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修溟溫聲開口,「他剛才說有個同伴進了醫院搶救,請問現在情況如何了?」他的臉上是和煦的笑意。
伸手不打笑臉人,靳修溟態度如此好,警察也不好對著他冷言冷語,於是便說道:「還在搶救中。」
清歌聞言,看向陳可佳,眼神示意——【你下手這麼重?】
陳可佳一臉無辜,開口:「警察叔叔,我當時都沒用什麼力氣,那人不可能重傷的。」她當時雖然在氣頭上,但理智還在,下手很有分寸,那個人的確是傷勢最重的,但重傷到搶救絕對不至於。
警察:……誰是你叔叔,我才二十五歲!
清歌自然是相信陳可佳說的,問道,「警察同志,不知道那人在哪家醫院,我男朋友就是醫生,可以讓他問問傷者的情況,若是真像他們說的那樣,那麼該賠償的我們一分都不會少。」
就在清歌話音剛落的瞬間,剩下那幾個鬧事青年互相對視了一眼,神情微妙。
警察見清歌等人的態度不錯,是個想解決事情的,於是便說了醫院的名字。
「這家醫院裡我有認識的人,警察同志要是不介意的話,能讓我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嗎?」靳修溟溫聲詢問。很湊巧的是,他們說的這家醫院他曾經實習過,雖然只有兩個月,但確實認識幾個人。
警察自然沒有意見。
當著警察的面,靳修溟撥通了醫院急診科的電話。
靳修溟這樣的容顏,即便是醫術不出色,醫院裡的人對他的印象也是深刻的。電話是急診科的護士長接的,靳修溟剛一報自己的名字,人家就想起來。
「原來是靳醫生,今天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了?」張護士長笑,她對靳修溟的印象很不錯,為人很和善,整天都是笑眯眯的,當初在醫院實習的時候,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的小姑娘呢,只是可惜後來人家主動辭職了,聽說是去了其他的醫院實習。
「張護士長,其實我今天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今天急診科有沒有送來一位重傷的青年,叫……」靳修溟看了一眼警察,警察給他看了一眼筆錄上的名字,「叫李凱,24歲…….」
「你等等,我幫你看一下……」電話裡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還有張護士長的詢問聲,「他是你的朋友?」
「他不是我的朋友,只是認識,今天聽人說他重傷被送到醫院搶救了,正巧在你們醫院,我就打個電話過來問問,要是情況嚴重的話,我明天想過去看看他。」
「靳醫生,你說的這個人沒有啊,你是不是記錯了?」張護士長疑惑地說道。
那幾個青年想打斷這通電話,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警察帶到了一邊,示意他們保持安靜。
「沒有嗎?應該不會啊,他們跟我說是送到你們醫院了,張姐,煩請您再幫我仔細看看。」靳修溟態度誠懇。
「靳醫生,我看過了,今天確實沒有一個叫李凱的重症患者,不過倒是有一個輕傷患者,也叫李凱,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靳修溟一頓,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那幾個青年,「張姐,那位叫李凱的傷勢嚴重嗎?」
「沒什麼大事兒,頭上磕破了一個小傷口,就是看著嚇人,包紮完了就離開了,連輕微腦震蕩都沒有。」
「哦,那應該是我搞錯了,謝謝張姐。
「謝什麼,有空就回來看看我們,大傢夥兒都想念著你呢。」
「好。」靳修溟跟張護士長寒暄了幾句,便結束了通話。
靳修溟開的是免提,所以張護士長的話他們都聽到了。
陳可佳迫不及待地說道:「警察同志,你都聽到了吧,他們的同伴根本沒有重傷搶救。」
幾位青年臉色忽青忽白,其實他們也不確定那人是否重傷,只是看著他被拉上了救護車,所以才這麼說而已。
那位年輕的警察此時也有些尷尬,畢竟調查清楚情況這件事是他們的職責,他們沒有去核實情況,就是他們失職。
「電話是他們打的,誰知道他們打的到底是不是醫院的電話,要是他們隨便假扮一個人呢?」幾個青年中,有人不服氣地說道,只是越說輕聲越輕,自己都心虛。
他這話剛出,那位年輕警察的臉就黑了,這是把他們幾個都當成傻子了,人家說什麼信什麼?
清歌嘴角含笑,緩聲開口:「警察同志,要不這樣吧,相信那人從醫院離開之後肯定是回家了,他們是一夥的,一定知道他的家在哪裡,去家裡將人找到核實一下情況,這樣他們應該就無話可說了。」
年輕警察贊同地點點頭,就要讓自己的同事去辦這件事,卻被黃髮青年攔住了:「那個,警察同志,去找人就不用了吧,不管我朋友傷勢怎麼樣,他們打人都是事實。我朋友身上的傷都是被他們給打的,這是不爭的事實,還有我們身上的傷,這些都是鐵的證據,他們總不能空口白牙就抵賴吧。」
說完,還得意地看了陳可佳一眼,反正不管怎麼說,現在只能咬死了陳可佳打人這件事。
陳可佳張口想反駁,卻被清歌一個眼神製止了,她看了一眼手錶,說道:「警察同志,我已經請了律師,這件事我會交給律師來處理,他差不多該到了。」
年輕警察已經被這些人吵得腦殼疼,自然贊成清歌的建議,等律師了到之後,辦理好手續,清歌就帶著木兮和陳可佳走人了,剩下的事情自有律師會處理。
走出警局,陳可佳和木兮都是一臉歉意地看著清歌:「對不起啊,清歌,這大半夜的還要你來警局撈人。」
木兮雖然沒說話,但臉上的神情與陳可佳如出一轍,歸根到底,這件事都是因她而起。
清歌笑了笑:「我們是朋友,你們出事了找我不是很正常?而且今天這件事也不怪你們。」明顯是有人在針對木兮。
「先上車吧。」靳修溟說道。
幾人坐上車,木兮今天晚上幾乎一句話都沒說。清歌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猶豫著開口:「木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今晚木兮的情緒不太對。
木兮轉頭看向清歌,啞聲說道:「今天晚上是我拖累了你們,這件事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原本陳可佳還沒多想,聽了木兮這話,頓時想到了什麼,震驚地看著木兮:「木兮,你該不是懷疑今晚的事情是林芷芊做的吧?」
清歌聽到這個名字,神情疑惑,陳可佳解釋:「林芷芊是木兮大伯的女兒,我們在酒吧裡遇見了她,發生了幾句口角。」
相比起陳可佳,清歌更清楚木兮與林芷芊之間的關係,不用陳可佳細說,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想必那幾個流氓混混十有八九就是林芷芊雇來的了。
「先送你們回家吧,這件事明天再說。」清歌建議道。
木兮點點頭,說了一聲謝謝,繼續沉默,清歌幾人都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沒再打擾她。
車子開到半路,在等紅綠燈的間隙,陳可佳忽然一臉緊張地看著清歌:「清歌,你說今天的事情不會被季隊知道吧?」他們是現役軍人,放假期間要是跟人民群眾起了矛盾,不管原因是什麼,都難過季景程那關。
清歌好笑地看著她:「現在知道害怕了?」
木兮也聽到了這話,說道:「要是季隊問起,就說是我乾的。」
「不行,人是我打的,怎麼能讓你給我頂包,算了,季隊要是知道了,就實話實說好了,我陳可佳敢作敢當。」
她說這話時,臉上若不是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只怕清歌就信了。
清歌沒忍住,輕笑出聲。
陳可佳聽到了,一臉幽怨地看著清歌:「清歌啊,你怎麼還笑話我啊。」她這都快火燒眉毛了。
清歌咳了兩聲,說道:「季隊不會知道的。」這件事她早就考慮到了,她給夜雲霆打電話就是怕事情鬧大了,對陳可佳和木兮的影響不好,希望父親幫忙將事情給壓下去。
這個警局的局長跟夜雲霆有點私交,這樣的小事自然會給夜雲霆面子,只是不巧的是,她給夜雲霆打電話的時候,正好清若筠也在,這件事清若筠自然就知道了,今天來的律師就是輕雲集團的。
「清歌,有你真好,你對我們這麼好,我該怎麼報答你呢,要不,以身相許?」陳可佳一時得意忘形,完全忘記了靳修溟的存在。
話剛說完,就接收到了一道帶著涼意的目光,陳可佳身子猛地一僵,急忙補救道:「我的意思是我給你當牛做馬。」
那道目光的主人將視線收了回去,陳可佳輕輕舒了一口氣,唔,美人醫生美則美矣,就是這目光太過壓迫人。
「你的當牛做馬就算了。」她要是接受了,指不定身邊這醋罈子就要翻了。
被人嫌棄了,陳可佳撇撇嘴,礙於靳修溟在場,也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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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陳可佳和木兮一一送回家,車裡終於只剩下清歌與靳修溟兩個人。
分岔路口,靳修溟定定地看著清歌,嗓音微沉:「晚上回去?」
清歌:「當然,今天這件事我爸和我媽都知道了,你信不信,我媽現在一定在家裡等著我呢。」
「那不是正好,今晚先不回去,等明天早上回去,你媽的氣也該消了。」靳修溟覺得自己真是溫柔體貼,連這點都替她想到了。
清歌回了他一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的眼神,手指輕輕在他的胸膛畫了一個圈圈,笑眯眯:「靳醫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靳修溟神情遺憾,握住在胸膛上作亂的小手,抿唇:「你要是再點火,今晚上就真的不用回去了。」
清歌立即收回手,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經的模樣。
靳修溟見她這慫樣,嗤笑一聲,清歌全當沒聽見,扭頭看著窗外。
回到家裡,清若筠果然坐在客廳裡等著她,清歌腳步微頓,想了想還是抬腳往客廳的方向走去。
「媽,這麼晚還不睡?」
清若筠放下手中的文件,打量了她一眼,開口:「沒受傷吧?」
清歌頓了頓,分不清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沒有,我沒參與打架。」她就是去警局保人的。
清若筠點點頭:「那就早點休息吧。」
清歌挑眉,這樣就完了?
「媽,你不說點什麼?」
清若筠淡淡地看著她:「你希望我說什麼?」
清歌摸摸鼻子,額,她這話還真的問倒她了,難不成跟她媽說,你不罵我一頓我覺得不像你,要不,你罵我一頓?
這話清歌自己都覺得欠,自然不會說出來。
「沒什麼,那媽,我就先上樓了。」
「嗯,去吧。你朋友那件事吳律師會辦好,不會留下麻煩。」
「謝謝媽。」清歌說道。
走到半路,清歌轉身,就看見清若筠已經重新拿起了文件,「媽,你也早點睡吧,事情是做不完的,身體健康最重要。」
「嗯,我看完這份文件就睡。」清若筠語氣淡淡,低垂的眸中卻漾出一圈圈笑意。
清歌不再說什麼,轉身上樓。等她消失在樓梯口,清若筠才站起來,回了臥室。
「現在放心了?」夜雲霆調侃妻子。
清若筠斜了他一眼,淡定地在他的身邊躺下來,轉移了話題:「我最近給清筱聯繫了國外的幾所大學,你改天看看,幫忙選一選。」她剛才看的就是國外那些大學的資料。
夜雲霆皺眉,「清筱不是不願意出去嗎?」
「這件事由不得她,雲霆,夏國現在已經不安全了。」
夜雲霆抿唇,眼神微暗:「你打算怎麼說服清筱?」
他這個大女兒xin子是溫柔,但骨子裡也是個倔強的,要真打定了主意,其他人很難改變她的想法,這一點,姐妹兩個都像極了她們的母親。
「我改天會再跟她商量一下,我選的這幾所學校都是按照她的成績來的,她一定可以拿到offer,若是她真的不願意,雲霆,最後我可能就要採取一些強硬手段了,到時候我希望你能配合我。」
夜雲霆深深嘆了一口氣:「非要這樣嗎?我現在是江陵省的一把手,他們起碼應該會顧忌一下我。」
「這是以防萬一,我們賭不起。」清若筠幽幽說道,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捨得將大女兒送出去,但在姬無痕出現在夏國的那一天起,事情註定了難以善了,更何況她還對姬無痕動了手,雖然事情做得很乾凈,但難保那個人不會查到她的身上。
要是等到他們查到了再將夜清筱送走就來不及了。
「我現在忽然很慶幸,清歌進了特種部隊。」清若筠說道,雖然特種部隊的工作很危險,清歌隨時面臨著生命危險,但如此一來,她的資料就是保密的,一般人根本查不到她,而那些人想要找到她,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此時的清若筠並不知道,姬無痕雖然被她重傷,卻沒死,而且在昏迷前已經將關於她的所有痕跡處理乾淨了,其他人暫時查不到她這裡。
夜雲霆攬著妻子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擔心,就算真的有那麼一天,也還有我陪在你的身邊。」
「不,雲霆,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你一定不要管我,我只求你照顧好他們姐妹兩個。」
「你在胡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不管你,若筠,清歌與清筱是我的心頭肉,但你是我的命。」夜雲霆神情堅定。
清若筠靠在丈夫的懷裡,心中思緒萬千,她想她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就是無視了族規,逃到了夏國,並且愛上了一個叫做夜雲霆的男人,跟他生兒育女。
夜雲霆不知道妻子在想什麼,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會有辦法的,想太多也不過是徒增煩惱,這幾天清歌在家,她比清筱更敏感,你想多了要是被她看出來,事情反而不好辦。」
清若筠知道丈夫說的有道理,點點頭,強迫自己不再去想。
第二天凌晨五點,清歌就睜開了眼睛,在部隊裡養成的生物鐘準時叫醒了她。下樓時,家裡安安靜靜的,還沒人起來,她悄無聲息地走出了家門,開始晨練。
體能是需要長期鍛煉才能維持的,雖說即便一周不練,對她的體能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但清歌還是自覺加大了運動量。
家裡沒有部隊的設備,她只能在腳上綁了沙袋進行負重跑。這一跑就是兩個小時,回到家時,剛好遇上了同樣是晨跑回來的夜雲霆。
看著他手裡提著的袋子,清歌調侃:「爸,又給我媽當二十四孝老公去了?」
夜雲霆無奈一笑:「越發沒大沒小了。」語氣寵溺。
清歌嘆氣:「爸,從你的身上,我充分理解了『老婆才是真愛,孩子是意外』這句話,我覺得看著你這樣,我跟我姐以後都嫁不出去了。」
聞言,夜雲霆笑容越發寵溺:「你們年紀還小,爸爸還想多留你們幾年,嫁人不著急。而且我的女兒這樣優秀,一定會找到一個比爸爸更優秀的男人。他會比爸爸更疼你。」
清歌歪著腦袋,「那要是沒有這樣的男人怎麼辦?」
夜雲霆大手一揮豪氣萬丈,「那我就養你一輩子,女孩子嫁人是大事,絕對不能委屈了我女兒。」
清歌眼珠子一轉,忽然問道:「爸爸,你的擇婿標準是什麼?」
夜雲霆神情微頓,看著她,有些緊張地問道:「歌兒,你是有喜歡的人了?」
清歌挽著父親的胳膊,笑眯眯:「怎麼可能,我就是隨口一問,以後也好按照你的標準找啊。」
夜雲霆頓時就放心了,他還真捨不得女兒嫁出去。
「首先這人一定要愛你,這是最基本的條件,脾氣要好,會無條件包容你,最好要聽老婆的話……」夜雲霆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
清歌汗滴滴地聽著,「爸,你這是想給我找老公啊還是找神?」這樣完美的男人怕是絕種了吧?
「其實爸爸覺得靳醫生就不錯,就一點不好,長相太過出色,太招女孩子喜歡,不然我倒是覺得以後你可以考慮考慮他。」
聽夜雲霆主動提到靳修溟,清歌心中一動,試探著開口:「靳醫生長得好看不好嗎?人家都說父母長得好,生出來的孩子也會很漂亮,看我和我姐就知道了。」
「而且我覺得吧,長得好看招人喜歡這不是錯,只要這人一心一意,其他人再喜歡也是白搭。我爸爸長得這麼帥,喜歡他的姑娘一大把,可他一個也看不上,就認定了我媽,這充分說明了男人長得好也不全是花心嘛!」清歌再替靳修溟說話的同時也不忘拍父親的馬屁。
夜雲霆對女兒的話很受用,卻也聽出了一點其他的意思,探究地看著她:「你跟靳醫生很熟?」
清歌一頓,她爸果然不好忽悠,打哈哈:「當然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他長成那樣,我自然印象深刻。再說了,我跟他一個部隊的,經常接觸,能不熟嘛。」
夜雲霆神情狐疑:「他長得那麼招小姑娘喜歡,你就沒點想法?」
清歌心中汗噠噠,她不止有想法,還將人給定下了,不過現在這話可不能跟父親說,只能笑呵呵地繼續打哈哈:「您不是說長得太好看的男人不能要嗎?」
「對,男人啊,長得太好看受到的佑惑就更多,所以女兒啊,咱不需要找個太好看的,長得一般過得去就行了,主要是要對你好,長相是次要的,不過啊也不能太醜,影響下一代的基因;還要會做家務,女孩子的手多嬌嫩啊,家務做多了手就粗糙了,油煙對女孩子的皮膚也不好,這男人要是懂得疼老婆,就該主動承擔家務,你看爸爸這輩子就沒讓你媽媽整天下廚房吧……」夜雲霆巴拉巴拉,一一細數著擇婿標準一二三,還以自身為例子,給女兒詳細說明了好男人準則四五六。
越聽,清歌心中越是汗顏,按照這擇偶標準,她跟她姐這輩子是真的嫁不出去了。
但夜雲霆卻不這麼覺得,他的女兒們這麼優秀,就該找個優秀的男人,疼她一輩子。
一直走到家門口,夜雲霆才停了,清歌輕輕舒了一口氣,心中默默為靳醫生默哀了三秒鐘。
騷年,革命路漫漫,你要更加努力啊。
回到房間洗了個澡,再下來時,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飯。
「剛好面好了。」夜雲霆從廚房裡出來,手裡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正是清歌喜歡吃的。
「爸爸,你怎麼還給我煮麵了?」清歌驚訝。
「還不是為了堵上你的嘴,省得你說我只疼你媽,不疼你和你姐姐。」夜雲霆開著玩笑。
清歌給了夜雲霆一個擁抱:「爸爸,我果然是你親生的。」
夜雲霆寵溺一笑:「你不是我親生的,難不成還是垃圾桶裡撿來的?時間久了面會脹,趕緊吃。」
清歌坐下來吃麵,見夜雲霆就坐在一邊看著她,不禁問道:「爸,你不吃?」
「我等你媽媽,她馬上下來了,你先吃吧。」
看著父母間幾十年如一日的感情,清歌輕輕笑了笑,繼續低頭吃麵。
清若筠很快就下來了,坐在一邊安安靜靜地吃著早餐。見清歌吃完了,叫住她:「今天晚上有個慈善晚宴,你陪我一起去吧。」
清歌腳步微頓,「讓清筱去唄,這樣的晚宴我不感興趣。」
「清筱今天有事,你陪我去。」清若筠淡淡地說道。
清歌看向夜雲霆,夜雲霆說道:「爸爸今天也沒時間,正好你在家裡,晚上陪你媽媽去一趟,你就當是去玩兒,好不好?」
慈善晚宴這東西,清歌一聽就不感冒,那樣的地方能有什麼好玩的,但見父親看著她,終究還是點點頭,「好吧。」
「下午造型師會來家裡,你今天不要出去。」清若筠說道。
清歌微微挑眉,這是早就打算好了?不過倒是沒再說出不同意的話,她今天本來也沒事兒,出不出去也無所謂,點點頭,去了客廳。
她癱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遙控器,無聊地換著台,一副百無聊賴地的模樣,看得夜雲霆十分好笑:「好不容易放假了,怎麼這麼一副沒精打採的樣子?」
清歌聳聳肩:「大概是之前在部隊裡神經綳得太緊了,現在一下子鬆了,有些不適應,大概這就是人踐的地方。」
聽她提起部隊生活,夜雲霆來了些興趣,在女兒的身邊坐下,「平時你們在部隊裡都訓練些什麼?」
清歌笑眯眯地看著父親:「爸爸,我們可都是簽過保密協議的,你這是要讓我泄密啊。」
這部隊裡的訓練那麼殘酷,要是讓她父親知道了,能不心疼?所以啊,還是瞞著點為好。
夜雲霆豈會不知女兒的那點小心思,見她不願意說,也不勉強,只是說道:「在部隊裡要好好照顧自己,要是不想乾這行了,就回來。」
清歌將頭枕在父親的肩膀上,一臉輕鬆:「爸,你女兒我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嗎?」這半路逃兵她是不會當的。
父女兩個坐在客廳裡天南海北地閑聊,清若筠看著這一幕,眼底閃過一絲暖光,其實她所求的不過是現在這樣的生活。
夜雲霆還有工作,所以在跟清歌聊了一會兒之後就跟清若筠一起出門了,清歌無聊地癱在沙發上,怔怔地看著天花板。
不知道靳修溟現在在做什麼?清歌心中淡淡想著,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靳醫生,想我了嗎?」清歌笑盈盈。
靳修溟聽到她的聲音,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真實的笑意,溫聲開口:「你想我了?」
清歌撇嘴:「靳醫生,是我先問你的。」
靳修溟唇角輕揚:「想你了,特別是剛醒來的時候。」
清歌:……這人現在真是隨時隨地都能開車了。
她望天,真懷念當初那個一本正經,被她看一眼都會羞惱的靳醫生啊。
「今天一起出去玩兒?」靳修溟提議。
「不了,晚上要陪我媽參加一個慈善晚宴,下午造型師要來家裡,我媽讓我在家裡等著。」清歌一副無聊又無奈的語氣。
靳修溟微頓:「什麼慈善晚宴?在哪裡?」
「不清楚,我媽就是那麼一說,我也沒細問,反正這種晚宴不過是一幫有錢人在那裡炫富,所謂的慈善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實意呢?」清歌一向對這種有錢人的遊戲不感冒。
靳修溟輕笑:「清歌小姐,你難道忘了你媽媽也參加?」
「沒忘啊,我說的是實話,不能因為我媽媽也參加就不能講實話了吧。」清歌倒是無所謂。她母親一年用於慈善的錢不少,這其中,有部分是出自真心,但也未嘗沒有給企業樹立良好形象的心思在裡面,她看得通透,只是不說而已。
這個話題清歌並不是很感興趣,所以很快轉移了話題,兩人聊了一會兒,一直到夜清筱下樓了,清歌才掛了電話。
「清筱,你晚上有什麼安排嗎?」
夜清筱看了一眼妹妹那坐沒坐相的樣子,不禁無奈笑道:「晚上有朋友生日,我要去參加,一起去嗎?」她只以為清歌是無聊。
聞言,清歌擺擺手:「豪門少爺小姐的聚會我就不參加了,沒勁兒。」
小廈言情小說
「那你晚上去找朋友玩玩兒?」夜清筱建議。
清歌拒絕了她這個提議,「算了,我要陪媽媽去參加一個無聊的宴會。」繼續百無聊賴地癱在家裡,唉,為什麼要給七天的假期啊,好無聊啊好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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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老宅。
林芷芊看著站在門口的人,神情淡漠:「有事?」
木兮面無表情:「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找人來教訓她,這種事情除了眼前這人,不做他想。
林芷芊驚訝:「昨天晚上什麼事情?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林芷芊,敢做不敢當嗎?讓人來教訓我的人不是你?」木兮靠近了一步,眼神冷厲,嚇得林芷芊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意識到自己竟然會怕木兮,臉色頓時就黑了。
「空口白牙,你少胡說,你說我讓人教訓你,證據呢?」
「那些人現在還在警局,敢跟我去對質嗎?」木兮壓低了嗓音。
林芷芊微愣,沒想到竟然鬧到警局去了,昨晚上她只是臨時起意,想趁著木兮醉酒找人教訓她一頓,於是便在那附近找了幾個流氓混混,哪裡想到這幫人竟然這麼沒用,連一個醉的不省人事的人都對付不了,還將自己給送進了警局,一時間心中惱怒異常,又有些害怕,不知道那些人將她供出來沒有。
見木兮正用那雙死魚眼盯著她,林芷芊頓時就怒了:「少拿你那雙眼睛看我,就算這件事是我做的又能怎麼樣,你可以告訴爸爸或者爺爺去啊,看他們會不會幫你。」
木兮推了她一把,將她推進了房間,順便關上了房門,林芷芊想呼叫,聲音被掐在喉嚨裡,喊不出來,只能驚懼地看著木兮。
木兮冷眼看著她:「林芷芊,你針對我一個人,我可以忍,但是請你適可而止,若是再敢傷害我的朋友,我對你不客氣。」
林芷芊神情不屑,拍著木兮的手,木兮放開她,只聽得林芷芊說道:「對我不客氣?你想怎麼不客氣?對了,你朋友知不知道你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呢?你的生母是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
木兮的臉一片陰沉,冷眼看著林芷芊,捏了捏拳頭,「我是個什麼樣的人跟你沒關係,但是你對我朋友做的事情我不能忍,你必須跟我去道歉。」
林芷芊撇嘴,她就知道木兮不敢打她,「我不道歉又如何。」
「你若是不道歉,我就將你的事情告訴爺爺,到時候,爺爺就算是再疼你,你也不會好過吧?」
「哼,少威脅我,我怎麼不知道我有什麼把柄落在你的手裡。木兮,冤枉人是要付出代價的。」林芷芊絲毫不在意木兮的話,她是林家的大小姐,是爺爺的心頭肉,爺爺才不會因為木兮就懲罰她呢。
木兮微微垂眸,啞聲開口:「一年前,你去醫院做人流的事情爺爺應該還不知道吧,我想爺爺對你那個孩子的父親應該也挺好奇的。」
話音剛落,就見林芷芊神情巨變,一臉慌張地看著木兮:「你胡說什麼?」
「我是不是胡說,去查查就知道了,當時你用的是你朋友的名字,需要我再說得清楚些嗎?」
林芷芊面色忽青忽白,這件事她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竟然被木兮知道了。
林家老爺子對子女的教養很嚴格,尤其是當年發生木兮生母的事情之後,更是讓林老爺子震怒非常,對林家子女的管教更為嚴格,尤其是女孩子,自尊自愛是第一位,若是被老爺子知道自己打胎的事情,即便是老爺子現在再疼愛她,都不會姑息。
「木兮,我真是小看你了。」林芷芊恨聲說道,早就知道了這件事,竟然現在才說。
------題外話------
夜雲霆:想娶我的女兒不是那麼容易的。
靳少:未來嶽父有點難搞,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