,他的臉此時火辣辣的疼,不用看都知道是腫了,「將他們抓起來。」
「姬錦峰,你放肆。」姬無痕怒了,「這裡還輪不到你做主。」
姬錦峰憤恨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怎麼,我動你老情人的女兒,你心疼了?不過是個踐種,你也心疼?你既然這麼有心,怎麼不見你對我媽多心疼……啊!」一聲慘叫,打斷了姬錦峰的指責。
姬錦峰的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他看著眼前一只手還抓著他胳膊,維持一個詭異弧度的男子,疼的齜牙咧嘴,「你幹嘛,放開我!」
靳修溟淡淡看著他,眼神冷厲,「手不想要了?還是你想讓我敲碎你這一口牙齒?」
姬錦峰瞪著靳修溟,「我又那一句說錯嗎?她媽就是個踐人,她就是個踐種,啊!」他再次慘叫一聲,手腕骨骼發出一聲脆響,本是脫臼的手臂直接變成了骨折。
靳修溟看著他,淡淡笑開,如花一般,卻讓姬錦峰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大汗淋漓地看著他,眼神驚恐,尤其是在看到對著自己的黑洞洞的槍口時,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
「說吧,怎麼不繼續說了?」靳修溟嗓音溫和,明明是笑著的,卻讓人如墜冰窖。
姬錦峰梗著脖子,「這是在姬家。」然後扭頭去看姬無痕,「你就眼睜睜看著他們欺負我?」
姬無痕無奈嘆氣,看向清歌:「清歌,我代錦峰跟你說一聲對不起,是我沒有教好他,但是他年紀還小,不懂事,請你高抬貴手。」
「既然你教不好兒子,那我替你管教一下,不收錢。」靳修溟微笑。
姬錦峰氣急,對著姬無痕吼,「誰讓你替我道歉了,這裡是姬家,你能不能有點用。」
姬無痕皺眉,這個兒子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他看看兒子,再看看清歌,不得不承認自己教育的失敗,斥責:「你給我閉嘴,誰讓你說話這麼沒有禮貌的?」
姬錦峰冷嗤,想說什麼,但看著靳修溟,到底沒有說出口,抱著自己的胳膊冷汗直流。
姬無痕見他總算是安靜下來了,看向清歌:「我再次代他向你和你的母親道歉,是我不會教人,希望你們能給他一個機會。」
清歌看了一眼靳修溟,靳修溟走到她的身邊,但眼神卻依舊鎖定在姬錦峰的臉上,姬錦峰臉色難看,倒是想開口說什麼,但顧忌著靳修溟手裡的槍的,到底不敢開口。
「你們走吧。」姬無痕說道。
「不行,他們不能走,她不是祁芸兒的女兒嗎?祁芸兒不在,那就她來當聖女。」姬錦峰急聲道,電光火石之間,他已經想到了辦法,只要將人留在姬家,不愁以後沒有機會教訓清歌,而且聖女是什麼?就是個坐牢的命,光是那冷冰冰的猶如坐牢一般的聖女生活,也足夠這個踐種受的。
姬錦峰想的很好,卻沒想過自己的父親是否會配合,姬無痕皺眉,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現在竟然這麼心狠手辣,一時間看著他沒出聲。
姬錦峰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我難道有說錯嗎?她是聖女的人選啊,族裡都多少年沒有聖女了,她是祁芸兒的女兒,本來就該履行責任。」
「她並不是祁芸兒的親生女兒。」姬無痕皺眉說道。
姬錦峰自然不知道這一茬,只以為姬錦峰是在騙他,看著他的目光充滿了嘲諷,「你現在為了祁芸兒,還真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他眯眼,目光在清歌與姬無痕的身上轉了一圈,臉上忽然一變,「該不會這個踐人是你跟祁芸兒的女兒吧?」
砰——
一聲槍響伴隨著姬錦峰的慘叫,在姬無痕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姬錦峰已經跪在了地上,靳修溟微笑著看向姬無痕,「看你不會管教兒子,所以幫你一下。」
姬無痕又驚又怒,也不知道這怒氣是對著兒子的,還是對著靳修溟的,一時間倒是沒說話。
姬錦峰長這麼大,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雖然從小姬無痕就無視他,但也從來沒有動過手,現在在自己的家裡,卻被一個外人這樣欺負,而自己的父親竟然冷眼旁觀,這讓姬錦峰對姬無痕的恨意達到了頂點,甚至超過了清歌。
但剛剛才被靳修溟教訓過,所以此時的他即便是心中已經憤恨到了頂點,也不敢再開口,抱著自己流血不止的腿在那裡哭嚎。
到底是親生兒子,姬無痕震驚過後,臉色便沉了下來,冷冷地看著靳修溟,「你這是什麼意思?」
靳修溟淡淡微笑,「幫你管教一下兒子。」
「這到底是在姬家,就不需要你操心了,現在請你們離開。」他指著大門口,強行壓製住自己的心中的憤怒。
清歌的視線在姬錦峰與姬無痕的身上掃了一圈,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抬腳便走。
圍著他們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姬無痕冷斥,「還不趕緊讓開,管家,送他們出去。」
站在一旁當了許久背景板的管家低低應了一聲是,跟在了清歌與靳修溟的身後。
靳修溟站在清歌的身邊,視線掃過姬錦峰時,後者不自覺抖了抖。
等清歌與靳修溟離開了,姬錦峰頓時就咬牙切齒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看著我被人欺負,你很高興是不是,你還是不是我爸爸?」
姬無痕冷眼看著姬錦峰,也沒叫家庭醫生,「你現在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以前確實是我失職,來人,將他給我關到暗室去,面壁思過。」
姬錦峰驚怒,「姬無痕,你瘋了。」直呼其名。
姬無痕也不惱,只是冷冷地看著這個已經被養廢的兒子,心中升起的是無盡的後悔與失望,他做人真是失敗到家。
不管姬錦峰如何叫囂,最後還是被姬無痕關到了暗室中,這暗室是一個封閉的小房間,漆黑一片,是個真正的暗室,在姬家,一般被關到暗室的,都是犯了重大錯誤的。
姬錦峰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他害怕地看著眼前的黑暗,不斷拍著門,「爸,放我出去,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爸,我真的知道錯了。」
姬無痕站在外面,聽著他的話,眼神無波,淡淡開口,「你就在裡面面壁思過,等你什麼時候真的知道錯了,我再把你放出來,錦峰,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該知道明辨是非四個字怎麼寫。我跟你母親的事情你不該牽扯到其他人的身上。」
「不許提我母親。」姬錦峰激動地吼道,「你有什麼資格提我的母親,為了一個背叛家族的女人,你什麼時候將我的母親當做你的妻子了。現在想著來管我了,以前幹嘛去了,你不是喜歡祁芸兒嗎?我幫你留下她女兒,你應該感激我啊。」
見姬錦峰絲毫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姬無痕一臉失望,「既然你不認為自己錯了,那就在裡面好好想想,等你哪天想明白了,我就哪天放你出來。」
姬錦峰一聽這話就慌了,大力拍著門,「爸,我知道錯了,我現在就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去找她的麻煩了,爸,你放我出去。」
姬無痕沒有理會他,轉身走了,聽著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姬錦峰驚慌失措,卻無可奈何,抱著自己的頭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想著該怎麼出去,唯一能期待的就是媽媽能聽到自己被關的消息趕來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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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從姬家回來之後就一直情緒低落,愁眉不展,靳修溟攬著她的肩膀,安慰道:「阿姨和你姐姐不在姬家也是一件好事。」
「靳修溟,你說會是誰帶走了他們呢?還是說姬無痕在說謊,其實我母親跟姐姐就在姬家?」
靳修溟沉銀,「姬無痕應該沒有說謊,而且你看姬錦峰那個蠢貨樣,若是人真的在姬家,他今天的表現應該不會這樣。」他是旁觀者清,姬家父子的表現看在眼裡,自然也就能分析出結果了。
清歌疲憊地閉上了眼睛,遮住了眼底的淚意,「會是誰帶走了他們?赤練嗎?」想到赤練,清歌心中一慌,若是母親和姐姐真的落到了赤練的人手裡,那麼他們還有命在嗎?
靳修溟眼眸微眯,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但很快就被否定了,「清歌,不要自己嚇自己,你想想,若是赤練的人帶走了他們,圖的是什麼?U盤嗎?但是他們已經認定了U盤在你的身上,要是抓了他們,肯定會第一時間聯繫你,讓你交出U盤,但是按照姬無痕的說法,他們已經失蹤了有段時間了,赤練卻的毫無動靜,人應該不在他們的手上。」
聽著靳修溟的分析,清歌的心漸漸靜下來,她揉揉額頭,疲憊開口,「靳修溟,我想休息一下。」
靳修溟側頭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溫柔開口:「好,睡吧,我就在你的身邊守著你。」
清歌在他懷裡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閉上眼睛,慢慢睡去。
靳修溟就保持著那個姿勢,握著她的手,心中則是在盤算著清若筠與夜清筱可能的下落,只是想了半天,一個個猜測都被他給否定了。
懷裡的清歌睡得不安穩,輕輕說了什麼,靳修溟微微低頭,才聽到她喊得是家人的名字,眼眸一暗,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神情溫柔,「睡吧,我在。」
第二天,清歌找到了水玥。
水玥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人,掏掏耳朵,「你剛才說什麼?」
清歌眸色淡淡,「我說我要加入你們。」
水玥瞪大了眼珠子,一臉的「你不要跟我開玩笑」的神情。
清歌神情淡淡,「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我真的要加入你們。」
水玥擺手,「姐姐,你別逗我了,我知道你是軍人。」
「現在已經不是了,我已經離開了部隊,確切的說,我現在就是個無業遊民。」
水玥見她不像是在開玩笑,娃娃臉漸漸嚴肅起來,「你真的要加入我們?」
清歌點點頭,「是。」
水玥皺眉,「雖然我很喜歡你,但是這件事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可以帶你去見我們老大,但他願不願意讓你加入,那我就不敢保證了。」
「這樣就足夠了。」清歌淡淡說道。
水玥又看向靳修溟,「你也要加入?」
「是。」
「不是。」
兩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前者是靳修溟,後者是清歌。
清歌皺眉看向他,這件事他們在家裡不是已經討論過了嗎?靳修溟到底是夏國王室成員,絕對不能跟任何國際上的雇傭兵組織扯上關係。
靳修溟看著她,微微一笑,「我說過了,你在哪裡,我在哪裡。」
水玥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不確定地想著她剛剛是被喂狗糧了吧?是吧是吧?
「不行,這件事你答應我的。」清歌皺眉,有些不悅。
「要麼一起加入,要麼你也不能加入。」靳修溟不惱,溫溫和和的開口,態度卻堅決。
「靳修溟。」清歌無奈。
水玥見兩人要吵起來了,尷尬開口,「那個,能不能聽我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