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大河部落的計劃
「笨!笨!笨!」象耳拖動著有些肥胖的身體,對著面前的男人大聲呵斥。
雖然現在天氣已經開始轉凉,但是溫度還是很高,加上象耳爲了凸顯自己的身份,一直穿著獸皮衣,不一會兒,額頭上就有汗珠滾滾而下。
但是現在他可沒有心思擦汗,喘了口粗氣,象耳幾乎咬著牙根問:「你們出去了三四天,就帶回來這麽多獵物?」
十幾個男人去那邊山谷打獵,象耳覺得,怎麽也能帶回來兩三頭大獵物吧,誰想到,他們帶回來的獵物不少,但是大多數是兔子蟒蛇等獵物,唯一帶回來的大獵物,是一頭鹿,可是鹿身殘缺,肉質暗淡,還有蛆蟲,顯然幷不是新鮮打到的。
花費這麽多人和時間,最後得到的獵物却不理想,難怪象耳這麽生氣了。
但是男人却對象耳的生氣很不理解:「天氣太熱,那裡的獵物雖然多,但是我們要追的也不容易。而且這麽多人,總是要吃東西才有力氣的啊。」
他們打到的獵物當然不止眼前這些,但是十幾個男人,一天要消耗的食物就不少,所以能够帶回來的獵物就只有眼下這些了。
但是這些顯然是不够的。
就這些獵物,可以讓部落裡的人好好吃一頓,但是距離計劃中三天的食物,顯然是遠遠不够的。
而葉猴也已經說了,就算經過熏制,肉也最多能保存一個月圓的時間,再久的話,肉也不能吃了,吃了會肚子疼的。
而象耳本來想著今天省一點,明天省一點,總歸能省下足够食物的,但眼下看來,這個想法也是不能够的。
「那現在該怎麽辦?」遇到這樣的難事,象耳不得不徵求老首領的看法。
說實話,這實在也不能怪像耳。
大河部落因爲環境優渥,實在是不用看上別的部落的地盤,就算有類似的需要,也大可聯繫別的部落一起合作,哪裡會淪落到眼前這樣孤立無援的情况?而三天的食物,還不是男人們路上吃的,而是他們和石洞部落戰鬥的時候的食物。
「你一定以爲三天的時間太多了。」老人咳嗽了兩聲,然後說道:「兩個部落的戰鬥,只需要半天就够了,有時候只是太陽從山上落下去,而月亮出來的時間。」
他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皺紋像是石頭上的砸痕坑坑窪窪一樣密集而堅硬:「但是我還是要讓你們帶上三天的食物。」
象耳立刻接著說道:「長牙虎會將冒犯它地盤的野獸趕走,但是豹虎獸肯定會將對方殺死。」
豹虎獸這種動物xin情殘虐,尤其是對同類,只要不是在發情期,那麽肯定是要將對方活活咬死的,哪怕是雌獸旁邊吃奶的幼獸,也會被殺死甚至吃掉。
象耳和老人多次談論過,知道這一次肯定不是以前兩個部落的爭鬥,也不是將對方趕走就行了的,而是如同豹虎獸一樣,要將對方所有的人一個個的都殺死,所以他們需要的時間不會少於三天。
這是包含了將他們找出來,一一殺死,還有追殺那些奔跑逃走的石洞人的時間。
老人摸著手腕上的骨珠,這是一頭凶暴野獸的脊梁骨慢慢磨成來的珠子,潔白而有光澤,只是佩戴在空蕩蕩的手腕上,只會讓人覺得那手腕又幹又瘦又黑,簡直如同某種動物的爪子。
老人緩緩說道:「部落裡的男人們將要爲這個部落流血,那麽其他的人,少吃一些食物,挨幾天餓,這算得了什麽?」
這當然算不了什麽。
所以晚上分配食物的時候,部落裡的男人還有一兩塊肉,而孩子老人還有女人,他們就只能分到一些植物塊莖,葉子了,就是果子和蟲子,也只有男人可以吃到。
這樣的分配,當然引起了一陣喧嘩,要不是有老首領的出面,象耳可能會被憤怒的族人給打上一頓。
就算是這樣,這天晚上也變得格外的沉寂壓抑,大家悶悶的吃完爲數不多的食物,捂著饑餓的肚子躺在各自的窩棚裡面輾轉反側,就連每天晚上那些令人臉紅的聲音,也都少了很多。
葉猴幷沒有睡覺,他還有處理食物的工作要做。
晚上節省下來的肉食被送到了他這裡,而他的幫手,兩個女人和幾個孩子也都開始了工作。這幷不是什麽困難的工作,需要人手也只是爲了儘快完成而已。
將肉割成手指長短粗細的小長條,然後用細繩子系緊了,挂在了垂下的樹枝上,然後再在下面生火,放上淋濕的松樹枝葉和柏樹葉,濃濃烟霧熏烤之下,肉的表面會帶上暗沉的褐色,而肉也會縮水變幹,再風乾等溫度回落,就算做好了。
男人們遠行的獵物,還有每天打獵打到的獵物,齊齊整整都堆放在這裡,而篝火旁,女人和孩子忙碌的停不下來,但是幷不妨礙她們說話閒聊:
「爲什麽不在明天做?讓我們在晚上也沒有辦法睡覺。」
「聽說是怕獵物壞掉長蟲子?那我們以後是不是晚上都不睡覺了?我不睡覺還好,我那兩個孩子可不行啊。」
「你這是幹什麽?不行不行,被象耳他們知道會駡的,就是葉猴,葉猴也要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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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還小,我們大人餓幾頓不怕事,你的孩子這兩天老是肚子疼,不吃東西怎麽行?給孩子吃塊肉就好了。」
推脫著,一小塊肉還是落入了女人的手裡,而趁著夜色深沉,女人飛快的將肉塞到了孩子的嘴裡,然後才開始幹活。
有一就有二,很快幾個孩子都悄悄的吃到了一小塊肉,而兩個女人也悄悄的慰勞了饑餓的肚皮。
好在知道這些獵物來之不易,兩個女人幷沒有給孩子太多,兩個人說來說去,又說到了葉猴的身上:「要不要給他留一口?」
「男人們都有肉食,爲什麽葉猴就沒有肉吃?」
「沒有肉吃算好的了,你看看他分到的食物,跟不幹活的人一樣。」
「那我們要不要也給他燒塊肉?」
年長的女人搖了搖頭:「不了,他如果想吃,就像是鑽入了兔子洞裡的蟒蛇,隨時都可以吃到,但是他沒有吃,所以我們也不能給他。」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羞愧,看著不遠處看守火堆的少年,眼中更是多了幾分欽佩。
這麽些天,她們早就知道這個少年從來不會偷吃食物,哪怕象耳莎草他們克扣食物,他也沒有認真的完成工作,沒有絲毫的怨言。
沒有絲毫的報怨嗎?
葉猴看著女人們處理的肉,說道:「切的再薄一些,再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