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懷舟:“???”
什麽?她在說什麽?誰死了?誰等誰?什麽叫就算寄懷舟死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寄懷舟”這三個字了,誰是寄懷舟?寄懷舟不就是自己麽?
“錚——”劍鳴清越,鄭重其事。
寄懷舟驚恐地望向自己的本命仙劍。
只見這個不聽使喚的家夥把劍息都拱到了她的臉上。
寄懷舟:“……”
啊啊啊啊!不是啊!他那麽努力抗拒妖女的佑惑!誰知道!妖女竟是在勾搭他的老婆!
——不是!雪星!寄某這廂還發誓要為你守身如玉啊,你怎能如此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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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懷舟渾身都凌亂了。
謝無妄交待完正事,一回頭,發現寧青青正依依不舍地揮手,寄懷舟的背影失魂落魄。
眸色漸暗,氣息和情緒消失無蹤。
他知道這個女子的殺傷力有多大。被她那雙眼睛定定看著,總能勾起心底最狂浪的火氣,恨不得將她像花瓣一樣揉碎,納入骨血。
他,從未想過,她會看著別人。
胸中有熾火漸烈,他一時分不清,這是奔騰的玉火,還是暴虐的殺心。
他要將她抓回懷裡,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只能看著自己一個人。
正待動手時,忽然接到了白雲子略帶驚惶的傳音——“道君!後山封印破了!”
上古凶獸。
謝無妄眸中翻湧著黑暗的情緒,他冷聲交待:“帶夫人回。”
修長挺拔的身影隨風一晃,消失在天地之間。
有正事時,他絕不會計較半點兒女情長。
*
浩浩蕩蕩一行離開了藥王谷。
浮屠子皺緊了兩道飛蛾一般的眉毛,憂鬱地掐著手指:“哎呀呀,我掐指一算,今日諸事不宜哪!不祥不祥,十分不祥!”
寧青青眨了眨眼:“諸事不宜……那也不宜出事、不宜死,還好還好。”
浮屠子:“……”被成功說服,無言以對。
虞氏兄妹二人冷著臉走在前方,這二人自帶著很不好惹的氣場,即便虞浩天當眾鬧過那麽大一個烏龍,旁人還是不敢在私底下議論半句。
離開谷地,眾人紛紛禦劍而起。
浮屠子的本命法器是一只巨大的算盤,寧青青身子小,可以整個窩在算盤上面。
她剛坐穩,忽然看到前方兩道灰色人影從半空墜落下來,口中鮮血狂噴,兩道血色珠泉灑了漫天。
“敵襲!”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膽敢伏擊天聖宮門人!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既已動上了手,今日顯然不得善了。
虞浩天祭出一柄鐵塔般的九棱大劍,迎到最前方,偏頭沉聲低喝:“道君緝拿凶獸,凶險萬端,不得傳訊令道君分神!”
虞玉顏、浮屠子等人暗暗點頭。
這幾位都是合道高階的能人,與謝無妄一接觸,便知他在白淮準墓中傷到了根基元火。
旁人出事事小,道君無恙,這天下方能安穩!
虛空之中,波紋微微搖晃,身影一道接一道浮出。
為首的幾個人身披連體大黃袍,頭上裹著厚重的黃色卷巾,一望便知是西域樓蘭城的高手。緊隨這幾個人身後,陸續踏出幾批著裝不一的修士。
視線冷冷掃過,領頭那個裹著黃色厚巾的人用怪異別扭的腔調怒聲喝道:“睡(誰)把謝無妄放拋(跑)了!”
“喲!”一聽這話,浮屠子可就不答應了,他挺圓了巨大的肚皮,兩道眉毛挑到太陽穴附近,嘲諷滿滿,“是怕爺爺讓你死得不夠痛快?就憑你們這些個東西,也值得道君親自動手?”
虞浩天的臉色倒是鄭重了許多:“樓蘭城主、西波道首領、劍鶩宗宗主、方氏家主、白氏家主,西北境這是傾巢而出?”
一個小個子的白袍修士踏上前來:“道君謝無妄濫殺無辜,將我西域千裡地域變成流沙赤土,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不遙(要)廢話了!殺光他們栽(再)找謝無妄算帳!”黃厚巾的首領手中掐訣,直襲上前。
天聖宮門人紛紛祭出兵器直迎而上,雙方立刻戰成一團。
對方只有十余人,但個個都是合道強者,不過十幾息之後,就有天聖宮的門人慘被斬殺。
血雨潑灑,慘聲連連。
敵不過!
一名眼尖的修士高聲喊道:“和浮屠子一起的那個是謝無妄夫人,抓住她!”
虞浩天塔劍一劈,將那黃巾首領逼退,沉聲低喝:“虞玉顏聽令!”
虞玉顏正與另外兩人纏鬥,聞言立刻抗拒地喊:“兄長,我不走!”
“令——協助右前使,護送夫人回宮。”虞浩天身型暴漲,殺氣直衝雲霄。
一枚鐵血令箭射向虞玉顏,她當空接過,驀地咬破了下唇——兄長這是將殿主令交給了她。
浮屠子早已在虞浩天開腔的那一瞬間調轉了算盤,向著北面飛掠而去。
“嘿,我記住這幾個逆賊了!等著,等我叫人來,扒了他們的皮!”
西域修士分人來追,被天聖宮門人用命死死拖住。
虞玉顏掠到近前。
“右前使。”虞玉顏冷聲道,“能跑多快跑多快,只有我們逃走了,後面才能多活幾個。”
冰冷的目光掃過坐在算盤上的寧青青。
她忍不住刺道:“若不是為了護你,兄長他們大可以且戰且退!害死那麽多人,你就絲毫也不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