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這時,遠遠地傳來了一陣有節奏的鈴聲,兩短一長,叮鈴鈴地響著,一下一下地敲擊在人們的心頭,在這樣的節奏聲中,讓人忍不住睡死過去。
「有鈴聲?」江禹城的神情越發的驚奇了。
此時已經入夜,雖然在城市裡可能夜生活才開始,可是在這農家樂中,遊玩了一天的人已經困極入眠,少有在外活動的,整個世界都變得十分安靜。
所以當這兩短一長的鈴聲突然響起時,顯得十分的突兀。
和樓下那些夢遊的人一樣奇怪。
就算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也知道這一幕有多詭異。
李秘書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樓下的情況,路燈的光線清清楚楚將這一幕展現在人前,看清楚那些人遊魂一般的樣子,肝都顫了。
「他們怎麼了?」郁齡習慣xin地拉住奚辭,感覺到他的氣息,倒是安定了許多。
奚辭皺著眉道,「是生人驅夢的一種邪惡的術法,利用夢遊的人做一些不好的事情。」見三張好奇的臉同時看著自己,只能道,「一時說不清,我要過去看看。」
他已經感覺到空氣中的異常,還有山林裡的那些妖開始蠢蠢欲動,還有很多潛藏在污濁中的妖物準備傾巢而出。
「那我們走吧。」江禹城整了整衣服。
李秘書:▼-▼老闆,那不是人幹事,求表衝動!
「爸,你在這裡待著!」郁齡開口道,「我和奚辭去就行了。」
好歹她的身手不錯,比她爸這個總是坐鎮公司的宅男好多了,又經歷過幾次這種詭異的靈異事件,雖然心裡會慣xin地害怕,可習慣了這種節奏,讓她待著什麼都不做,又有點兒不得勁。
「不行!」江禹城反對,外面不知道什麼情況,怎麼能讓閨女去冒險?一個大男人躲著像什麼話?
奚辭開口道:「岳父,外面有點危險。」
「所以爸爸要待著!」郁齡不容質疑地道,然後朝她爸板了板手關節,發出一陣咯啦聲,「不然就敲暈你。」
江禹城:「……等我醒來還是會去的。」
李秘書:「……大小姐,我看不住他。」
看李秘書苦逼的模樣,郁齡體諒地道:「那算了,我留著吧。」
李秘書:▼-▼求大小姐你跟著去,讓窩留下吧!
最後還是奚辭發話了,「一起去。」
父女倆同時應了一聲,並不反對這樣的安排,外面還有很多天師,足夠了。
李秘書:「……」
聽到他們要出去,哈士奇馬上精神抖擻,嗷嗚了一聲。
郁齡便對它道:「二哈也一起去,關鍵時候記得放血。」
二哈:「……」
四人一狗簡單地準備了下,便離開了房間。
下樓的時候,奚辭想到什麼,對江禹城兩人道:「大米給你們的符,一定要隨身佩戴好。」
江禹城和李秘書下意識地捏了下那折疊起來後被他們隨便塞進口袋裡的符,看他認真的模樣,自然點頭。
江禹城一臉好奇地問,「這符真能辟邪?除了辟邪外還有其他作用麼?像昨晚遇到的那兩個鬼,這種符能對付麼?」
李秘書推推眼鏡,一臉期盼地看著奚辭。
「這是簡單的辟邪符,不要誇大了它的用處。」奚辭一邊拉著郁齡下樓,一邊提點道,「外面的鈴聲你們應該都聽到了,如果沒有大米的符,你們現在應該也像那些人一樣,在睡夢中被召喚出去了。」
兩個大男人頓時被震了下,趕緊將口袋裡的符捏住。
特別是出了門後,看到路上那些穿著各種衣服——大多數是睡衣的人,還有農家樂的服務人員、保安等——閉著眼睛前行時,這一幕看起來真是無比的磣人,自然不敢將符丟掉,想到如果作他們也成為這群人中的一員,心裡壓力簡直無限放大……
不由得感激米天師的先見之明,提前將符給他們。
奚辭拉著郁齡往前走,時不時地避開那些夢遊的人。
江禹城和李秘書下意識地跟著他,學著他避開那些人。就算再傻大膽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估計也不敢隨便碰吧。
李秘書雖然克制著自己亂看,奈何作為一個秘書,記憶力太好了,隨便瞄了一眼,就瞄到了幾張熟面孔,小聲地道:「老闆,是周小姐和她的朋友。」
早上他們去摘水果時,在水果園巧遇到周小姐和她的一群朋友,這些人都是S市的豪門權貴,除了合作過的外,還有一些是在其他的場合裡見過的,可以說很多都是和江氏合作過的人。
江禹城順著他的指示看去,恰好看到穿著睡袍、長髮披散的周小姐閉著眼睛慢吞吞地走過,在燈光下真是甚比女鬼,微微眯了下眼睛,轉過頭走了。
接著他又看向前面拉著他女兒淡定前行的奚辭,江禹城心裡有幾分狐疑,郁齡怎麼好像並不受鈴聲的影響?難道是她身上早就佩戴著符籙,還是和她從小就能看到鬼神有關?
這時,奚辭的聲音傳來:「他們現在的情況和夢遊差不多,你們千萬別叫醒他們,要是叫醒了,他們會瞬間斃命。」
江禹城和李秘書聽後趕緊又避開一點,可不想自己一個錯失,害死了人。
現在是七月份,正是北半球的夏天,天氣最熱的時候,所以來這裡消暑渡假的人還是挺多的,他們走了很久,才避開這群夢遊的人。
當和這群夢遊的人錯開,奚辭吩咐二哈一聲,突然拉著郁齡往前跑。
江禹城和李秘書、二哈趕緊追上,只是就算奚辭已經很控制速度了,江禹城和李秘書仍是很快地就和他們拉開了距離,累得直喘氣,看著那只哈士奇像條瘋狗一樣緊追而上,李秘書不禁羡慕四條腿的動物,就是跑得比兩條腿快。
路燈慘淡,江禹城和李秘書跑了一會兒就追不上了,兩人氣喘吁吁,只得停下。
喘了會兒氣後,江禹城看了看前方的路,一片漆黑,不知道他們跑哪裡去了。周圍除了暗淡的路燈外,沒有一個人,也看不到一只鬼,只有風吹過樹稍的沙沙聲,安靜得可怕。
幸好除了他們外,還有一只威風凜凜的哈士奇跟著,二哈被奚辭命令要跟在江禹城身邊,所以雖然蹦躂得很歡,但也沒有離開他們身邊。
突然,二哈齜起牙,朝黑暗處狂吠起來,躬著身體,一副要攻擊的模樣。
江禹城和李秘書迅速地站好,警惕地看著黑暗之處。
很快地,二哈的身體繃成一張弓箭,朝前疾撲了過去,身體進了路燈照不到的黑暗之中,時不時地發出一陣陣兇狠的聲音。
李秘書和江禹城完全看不到那裡有什麼,兩個大男人只能乾瞪眼睛,手裡捏著黃符,不知道該怎麼辦。
也幸好他們手裡捏著那張符,黑暗中那些蠢蠢欲動的妖物方才不敢上前。
另一邊,奚辭和郁齡大概已經穿過了半個農家樂的地盤,來到半山腰的一棟木屋前。
這裡同樣沒有路燈,不遠處隱隱約約傳來打鬥的聲音。
「奚老大!」一道聲音響起。
緊接著,郁齡感覺到不遠處來了一個人,雖然看得不甚清晰,不過聽那聲音就知道是米天師。
奚辭也不廢話,劈頭就道:「山上的妖物被驚動了?」
「是的!我們失策了」米天師低咒一聲,苦笑道:「奚老大,那些躲在暗處的人出手了,一共來了五個人,他們召喚了一些討厭的東西,左逸先前和他們鬥法被人暗算受傷了,他們的目標應該也是鬼墓。我們現在儘量地拖住他們。奚老大,那些妖物就拜託你了。」
奚辭意味不明地應了一聲,接著米天師又跑了,很快就帶著一個人過來。
手電筒的光線晃了下,發現被米天師帶來的人是婁情。
婁情一過來,就道:「奚展王,你放心,這裡交給我們。」然後她看了一眼郁齡,又道:「我會照顧好她的。」
奚辭突然朝她伸手晃了下,就聽到婁情發出一道有點痛苦的喘息聲。奚辭說道:「希望婁小姐說到做到,我先走了。」
郁齡忙抓住他,「奚辭!」
奚辭抱了抱她,溫潤的聲音如夜中絮語,清悅迷人,「郁齡,我去一下子就回來,沒事的。」
郁齡感覺到手上被他塞了一只姆指大的草人,心裡頭略略安心。
奚辭很快和米天師走了,婁情手裡拿著手電筒,站在一旁看她,黑暗中,她的眼睛非常明亮,如一縷星輝。
「走吧。」郁齡說道,同樣沒有廢話。
婁情清脆地應了一聲,和她往燈光處走,一邊說道:「江小姐先前應該看到路上的情況了吧?那是生人驅夢,一種很不好的手段,有一個隱在暗處的老鼠操縱這一切,我現在要去處理它。」
說著,她微微皺了下眉頭,他們的人手還是太少了,不夠用,所以不得不求助奚展王。為此,她只能承諾保護好身邊這位大小姐,心裡不禁有點兒不太高興。
郁齡淡淡地說道:「婁小姐儘管忙,我不會拖後腿的。」
婁情並不怎麼相信,不過還是應了一聲,和郁齡一起走了。
有燈光的地方比沒有燈光的地方安全多了,那些被人召喚來的妖物和鬼物本能地排斥光線,自然不會往有亮光的地方來。郁齡好幾次看到從黑暗中探出大半身體的猙獰的妖物,不過很快便又退回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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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些縮起來的妖物,婁情並不理會,龍行虎步地走在前頭,不過她還是低估了她身邊的人對妖魔鬼怪的吸引力。
突然,婁情叫了一聲小心,隨手甩了一張黃符出去,黃符和一只成年貓大小的妖物擦過,那妖物直取郁齡的門面。
「江小姐,閃開——」
郁齡腳步微錯,抓起桃木短劍,狠狠地往前一劃,那妖物的身體被桃木短劍劃過,發出一道淒厲的叫聲,摔在地上,已然失去了戰鬥力。
解決完這只妖物,她矮身躲過左側撲來的另一只稍大的妖物,同樣快准狠地回劍揮過,同時借著躍起的瞬間,將前方撲來的妖物踹飛。
這些只發生在瞬息間,婁情反應本能雖然快,卻也差點顧不上,等她拍出的符將那些妖物都消滅後,看向郁齡的目光不禁帶了點驚奇,不再是先前那種看廢物大小姐的樣子。
原本以為這只是個豪門嬌滴滴的大小姐,一個普通人,沒想到深藏不漏,殺妖物像割韭菜一樣,根本不是一個普通人,普通人可不會面對這些妖物這麼淡定的。也對啦,能讓一只大妖愛上的女人,想來也是不普通的。
接下來,婁情發現郁齡不僅沒有成為她的拖累,反而一路幫著對付那些層出不窮的妖物時,完完全全地對她改觀了。
跑了一路,來到了一處地勢較高的地方,周圍更是無數的妖物對著她們虎視耽耽。
兩人對這種情況都很淡定。
「江小姐,麻煩幫我掩護一下。」婁情說著,將腰間一條腰帶抽了出來。
那腰帶通體紅色的,點綴著一些細碎的玉石,五公分寬,長達一米。婁情朝前一揮,紅色的腰帶悠悠懸掛在半空中,漸漸地化為一條紅色匹練,所過之處,整個世界變成了鮮紅色,遮掩住了天空,幻化出一副玄奧乾坤。
「乾、坤、元、陣,誅破!」婁情輕喝一聲,素手一指,手點乾坤。
這是婁家的素手點乾坤之法。
郁齡一邊擊殺周圍的妖物,一邊抽空看了一眼,雖然沒有看完,但那素手點向乾坤時,看了個真確,那一瞬間,整個世界美妙不可言,彷彿整個天地乾坤,在那根美如玉的手指下,皆化作虛無。
這是天師的玄奧奇妙之法,只有天師才有。
然而,世界只在瞬間就恢復正常了,紅布化成腰帶飄回來。
周圍的妖物在這一擊下,紛紛化為一種噁心的腐爛血肉,浸入泥土中,再過半個小時後,會化為虛無,不再留一絲痕跡。
婁情一邊收起腰帶,一邊對郁齡高興地道,「找到了,作法之人在那裡。」
高興之下,她拉著郁齡就跑,已然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