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發佈時間: 2024-02-13 17:4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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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得知孟妘第二胎生下的是男孩後,阿菀終於放心了。

雖然她對生男生女不以為意,可奈何時代造就世人的觀念,認為太子妃還是要多幾個孩子才好。連生了兩個兒子,孟妘這才算是站穩了腳,太子妃的地位也更鞏固,連帶著太子也讓那些朝臣能更安心。

說話,阿菀只要想起連生兒子的多寡也是一種鞏固地位的方式,就對此十分無語,也對那些連太子和太子妃要生幾個孩子都要操心的大臣極度無語。可是仔細地想想,以這時代的醫療水準來說,又覺得這種說法其實也是有些道理的,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隨著孟妘生下二兒子的消息傳來,京城和陽城的信件也過來了,阿菀一一閱看後,臉上忍不住露淺淺的笑容。

一切如常。

父母在京中的生活一切如常,就是孟妡隨著沈罄去了西北後,以她那種天生樂觀的xin格,也很快便適應了西北的生活,而且比起京城那種處處受束縛,西北廣闊的天空、自由的天地,似乎更適合她。

當然,阿菀覺得,孟妡能如此快地適應西北的生活,還有沈罄在生活中對她的愛護。阿菀來到明水城後,便隔三岔五地收到來自陽城的信,信裡無一例外都會提到沈罄這個人,雖然偶爾會用一種抱怨的方式來陳敘,可久而久之,便能在那字體言語之間,可以捕捉到沈罄為她所做的事情,一點一滴,匯成了生活的片段。

阿菀每每看得微笑,由衷地祝願他們。

分別回了平安信後,阿菀便每天都站在門口張望等著衛烜歸來。

天氣越來越冷了,明水城的氣候惡劣,冷得幾乎都握不住兵器,不管是大夏還是狄族,都會有默契地休戰,給彼此一個休生養息的時間,不會發生大型的戰事,不過小股騎兵的搔擾之事卻不少。這也是因為冬天糧食短缺,每年都有一些餓得不行的草原部族會偷偷地南下劫掠,他們偷偷摸進村子裡,搶了東西殺了人就走,行事野蠻而血腥。

衛烜此時去追擊的便是那一小股進村劫掠的草原騎兵。

阿菀有些擔心衛烜年輕氣盛,會不會直接追到草原深處,到時候孤軍深入,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危險,心裡真是擔心得不行。

而衛烜這一去,整整半個月才回來。

阿菀擔心得不行,當得知他回城的消息時,也不像往日那般盤著暖炕窩著了,而是披上了厚厚的鬥蓬,將鬥蓬的兜帽拉起,懷裡抱著個掐絲琺瑯的手爐,便到垂花門去張望。

天空陰陰沉沉的,原本昨天好不容易暫停的雪又開始下了,下得稀稀拉拉的,路雲忙打了傘為她遮雪。

一陣寒風吹來,阿菀縮了縮腦袋,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忘記了弄手套和口罩這種過冬必備的東西了。這時代的人還沒有用手套的習慣,口罩這種東西也沒概念,這種酷寒之地,最多只是將圍脖拉高遮一下臉面罷了。

風雪中,終於見到走來的人。

他披著一件黑色的貂皮鬥蓬,鬥蓬下擺很長,大步走來時,鬥蓬在半空中蕩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十分有張力。

他大步走來,然後掀開了自己身上的鬥蓬,將她裹進懷裡。

阿菀仰臉看他,看不清他的臉,他半張臉被一件羊毛織成的圍脖遮住了,唯有那雙眼睛炯亮有神,又溢滿了焦急心切,探手將她往懷裡一抱,便大步往屋子裡走去。

阿菀乖巧地依在他懷裡,整顆心都落了下來。

想起她為他提心吊膽了半個月,阿菀也決定讓他體會一下那種擔心。

所以,等回到溫暖的房裡後,阿菀便往溫暖的炕上窩,沒理會他。

「你做什麼在門口淋雪?」衛烜又氣又怒,用熱水將自己的手泡得暖和後,便探進那條狐皮褥子裡摸她的手腳,發現冷得磣人,趕緊讓丫鬟去拿湯婆子過來給她暖身子。

「我高興!」阿菀青著臉說。

衛烜瞬間被她睹得無話可說。

在風雪站了十幾分鐘,阿菀的臉被凍得有些發青,唇色也深了一些,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整個人被烘得暖乎乎的,不禁有些昏昏欲睡。她打了個哈欠,將自己又往狐皮褥子裡縮進去,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等衛烜去淨房洗漱乾淨,穿著一件寬鬆的寶藍色直裰走出來時,便見她已經縮在炕上睡著了,不禁啞然失笑。

想了想,他叫來路雲,詢問了自己不在府裡的事情後,便對她道:「我和世子妃要先歇一會兒,今兒晚些再用膳。」

路雲應了一聲,便帶著青雅等幾個丫鬟退離內室,將門掩上。

等房裡只剩下他們兩人時,衛烜便掀了褥子,溫暖的大手沿著縮在狐皮褥子裡的人的腳赤果果往上摸索,就怕先前那麼點時間將她凍傷了。

阿菀睡得並不實,發現他的意圖後,直接一腳踹去,腳丫子被他飛快地抓在手裡。

「放開!」

衛烜湊過去親了下她的唇,溫聲道:「沒事,你繼續睡。」

「……」

被他擺弄成這種羞恥的姿勢,讓她怎麼睡?摔!

衛烜強勢地將她身上都探查了一遍,見她身上沒有一丁點的擦傷凍傷什麼的,肌膚細膩柔滑,滿手軟香,才依依不捨地幫她將衣服穿起來,然後將她摟到懷裡,滿足地歎了口氣。

阿菀被他弄得沒了睡意,翻身將他推倒在炕上,也去扒他的衣服。

衛烜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自動仰躺著,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

阿菀:「……」

阿菀也將他檢查了一遍,發現他的手被凍傷了,頓時臉色有些沉,便滑下炕頭去取了護膚的雪霜膏給他塗手上的凍傷處。這是孟妘特地讓太醫院的太醫們為她制的,就怕明水城冬天的嚴寒天氣凍傷了她的皮膚,秋天時候早早地讓人送過來了。

阿菀自己用不了那麼多,還特地送了一些給朱夫人和趙夫人,這雪霜膏自有一股淡淡的花香,也不知道是不是摻了什麼花的精油進去,聞著很舒服,朱夫人她們都喜歡得緊。這東西主要是保護皮膚的,衛烜自然也用得。

「沒事,過幾天就好了。」衛烜並不在意,雖然他出行時也帶了藥,可是這天氣實在是太冷了,多少仍是有些凍傷。

給他擦好了手後,阿菀看了看天色,便讓人傳膳。

天氣冷,吃火鍋是最好的。

丫鬟們擺上了燒好的爐子,爐子裡燒的是銀霜炭,上面架著一口鍋,鍋裡是用熬煮得濃濃的骨頭湯作湯底,羊肉、魚肉、雞肉、鴨肉等都切得薄薄的一片,涮一下就能熟了。還有很多素菜,木耳、香菇、凍豆腐、小白菜、蘿蔔片、粉絲、酸菜等等,光是涮火鍋的配菜就多近二十餘種。

夫妻倆邊吃邊聊天,聊的是衛烜這次追擊敵人的事情。

「……其實走得也不遠,就在明水城附近幾個村鎮,怕有什麼漏網之魚,所以我帶著人多兜了幾圈,沒什麼事情的。幸好當時在那裡多留了段日子,才能將那股折返回來的騎兵一舉殲滅了。那些蠻子有時候最是狡猾,他們居無定所,會躲在暗地裡等巡邏的士兵走後,再捲土重來,必須要將他們全部解決了才行,不然若是漏了一個,無異於放虎歸山……」

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阿菀仍是聽得心驚肉跳,只是抬頭看到他平靜從容的臉色,眉宇間甚至帶著幾分平日難得見到的神彩,阿菀最終沒有說什麼。

等吃完晚飯後,夫妻倆到暖房去看那些養植在室內的花時,邊散步邊商量著明年椿天安置那些將被送返回鄉的傷兵殘兵的事情。

「我讓錢校尉列出那些不願意返鄉的人,到了椿天時,就讓人將他們帶去莊子裡,你意下如何?」衛烜詢問道。

「為什麼要等到椿天?」阿菀忍不住問道:「那這個冬天,他們要如何過?」

衛烜笑道,「他們是為大夏而戰,朝廷自不會虧待他們,只是吃住方面沒有其他將士的好。」

所以,不管有沒有條件,都要先緊著那些需要守城和上戰場的將士。

阿菀沉默了下,便道:「我已經讓謝管事在莊子裡建了一些房,不過因為人手有限,所以建得不多,等天氣暖後,再加緊時間多建一些,以後若是他們在這裡定居,也可以讓他們將家人遷過來。」

說著,阿菀若有所悟,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搞北部大開發一樣,將南邊那些無地的百姓往北邊遷移過來,也能緩解一些京城以南的人口和土地的壓力。或許,等以後北邊的人漸漸多起來後,這一代變得繁華,指不定真的會有百姓選擇在這裡定居,因為這地方容易擁有土地。

只是,戰爭是個問題。

胡思亂想中,突然被人一把抱住,然後將她舉了起來,讓她驚得低喘一聲,趕緊摟住他的肩膀。

衛烜抬頭看著坐在自己臂彎裡的少女,對上她那雙總是能包容一切的溫潤的墨眸,忍不住吻了上去。

衛烜回來的第二日,阿菀便將青雅等幾個丫鬟都叫過來,一起研究口罩和手套這些東西,主要注意的便是在保暖和方便的設計上。阿菀知道那位閒不住的世子爺是不可能乖乖地待在城裡的,怕他每次出城都要凍傷手,阿菀自然要給他做出保暖的手套來。

手套容易做,只是在裡面塞什麼東西保暖最好,為此阿菀用棉花、羊毛、鴨絨都做了實驗,最後決定用羊毛和鵝毛填充的手套都做一些。

當收到阿菀親自做的用鴨絨填充的皮手套時,衛烜自然又被阿菀感動到了。

這位元世子爺表達感動的方式,依然是在牀上努力地折騰她,雖然也有他百般討好,可是阿菀覺得他分明是找藉口滿足自己,她反而更累了!摔!她寧願不要他這般感動。

阿菀猜得不錯,有一便有二,雖然天氣冷,但衛烜每隔幾日依然會帶著親衛出城去巡邏,好幾次得知草原騎兵潛進大夏村子時,也是第一個沖過去追擊劫殺。為此,這位世子爺在明水城百姓的心目中的形象是十分高大上的,完全沒有像京城裡那種只將他當成混世魔王的情景。

日子就在這種小打小鬧中過去,很快便迎來了新年。

因是在明水城,所以今年的除夕夜,只有夫妻二人,這也是阿菀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遠離父母家人,不由得十分思念。

衛烜卻十分高興生活裡只有兩個人,也不像在京城那樣,每個除夕都要進宮與宴,面對一堆討厭的人卻又礙著文德帝在不能弄死弄殘,簡直是傷眼傷肝傷肺。以他的xin格,他巴不得全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阿菀的生活裡只有自己,眼裡只看得到他才好。

可是,發現阿菀若是情緒不高,衛烜又揪心起來,早早地就讓管家派人從渭城那裡買了各種煙花回來,打算在除夕夜時放煙花讓阿菀開心一下。只是阿菀看到那些漂亮的煙花,想起了自己莊子裡研究的那些東西,還沒有太大的進展,不禁又有些鬱悶。

明明她記得配方,可是礙於時代的發展,卻難以找到材料,有個毛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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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烜見她悶悶不樂的,不由得有些急,還以為她因為遠離家人之故無法展顏,只得找了其他的事情和她磨嘰用以轉移她的注意力。

等守歲結束後,衛烜便拉著她回房,熱情如火地將她往牀上拉。

阿菀對他的舉動十分無語,覺得這位世子爺分明是飽暖思那啥欲,心裡不禁有些擔心,自己這幾天正好是危險期,不知道最近這般頻繁地折騰,會不會懷上。

不過,想到都同房一年多了,也沒有懷上,莫不是她是難受孕的體質?就像她娘親一樣。

衛烜將自己埋在她溫暖的體內,吮吻著她汗濕的臉,沙啞低醇的聲音說道:「等椿天時,城外的草木都抽芽了,我帶你去打獵。」

阿菀有些失神,眨了下泛著霧氣的眼睛,見他努力地討好自己,忍不住朝他笑了下,雙手攀住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