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小鳥殺豹
如果是上一次前來,那麽樹苔的箭可能無法穿透白耳豹的皮毛,扎進它的血肉。
但是這一次,這些凶狠的大猫,很快就嘗到了兩脚獸們喪心病狂的武器。
樹苔幷不靠近它們,或者說有意保持著三四十步左右的距離,然後按照無數次訓練的那樣,拉弓扣弦,黃色的箭頭就會狠狠的扎入白耳豹的身體裡面。
男人們在最初的混亂中迅速的反應過來,雖然被白耳豹們分開了,但是除了黑豹之外,他們也幷不是孤身一人,手裡的石矛更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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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頭很小,帶來的傷口幷不大,但是某個心黑的武器製造商在鑄造武器的時候,在這些銅箭頭的上面加入了血槽,從而可以造成對方持續xin的失血。
扎入身體裡的箭頭讓白耳豹子變得更加焦躁憤怒,而同樣的,疼痛還有异物感讓它們的行動受到了阻礙。
最起碼,黑豹面前的這一只年輕豹子,再也無法迅捷的像是一道風了。
它舔舐著傷口,但是幷沒有緩解那裡的疼痛,它的喉嚨裡面發出呼嚕嚕的聲響,不知道是疼痛還是憤怒。
「小心。」伴隨著其他人那裡的驚呼,黑豹再一次的躲開了這只年輕豹子的襲擊,但是他的身上不可避免的有來自對方的幾道抓橫,最深的那道橫慣了整條右腿,不斷有血水流淌下來。
但是對方也幷不是絲毫無恙,那只豹子輕微的喘息著,身上黃色的皮毛現在已經血迹斑斑,黑豹的石矛在那漂亮的皮毛上留下了兩個傷口,最大的那個足足有嬰兒拳頭大,現在在不停的流血。
當然,作爲代價,黑豹手中的長矛已經斷掉,矛頭卡在了豹子的身體裡。
如果這是一場遭遇戰,那麽豹子早就該退却了,但是不知道是捨不得這片地盤,還是看著對面的兩脚獸終於失去了武器,這只年輕的豹子幷沒有離開,相反還在準備著下一次的撲來。
——糟糕!
黑豹知道那個最好的情况不會發生了。
如果豹子願意離開這裡,那是最好的結局,那些卡在它們皮肉裡面的武器,最後會導致它們失血或者發炎而死。
但是如果它們一定不肯放弃,那麽最危險的時刻也就來臨了,受了傷的野獸是最危險的,它們會不顧一切的瘋狂的掙扎和報復,一只受傷的羚羊甚至能殺死一個粗心的男人,那麽一頭髮了狂的豹子呢?
而且黑豹已經失去了他的石矛。
——我還有石斧呢,而且還有刀。
黑豹這樣安慰自己,但是他也知道,和這樣的大型肉食動物近距離搏鬥,那根本就是在找死。
仗著體型的優勢,豹子會把他按在地上,然後將他揮舞石器的手給啃咬了下來,然後是喉嚨,或者是從屁股那裡開始撕咬,難說呢,這些大猫們在不缺少食物的時候總是很惡劣,黑豹曾經聽說有倒黴的傢伙被啃咬了半個身子才獲得了死亡的平靜。
如果再有一個人就好了,黑豹這樣想著,再有一個人,不管是誰。
抬眼的間隙,他也看到了別人那裡的情况。雖然同樣在和豹子搏鬥,但是兩個人配合默契的話,在豹子想要專心對付一個人的時候,另一個人就會用盡力氣攻擊豹子,吸引豹子的憤怒,他們用這樣的方法在豹子的身上留下傷口,幷且讓豹子陷入憤怒和勞而無功之中。
但是這畢竟不是游戲,黑豹看到另外三頭豹子攻擊下的男人們,有的人手臂鮮血淋漓,有的人的胸膛上是深深的抓痕,而一個男人的眼睛差點被暴怒的豹子抓到
他能够寄予希望的樹苔,却也面臨了新的難題——箭不够了。
樹苔的箭很精准,豹子的身軀也算不上小,所以射中它們幷不困難,但是與之相對的是,她的力氣幷不大,雖然黃色的箭頭能够輕鬆的穿透豹子的皮毛扎入血肉,但是幷不能立刻導致死亡,最多讓對方受傷而且行動緩慢。
但是樹苔的樹皮箭囊裡的存貨已經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了。
她知道黑豹的情况緊急,所以箭頭對準了那只白耳豹。
但是除非她的箭可以射穿豹子的眼睛,刺到大腦,不然她幷沒有辦法立刻殺死它,這只會導致暴躁的豹子將怒火發泄在黑豹的身上。
而樹苔雖然在石洞部落裡面已經是箭術最精准的人了,但是這麽遠的距離去射一只眼睛,就算是她,也會和剛學會射箭的新人沒什麽區別。
她屏住了呼吸,讓自己的雙手平穩的幷沒有一絲顫抖,然後射出了那最後一只箭。
射中了!
射偏了!
在最初的驚喜過後,樹苔發現那只箭幷沒有射穿它的眼睛,而是射到了它的腦骨上,遺憾的是幷沒有穿透骨胳,只是在豹子的腦袋上留下了新的傷口。
「吼」
被激怒的年輕豹子毫不猶豫的向著黑豹撲了過去,嘴裡的尖牙閃著不詳的血光。
豹子的速度快於人類,所以黑豹根本來不及轉身避開,他只能縮身,前翻,用盡氣力將手裡的斧頭砍向前去。
斧頭砍進一團柔軟毛皮之中。
而黑豹,也在豹子憤怒疼痛的嘶吼裡,被豹子撲倒在地,他的喉嚨和豹子的牙齒,只有一條手臂的距離。
一個灰白色的身影搶了過來。
黑豹像是被放入了冰水中的心重新有血液流動,但是在看到對方模樣的那一刻,他感到了更深的絕望。
跑來的是白茅,而不是部落裡的男人,她身上白淨,幷沒有血痕,在剛才豹子襲擊的那一刻,她就藏好了自己。
黑豹很贊成這樣的舉動,甚至覺得可以拿來褒獎,這只聰明的小鳥保護好自己就是給他們這裡幫了大忙了,要知道和豹子的搏鬥可是很凶險的,要是多了一個礙手礙脚的女人,那對所有人來說都多了一層危險。
但是這只漂亮的小鳥能够做什麽呢?
黑豹曾經無比希望有個幫手,但是絕對不是這只小鳥,她的力氣很難穿透白耳豹那厚厚的皮毛,給對方以傷害的。
白茅快速的奔跑,跳躍,就像是在石洞裡面曾經練習過無數次的那樣,全身的肌肉崩成了一張拉緊的弦,而那黃色的矛頭狠狠的扎了下去。
「噗嗤」
就像是陶刀刺入烤熟的肉裡,那如同陽光一樣顔色的矛頭狠狠的扎入了白耳豹的喉嚨裡。
鮮紅的血帶著白沫噴灑了出來,淋了黑豹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