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玄海掛了電話,冷笑,不是沒弱點嗎,不是標榜愛家人,是個好男人嗎?既然錢色無法動搖你,你家人的安危呢?
又過了一會兒,冷玄海重新撥了電話,「去查查夜家和季家跟冷四之間的關係,夜家與季家的交情,還有,告訴季景程,給夜雲霆的女兒一些教訓。」他本想找人去教訓夜雲霆的女兒,但是仔細一想,這樣做太過明目張膽,倒不如讓季景程去做,畢竟是他手下的兵。
電話那端的人遲疑,「三少,前兩件事沒有問題,但是最後一件事,恐怕辦不了,季景程的脾氣是出了名的軟硬不吃,他恐怕並不會按照我們的意思辦。」
冷玄海神情一僵,是了,他根本指揮不動季景程,沉默片刻,神情陰鬱,「那就給夜雲霆找點麻煩,知道該怎麼做了?」
「是,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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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
自從演習結束之後,清歌等人的日子就在無止境的訓練中度過。
「啊,好無聊啊,怎麼就不發生點事情讓我們做做呢!」陳可佳躺在山坡上,沖著天空抱怨道。這段時間,除了日常的訓練外,就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她閑的都快長草了。
清歌聞言,笑了笑,「昨天是誰抱怨訓練太苦的。」
陳可佳撇嘴,「我那就是隨口一說,不過清歌,你說要是真的有事情發生,季隊會讓我們出任務嗎?」
唐浩是特意過來找清歌的,結果就聽到了陳可佳的話,笑道:「怎麼,嫌無聊啊?」
聽到唐浩的聲音,陳可佳下意識地站起來,身姿筆挺,等站完之後,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不禁懊惱,現在唐浩已經不是他們的教官了,她怕他做什麼。
想到這裡,她的身子又放鬆下來。
唐浩好笑地看著她這一連串的動作,尤其是在看到她懊惱地鼓著嘴的時候,眼睛裡滿是笑意,「要是覺得無聊就去越野十公裡,就你那體能,還是需要重點練練。」
「我的體能已經進步很多了好吧。」陳可佳不服氣地說道,雖然她的體能跟清歌沒法比,但相較於其他人,是一點都不輸的,哦,還要除去一個司微瀾和曹俊燁。
「那射擊跟格鬥呢?」唐浩不緊不慢地說道。
陳可佳一僵,這兩個確實是她的弱項,唐浩笑眯了眼睛,「有時間就去多練練,別真的上了戰場上,卻打不過敵人。」
陳可佳輕哼一聲,雖然這兩個是她的弱項,可也沒弱到哪裡去,拖後腿是不至於的,不過也知道唐浩的是為了她好,難得沒有反駁他。
唐浩見她不說話了,這才看向清歌,說道:「隊長找你有事兒。」
清歌:……找我有事為什麼到了現在才說?
讀懂清歌的眼神,唐浩摸摸鼻子,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佳佳,你繼續練,我先走了。」清歌說道。
「我跟你一起。」陳可佳說完就要走,卻被唐浩拉住了胳膊,她看向唐浩。
「隊長找的人是清歌,你去做什麼,來,我陪你練練格鬥。」
陳可佳本想拒絕的話轉了一圈變成了一個「好」字。
清歌來到季景程的辦公室外,敲了敲門,喊了一聲「報告。」就聽見裡面傳來一聲「進來。」
清歌走進去,才發現辦公室裡不止有季景程,還有一個陌生男人,穿著一身軍裝,神情嚴肅。
清歌默了一瞬,抬腳走了進去。
「坐吧。」季景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讓清歌落座。
「今天找你來,是有件事想跟你說。」這話是那個陌生男人說的,季景程沒有介紹他的身份,但看他的肩章,應該是季景程的上司。
「剛剛接到消息,東陵市沿海的一艘遊輪被恐怖分子劫持,所有的通信都被切斷,我們無法知道船上的情況,現在,需要有人潛到船上打探消息。」
男人說話的時候季景程沒有插話,清歌沉默地聽完男人的話,眼簾微動,視線落在地板上。
「這次的任務很艱巨,你們季隊向我推薦了你。」
男人這話一落,季景程的目光就看向了男人,男人裝作沒看到,繼續說道,「當然,這次的任務你不會一個人去,你可以選擇一個戰友跟你一起去,我們也會有人在外面隨時接應你們。」
季景程見清歌一直沉默,眼眸沉了沉,緩聲開口,「你若是沒有信心,可以拒絕。」不同於上次的搶險救災,這次的任務危險係數很高,若不是領導親自找到他,他其實並不希望去的是這一批新兵。
「我可以。」清歌抬頭,堅定地說道,「只是我有一個疑問。」
「你說。」男人見她答應,似乎是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情都跟著放鬆了些許。
「對方的信息你們掌握了多少,我需要知道他們的所有信息。」
男人一滯,黑紅的臉上似乎有些尷尬,「對方的信息我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是一夥恐怖組織的人,這次你的任務不是救出人質,而是探聽對方的消息,將他們的實力摸透,方便我們後續救援工作的展開。」
清歌沉默了片刻,抬頭,看向季景程和男人,「我想帶走木兮。」
「可以。」季景程當即應允。
清歌從辦公室出來,抬頭看一眼快要落山的夕陽,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沒有想到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實戰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
她慢慢地走向操場,有些走神,沒有留意到正朝著她走來的人,直接迎面撞了上去。
「在想什麼,走路都不專心。」清歌回神,就聽見了靳修溟的聲音,
清歌看他,搖頭,「沒什麼,就是想著好久沒見我爸了,想周末給他打個電話。」
自從選拔訓練結束之後,他們的手機就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只是平日裡基地裡有信號屏蔽,一個月中只有月中與月末的兩天才會有信號。
靳修溟看了她兩眼,「想家人了?」
清歌點點頭,距離上次回家已經過去一個月了,說不想是假的。尤其是上次回家之後,她總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隱隱的不安總是在午夜夢回時浮上心頭。
「下次放假我陪你一起回家。」他說的是一起。
清歌聽懂了,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然後在他期盼的眼神中點了頭。靳修溟的眼睛一亮,拍拍她的腦袋,「那就這麼說定了,不許反悔。」
「好,不反悔。」清歌好笑,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
吃過午飯,清歌直接找到了木兮,木兮聽完她的話,沉默不語。
「木兮,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跟隊長說。」清歌說道,本來人選就是讓她自己選的,她想換個人季景程也不至於不同意。
「我跟你一起去,清歌,謝謝你選擇的人是我。」木兮說道,眸光晶亮,沒有一絲勉強。
清歌一怔,木兮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極淡的笑意,「我很願意跟你一起並肩作戰。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今天晚上十一點。」月黑風高夜,能為他們提供諸多便利。
那就是熄燈之後。木兮點點頭,「其他人應該不知道吧?」
「嗯,暫時處於保密階段。」
木兮瞭然,點點頭。
出發前,季景程單獨將二人叫到了辦公室,他指了指桌上準備好的紙筆,「有什麼話想對家人說的,就寫在上面吧。」
清歌看了一眼桌上的白紙,搖頭,「不用了。」她一定會安全的回來,所以不需要用到遺書這種東西。
「你呢?」季景程看向木兮,木兮搖頭,「我不需要。」跟清歌想的一樣,木兮有信心能完成這次的任務。
「既然不想寫,那就回去準備準備。」季景程說道。
清歌點點頭,跟木兮一起走出辦公室。
辦公室裡,季景程看著桌上空白的紙,眸色沉沉。今天上級領導找到他,說夏國有一艘遊輪被恐怖組織劫持了,若是一般人也就罷了,偏偏遊輪上有個重要人物,他們需要將這艘遊輪上的人完完整整地救出來,而在此之前,他們需要有人潛伏進去,探聽清楚遊輪上敵人的情況,以及他們的目的。
到現在為止,綁匪一直沒有提出要求,上級領導人也摸不清對方到底想做什麼。
那樣級別的任務,就算一般的老兵都未必能夠勝任,更何況是清歌這樣的新兵,若是換做季景程個人,他是不會選擇清歌的,但領導一來,直接點名了要清歌出這次的任務。
季景程將紙筆收起來,面色冷沉。這次的事情從頭到尾都透著怪異。
晚上十一點,清歌與木兮悄無聲息地走出了宿舍樓,樓下早有一輛軍用越野車等著他們。
車的駕駛座上坐著季景程,倆人直接打開了後座門坐了進去,車子啟動,離開了基地。
季景程將他們送到了直升機等待的地方。
「你們,注意安全。」在上直升機之前,季景程叮囑道。
倆人沒說話,只是點點頭,頭也不回地上了直升機。
直升機在視野裡越來越小,一直到再也看不見了,季景程才回到了車上,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他們已經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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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靳修溟剛剛起牀開門出去準備晨練,就看見了站在他宿舍門口,正打算敲門的季景程。
季景程抬起的手放下,將另一只手上的文件遞給他,「等下你馬上出發,去參加一個醫學研討會。」
靳修溟接過文件,皺眉,「這樣的事情似乎不應該讓我去吧?」這種級別的研討會還輪不到他一個普通軍醫出席。
「這次的負責人知道你是我外公唯一的學生,所以點了你的名。修溟,這對於你來說是個很好的機會。」
靳修溟淡笑,沒說話。
「對方是我外公的摯友,你也認識的。」季景程報了一個名字,靳修溟沉銀片刻,點頭,「行,什麼時候出發。」
「現在,你收拾一下東西,我送你離開。」
「這麼急?」靳修溟皺眉。
季景程解釋道,「本是想昨天跟你說的,但昨天我有事,回來的時候你已經睡了。」
靳修溟抿唇,轉身進屋收拾東西,他剛才看了一下,這次的研討會在東陵市,倒是不遠,一天時間足夠了。
他收拾完東西,本想去找清歌說一聲,卻被季景程催促著上了車。
此時的清歌與木兮已經到達了目的地——東陵市沿海的一個港口。
「稍後會有船送你們離開,但是我們無法靠近那艘遊輪,只能靠你們自己想辦法。」負責接應他們的人說道。
清歌點點頭,「綁匪的基本情況呢,你們總不至於一點信息都不知道吧?」
負責人看了清歌一眼,有點想不通上級怎麼會派這樣一個容貌扎眼的人過來,「基本信息我等下會跟你們說,現在先上船。」
清歌與木兮上了船,負責人交給他們一個文件袋,「這是這個組織的資料,這次劫了這艘遊輪的是他們的二當家。」
清歌打開文件袋,跟木兮一起翻看資料,資料就薄薄的一頁紙,很快就看完了,她皺眉,赤練,這不是國際三大恐怖組織之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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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綁架的目的還不明確,但目前來說,人質還算安全,不過我們對遊輪上的情況不了解,尤其是對方的武器裝備,所以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記住,你們的任務只是打探情況,不是救出人質,以保證自身安全為前提。」負責人見二人十分年輕,又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任務,忍不住叮囑了幾句。
清歌點頭,「我們明白。」既然是恐怖組織的活動,他們的武器裝備肯定精良,人也不會少,清歌還沒自大到認為僅憑她跟木兮兩個人就能救出那一船的人。
他們乘坐的是小船,速度很快,沒多久,就接近了目標。遠遠的,能看到一片海灣,負責人指著那一片海灣說道,「被劫持的遊輪就在那裡,我們無法靠近更多,剩下的就需要你們自己想辦法。」
清歌目測了一下現在到那邊的距離,差不多有十公裡,她跟木兮對視一眼,看來只能遊過去了。
清歌與木兮換上衣服,正準備出發,負責人的臉色一變,「等等。」
他的手上拿著聯絡設備,神情凝重,「剛剛得到消息,劫匪似乎知道了遊輪上有我們的一個重要人物,已經在找了,同時,他們提出了要求,要我們準備三個億,去交換人質。」
三個億不是小數目,那艘遊輪上的人質加起來有三四十人,他們是個旅行團,本是想從東陵市出發去琉璃國旅遊,結果就遇上了這樣的事情。
清歌眼神微變,「所以我們現在的任務已經變了?」
「不變,上面正在跟對方交涉,但是你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們能為你們爭取的只有三個小時,三個小時之內,你們要將情況探明清楚,如果可能的話,先把那個人救出來。」
「那人長什麼樣?」
負責人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個女人,看上去三十多歲,模樣很好看,「她是路德親王的王妃,務必保證她的安全。」
清歌與木兮將那女人的臉記住,點點頭,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兩道身影撲入水中,融入夜色裡,瞬間消失不見,負責人站在船舷上等了一會兒,見水面平靜,知道二人已經出發了,未免引起綁匪的注意,便打算返航,稍後會有其他部隊來接應兩人。
平日裡清歌等人訓練的多半都是五公裡武裝泅渡,現在一下子要遊十公裡,不管是對於清歌還是木兮而言,都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木兮,你還好嗎?」趁著換氣的時間,清歌問道。
「我可以堅持,我們現在距離大概還有多遠?」她的體力有些不支,九月初的天氣,凌晨的海水帶著涼意,在水裡泡了那麼久,她的身體都感覺不到溫度了。
「應該還有不到兩公裡。」清歌估算,她一直留意著時間,距離他們下水應該已經有將近一個小時了,為了儘可能的減小動靜,後面的幾公裡他們遊得並不快。
「我可以堅持到,走吧。」她一頭扎入了水中,像是一條遊魚般向海灣遊去。
清歌跟在木兮的身後,注意著周圍環境的變化。
又過了半個小時,兩人才遊到了遊輪的下方,這艘遊輪並不小,有三層高,最下面是底倉,船舷上有人時不時走過,清歌猜測這些應該就是綁匪了。
她不清楚船上到底有多少綁匪,根據他們巡邏的頻率來看,人數應該不會太多,趁著對方離開的間隙,她跟木兮二人直接竄上了船舷。打開一道門,二人悄無聲息地進入船艙之內。
為了減輕負擔,他們的身上並沒有重型武器裝備,只有一把保命用的手槍和匕首,還有一個彈夾,裡面裝的不再是平時練慣用的空包彈,而是實彈。
他們的運氣很好,這間船艙是儲物室,裡面堆放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清歌翻找了一下,找出了幾件服務生穿的衣服,給了木兮一套,二人迅速換上,他們現在穿的是潛水服,這樣出去未免太過扎眼了。
換好衣服,清歌與木兮將背包扔在了雜物堆中,手槍和匕首則是被他們貼身藏在了大腿上。
木兮將門打開了一條縫,往外看了看,過道裡並沒有人,對清歌打了一個手勢,兩人快速離開了房間。
這層應該是遊客們住的客房,清歌與木兮小心地查看了幾間,都沒有人。猜測那些人質應該是被轉移到了其他地方,但就是不知道人質是在遊輪上的某個地方,還是被轉移到了島上。這艘遊輪就停在海灣處,背靠一座無人的孤島。
「先到下一層去看看。」木兮建議,她覺得人質在遊輪上的可能xin大一點,畢竟看守遊輪可比看守整座島嶼容易多了。
清歌點點頭,二人在過道裡尋找下去的樓梯。
過道的盡頭就是樓梯,有兩個人把守,清歌與木兮定住腳步,遠遠地看著那兩人,清歌與木兮的身影正藏於視線的拐角處,所以對方並沒有發覺。
「二當家的讓我們劫持這艘船到底幹什麼呀,都守了一天了。」站崗的兩人其中一個抱怨道。
他們說的是中東的一種小語種,跟清歌曾經學過的一種地方語言很像,但又不是完全相似,不過結合所學,倒也能猜出大致的意思。
「誰知道呢,二當家這次的行為也是很奇怪,劫持了這艘船什麼都不做,就這樣乾等著。」
「不過我聽說昨天晚上二當家向他們提出要求了,三個億啊,要是有了這筆錢,兄弟們就能好好吃上一頓了。」最開始說話的那人一臉垂涎的說道,二當家的行為奇怪歸奇怪,但二當家是個大方的人,每次得了好處,都不會少了兄弟們的那份,這也是兄弟們樂意跟著二當家的原因之一。
「就這麼三四十號人,夏國願意出三個億贖他們?」另一個表示不相信。
「我跟你說。」那人壓低了嗓音,清歌皺眉,努力聽清楚那人說的。
「我是無意中聽到了二當家跟人打電話,據說,這批人質裡有一個夏國的重要人物,他們一定會妥協的,而且夏國的國王最看重面子,要是這些人都死了,傳出去對他們政權的穩固也十分不利,所以就算是為了面子,夏國也一定會出這筆錢。」
既然是二當家說的,那肯定就不會錯,兩人想到即將擁有的大筆財富,不禁笑了,有了這筆錢,他們不僅能吃頓好的,還能搞到不少好的裝備,想想都興奮。
清歌心中升起了一絲怪異感,聽這二人話中的意思,這個所謂的二當家劫持了這艘遊輪的最初,應該是不知道路德親王妃的存在的,那麼到底是誰告訴他的呢?是他們組織內部的人還是他們這邊出了叛徒?
木兮聽不懂這種方言,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清歌。
那二人隨後又說了一些別的話,都是毫無營養的話題,清歌聽了一會兒之後就和木兮兩人重新退回到雜物間內。
將剛才聽到的信息大致跟木兮說了一遍,木兮的想法跟清歌一樣,這幫劫匪的消息來源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我們現在怎麼辦?」木兮問道。
「先找到人質的位置,主要是要確認路德親王妃的所在。」清歌說道,要是被人質先一步認出路德親王妃,那麼他們就會處於完全的被動。
「等下我想辦法去吸引那兩人的注意力,你趁機下去查探一下。」清歌說出自己的計劃,現在不是解決那兩人的時候,萬一引起其他劫匪的注意,會很麻煩。
「不行,我去吸引注意力,清歌,你身手比我好,你來更有把握。」木兮說道,她說的是事實,但也知道清歌提出這個方案更多的是考慮她的安全,他們身上的裝備不足,吸引注意力的那個人危險係數要高得多。
「就這麼說定了。」木兮說道,然後不給清歌反駁的機會,重新打開門走了出去,離開之前,還在雜物堆推了一輛打掃衛生的推車。
清歌見狀,只能從窗戶翻出去,想辦法從側面接近那兩人。
木兮的推車很快引起了那兩人的注意,「站住。」那兩人說的是蹩腳的夏國語言,不標準,但好在能聽懂。
木兮的眼神微暗,這幫人真的是臨時起意劫了這艘船?竟然連夏國的語言都會。
「我……我是打掃衛生的。」木兮一臉害怕地看著二人,身子還不自覺抖了抖。
二人的視線在她的身上轉了轉,對這張臉很陌生,但船上確實留了幾個打掃衛生的,他們也不是全都見過,而且見木兮是個女孩子,戒備心頓時放下了不少。
木兮握著推車的手收緊,心中確實有些緊張。
「要打掃去其他地方,不要來這裡。」其中一人揮揮手,不耐煩地說道。
木兮連連點頭,卻站著沒動。
「你……趕緊走。」另一個人見木兮還杵在那裡,更加不耐煩了,舉起了手中的槍。
木兮下意識尖叫了一聲,害怕地舉起了雙手,那兩人見狀,不禁笑了,大概是覺得木兮的樣子很有趣,互相看了一眼,朝著木兮走了過來。
木兮害怕地後退了幾步,手貼著牆,背在了身後,悄無聲息地握上了匕首。
如果這兩人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木兮的臉上雖然寫滿了恐懼,但那雙眼睛卻很沉靜。她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往二人的身後看了一眼,清歌已經下去了。
她眼珠子動了動,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給清歌爭取時間,她看著靠近的兩人,又把匕首放了回去。
清歌趁著木兮吸引了二人注意力的空擋,快速地下到了船艙的最下層。最下面這層是這艘遊輪上的工作人員住的地方,房間並不多,清歌直接走到了最後一間,她隱約聽到這間裡面傳來了啜泣聲。
她輕輕靠在門上,借著門上的小窗戶往裡面看了一眼,房間很大,黑壓壓的全是人,清歌輕輕鬆口氣,人質還在。
她聽了一會兒,沒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敲了敲門,引起門內人的注意,有個男人見狀,大著膽子站起來走了過來。
「我是夏國軍隊的人,我是來救你們的。」清歌先一步表明身份。
那人聞言,臉上一喜,「太好了,你們終於來了,快救我們出去。」
「現在我的戰友正在來的路上,我們需要知道一些信息,告訴我,所有的人質都在這裡嗎?」
男人搖頭,「他們帶走了一個人。」想了想,加了一句,「帶走了一個女人。」
清歌的心一沉,難道說路德親王妃已經被他們找到了?
「有人受傷嗎?」
「受傷的有幾個,不過都沒有生命危險。」男人大概是知道有人來救他們了,漸漸冷靜下來,回答著清歌的問題。
「這艘遊輪上一共有多少綁匪?」
男人皺眉,仔細想了想,「人數不多,大概就二三十個,不過他們有槍,據說還有炸彈。」他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儘可能詳細地告訴清歌。
劫匪的人數比清歌預計地要少一些,不過炸彈是個很大的麻煩,若是炸彈的威力足夠大,他們這船人恐怕都要陪葬。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擒賊先擒王,若是能先將他們的二當家找到,然後再進行談判,或許還有機會將這些人全部救出去。
「你跟他們說,就當沒見過我,我先去想辦法探查清楚劫匪的情況,然後跟我的戰友們將你們救出來,時間不會很久。」
男人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清歌知道自己不能耽誤太長時間,所以很快就離開了。
走出船艙的時候,清歌看了一眼木兮的方向,那兩人似乎在推攘木兮,嘴裡說著不乾不淨的話,木兮則是一臉恐懼,一退再退。
清歌眼神微冷,卻不敢有動作,直接閃身出了船艙,只是出去之後,卻見到了一只白貓,應該是船上的遊客養的,她抓起那只貓,往船艙裡一扔。
貓叫聲立刻吸引了那兩人的注意。
「又是這只貓。」其中一個男人見到貓,似乎並不驚訝,只是說了一句,一扭頭,就看見木兮逃跑的身影,也沒追,無趣地聳聳肩,其實他們剛才也沒打算做什麼,這女人長得一般,他們也就是想欺負欺負她,看她害怕的樣子而已,二當家說了,暫時不可以隨便殺人。
清歌與木兮回到儲物間,清歌將得到的消息與木兮分享。
「看來路德親王妃十有八九是被他們先一步發現帶走了,現在我們要先去確定她的位置。」木兮說道。
清歌點點頭,「分頭行動,你去找人,我去找他們的二當家。」
木兮一驚,「你想做什麼?」
「擒賊先擒王,等後援來了,我們需要先將二當家控制在手中。這幫劫匪身上有炸藥,萬一爆炸了,全船的人都無法活命。那是三十幾條人命,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死。」
「這太危險了。」木兮不同意。
清歌笑了笑,「木兮,相信我。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她只是去查探一下情況,並不打算現在就行動,想來也知道,作為赤練的二當家,本事一定不小,在人數不佔優,情況又不明的境況下,她是不會擅自行動的。
二人商量了一下對策,終於敲定了最終的行動方案,此時距離劫匪給出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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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在東陵市內,夜雲霆作為江陵省的一把手,又坐鎮在東陵市,他自然不能對此事坐視不理,第一時間趕到了港口,與各方人馬匯合,一眾領導在臨時辦公室裡商量對策。
當夜雲霆從季景程的口中得知清歌竟然已經去那艘遊輪上時,面上雖鎮定,心中卻有些慌了神。雖然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但真的到來,他依舊會為自己女兒的安危擔心。
會議室裡,氣氛凝重,在座的各位神情嚴肅,各種方案呈現在眾人面前,但都不是很完美。
季景程環視了一圈會議室裡的人,在一個激進派提出現在就跟劫匪硬碰硬的時候,沉聲開口,「現在我們對遊輪上的情況不了解,貿然行動只會將人質置於險境,最好的辦法是做兩手準備,按照劫匪的要求,準備現金和船,等清歌回來之後確認了劫匪的情況再行動。」
激進派似乎並不滿季景程的提議,皺眉說道:「我們要是輕易妥協的話,那這樣的事情有一就會有二,以後人人效仿,那我們該怎麼辦?」
「妥協只是暫時的,遊輪上三十多條命,任何一條生命都是我們應該重視的。」
激進派是臨省的一把手,這次會議本不應該有他,只是不知道誰給他的消息,他趕過來了。
「我贊同季隊長的方案。」夜雲霆說道,「現在人質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我們夏國給民眾的安全感不該是嘴上說說,任何時候,都該把他們的生命放在心上。」
他的話擲地有聲,激進派想說話,卻在見到會議室裡大部分人臉上都是贊同的神情時,撇了撇嘴,所以說他很不喜歡夜雲霆,身為一個政客,卻一點政客的自覺都沒有,當斷不斷。
「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夜雲霆問道,話是對著季景程說的。
季景程看了一眼腕錶,「時間差不多了。」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他們應該快回來了。
眾人焦急地等待著清歌與木兮的歸來,他們迫切的需要劫匪的一切信息。
季景程還在跟劫匪交涉,盡量拖延時間。
清歌與木兮分頭將遊輪探尋了一番,除了頂層沒有上去之外,幾乎將遊輪翻遍了,都沒有找到路德親王妃,所以他們猜測二當家和路德親王妃應該是在一起的。
木兮跟清歌在儲物間匯合,彙報著各自打探來的消息。
「清歌,巡視的人數在二十五到三十人之間。」木兮說道,她來回探查了好幾次,才基本確定了這個數字。
「他們的二當家應該在最上面那層,路德親王妃應該跟他們在一起,我在二樓的最靠裡面的船艙裡發現了幾個箱子,裡面應該是武器。」或許還是重型武器裝備,清歌暗暗想著。
她當時是想進去查看一番的,但有人來了,她就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