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邪惡孢子
寧青青被忽然襲來的狂風吹得眯了眯眼睛。
浮屠子猶在嘀嘀咕咕地抱怨:“區區化神妖獸,殺了都沒獎賞的,內丹也不值錢。”
寧青青憂鬱地垂下眼角:“你是合道大能。”
“啊。是啊。”
“打化神妖獸,一算盤就拍死了,打蚊子似的。”
“沒!錯!”浮屠子得意地挑高了眉毛。
“打個蚊子還要獎賞嗎?”寧青青幽幽回頭睨他,“那謝無妄有金山都不夠用。”
“嘖嘖嘖!”浮屠子訝然,“果然是夫婦一體啊,夫人,你說這話的表情,和咱道君一模一樣!”
半晌,寧青青再度煩惱地皺起眉頭:“浮屠子。五十裡有這麽遠嗎?你是不是走錯了。”
“哈?”浮屠子愣了一會兒,停下算盤,看了看太陽,“沒錯,是西邊兒啊。那小子不就是說,西城在五十裡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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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西城的不一定在西邊。”寧青青憂鬱地解釋,“就像叫英俊的人未必英俊。”
浮屠子:“……”瞬間被說服。
聖宮十七殿殿主中,正有一位名字叫毛英俊。長得委實也不英俊。
浮屠子操縱算盤飛到了高處,整個大平原一覽無余。
“那裡。”寧青青指向北面。
硝煙彌漫,小山一般的凶暴身影在城中奔襲,遠遠看去,只見亂石橫飛,數道白衣劍影在這頭巨妖周圍盤旋,尋著破綻發起攻擊。
一根染滿了鮮血的獨角攜著風雷,轟然砸向一名劍修。
浮屠子急急掠下之時,這名劍修已慘叫著摔進了亂石堆中。
寧青青匆匆放眼一掃,只見城池被破壞得不成樣子,許多蒙古包一樣的石屋被踩扁在地,滲出道道蜿蜒的血泉。
廢墟之中有一處密聚的血泊,靠近城門,血肉模糊之中,能夠清晰地看見許多娃兒的小衣裳以及老人用的拐杖,邊緣一圈,全是斷掉的刀槍劍戟——守城的士兵在護送老少離開時,被犀妖追上,死戰到了最後一刻。
“師兄!”一聲爆炸般的大吼直衝雲霄,“狗日的妖獸我X你全家!”
陌生中帶著一絲熟悉的嗓音,正是方才在浮屠子面前大放厥詞的白衣劍修。
浮屠子繞了遠路,反倒是這個劍修先趕到了西城。
“別上……小師弟你不是對手。”亂石堆炸開,一名遍身鮮血的中年修士踉蹌著走出來,“快傳訊,此獸已晉階煉虛,讓上面大宗門速速派人來!你快走,你一個元嬰,留在這兒沒用!我來拖住它,你們都走!”
中年修士狠狠往胸口點了兩指頭,草草止了血,拎著劍又要往上撲。
嘴上很不乾淨的白衣劍修罵了句髒話,不退反進,衝在了重傷的師兄身前,合劍撲向那頭目露凶暴的犀妖。他只是個元嬰修士,這一去,必死無疑。
然而他一瞬也沒有遲疑。
“小師弟!!”重傷修士阻攔不及,目眥欲裂,噗地噴出一口鮮血。
“滾!別他媽讓我白死!”白衣劍修將嘴臭貫徹到底。
眼見,他便要喪生在那犀妖之口。
浮屠子哈地大笑出聲,拎起算盤,身體呼嘯而上:“小子!胖爺來救你一命!”
重若泰山。
這一去,狂風漫卷,幾名仍在堅持戰鬥的劍修像風中的小落葉一般,被刮了個七零八落。
寧青青借著浮屠子遞來的力道,輕輕飄落到了廢墟中。
她抬起頭,看著浮屠子“轟隆”一算盤砸在了犀妖的腦袋上。
浮屠子上次被虞浩天偷襲,震碎了丹田,如今雖然傷勢已經治愈,但境界難免受損,實際戰力也就大約與煉虛相當,並且不能持久。
犀妖若也是煉虛,那就有些棘手了。
她不禁蹙起了眉。
謝無妄明明說過,這一帶的封印只有化神以下的妖獸能鑽出來。
是封印出了問題,還是這犀妖不對勁?
思忖間,犀妖已被浮屠子成功激怒,進入狂暴狀態。
它的腦門上被砸出一道二尺多長的裂隙,鮮血汩汩湧出,將那根沾滿了人族鮮血的獨角染得更加紅亮。它瘋狂地向浮屠子發起進攻,用角、用牙、用強健的身軀。
妖獸皮糙肉厚,身軀就像一座精鐵堡壘,撞擊之勢非同小可。
幾名前來除妖的劍修相互攙扶著,聚到了一處。
“嘶,煉虛大能!”白衣劍修瞳仁震顫,“我他媽居然罵了一個煉虛!我方才他媽居然罵了一個煉虛!”
站在他身後的重傷師兄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日後還敢嘴臭不?”
“敢!有什麽不敢!”白衣劍修梗起了脖子,“倘若哪天不小心罵了道君他姥姥的,那才是不枉此生。”
寧青青:“……”沒罵道君姥姥,但是罵了道君他媳婦。
那一邊,浮屠子與犀妖鬥得地動山搖。
兩個都是重量級的。
浮屠子操著大算盤,在與犀妖硬碰硬。除了第一下殺得犀妖猝不及防,成功在它腦門上劈了道二指寬二尺長的細縫之外,接下來的攻擊便盡數被犀妖用粗壯的獨角或四肢攔下。
這樣一來,雙方便成了純拚體力的膠著之態。浮屠子畢竟剛損過丹田經脈,很快便有些靈力不繼,呼哧呼哧的喘聲如同拉風箱一般,在地上都聽得分明。而那犀妖卻是越戰越狂勇,漸漸地,浮屠子便開始落向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