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了你二十七年,整整二十七年啊……”
“小晴,你為什麽要那麽做,為什麽啊……”
夏晴根本不敢去看肖雪的臉,她的哭泣聲逐漸變小,最後近乎絕望的將臉埋下去。
可不管肖雪再怎麽質問,她都是一句話不說。
偶有那麽片刻,她會從臂彎中抬起頭,一雙眼森冷地望著安年。
眼底滿是恨意!
為什麽她都躲到這麽遠的地方來了,還是會被肖雪找到?
你自己來懲罰我,報復我都行,可為什麽要告訴我最愛的人,這是她在這世上剩下為數不多在乎的人了。
當晚,傅擎深將安年接到了港口當地的一戶農家院中。
竹籬笆做成的圍牆圍了小院兒,院子裡雞鴨魚都是自己養的。
後院種了滿滿一院子的新鮮綠色蔬菜。
夜晚時分,天上月明星稀。
吃過了晚飯,傅擎深便帶著安年在院子裡散步。
他之前出入的都是各種高檔會所,見慣了眼前的高樓大廈,此刻置身在這方農家小院中。
心裡說不上的輕松,整個人對周圍的環境布置都充滿了興趣。
傅擎深眼底帶著幾分閃爍的光芒。
他們漫步院中,傅擎深牽著安年的手,見她許久都沒說話,他便忍不住問了一句:“寶貝,怎麽不說話?”
安年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她側頭看了傅擎深一眼。
見他望著漫天星空,嘴角掛著一絲絲淡笑,她問:“傅擎深,你是真的很喜歡這裡嗎?我看你一直都心情很好的樣子。”
傅擎深點點頭,側頭看她:“這樣的地方到處都是濃重的生活氣息,空氣也好,和城市到處充斥的車尾氣不一樣。”
安年笑了一下:“那以後,我們也找個這樣的地方定居。”
傅擎深點頭:“好。不過,你喜歡嗎?”
“喜歡啊。”安年將腦袋靠在了傅擎深肩膀上,“歲月靜好,與世無爭的日子誰不喜歡?”
傅擎深將她抱在了懷裡。
“可你心情不好,從剛才開始我就已經看出來了。年年,有話要說嗎?”
安年從傅擎深懷裡抬起頭,她看著男人漆黑的眸子,呼吸有些不穩:“這麽遠的地方,我們前腳剛到,我媽後腳就來了,你難道沒什麽要問的嗎?”
傅擎深輕輕揉著她的頭髮,他道:“這有什麽好問的?只要是你的決定,我都支持。”
“傅擎深,我變了。”
“沒有。”
“變了,我變得不那麽心軟,無法再寬容以待。我知道今天這趟我就算來了,夏晴也根本不會悔改。所以再跟你來這裡之前,我向傭人透露了我們的行蹤……”
“我知道,我和你同時不見了,一定會引起我媽的注意力,她會詢問傭人,傭人就會順勢告訴她我和你去了哪兒。”
“我剛剛就在等,等著我媽出現,等著看夏晴崩潰的樣子……”
“我本來以為報復會讓人快樂,可當我看到我媽抱著夏晴,她們那副痛苦的樣子時,我其實一點兒也不高興。”
她不想有事情瞞著傅擎深。
可說出的這番話竟讓她有幾分難受……
她也開始學了背後陰人嗎?
傅擎深耐心地聽著,聽她說完,他雙手摁在她的肩膀上。
“其實……剛剛我一直守在門口。夏晴問你許一承的事情,我都聽到了……”
安年瞳孔微微一縮……
夏晴說她和許一承一定發生了什麽。
許一承喜歡她。
安年心跳快了幾分,心底有幾分惶恐無措:“所以呢?”
“說不懷疑,說不吃醋其實是假的……”傅擎深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老婆跟喜歡她的人在那樣的情況下,待了那麽久,我就無法說服自己大度。”
安年心口一點點變得冰涼。
“可我愛你……比起心底的猜疑嫉妒,我更怕的是失去你。所以,我毫無保留地信你,哪怕親眼所見,可是……只要你親口說,那我一定信。”
安年眼眶逐漸泛紅:“我記得你以前根本不相信身邊的人。”
她沒有點破,這個“身邊人”中自然也包括了自己。
傅擎深緊緊握住了安年的手,他道:“是啊,以前,我誰也不信,隻信我自己。”
“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真心,我認為每個人的初心都會隨著身邊的現世浮華,銀靡之態汙染……”
“可是……在你身上,我信了。並且深信不疑。”
“年年,其實你知道嗎?我這個人掌控欲很強,我認為你是我的東西,那就是我的,旁人別說是染指,哪怕靠近我都會發瘋。”
“可……我不想你難過,怕你失望,所以……我在努力改正,哪怕摒棄本xin,也要和你在一起。”
安年輕輕道:“謝謝你,為我做出的改變和隱忍。”
“所以,吃醋是正常的,對嗎?”
安年點頭:“當然,那是喜歡一個人最直接的表現。”
傅擎深將她重新摁到了懷裡:“所以啊,你剛剛說因為自己做出那樣的事情,覺得並不開心,那只是因為你太看重人與人之間的感情。”
“重情,怕失去。比起報復帶來的快感,你更害怕身邊的人離開。”
“可是年年,人有時候總要認清,這個人值不值得,該不該。你珍惜過她,善意對待過,可她還是背叛了,那只能說明她不配。”
“你根本沒做錯……”
安年輕輕吐出一口氣:“可是傅擎深,我也開始耍心眼了……”
男人嘴角掛著輕淺的笑:“那是我傅太太的資本。”
安年竟有些哭笑不得。
總之到了傅擎深這兒,自己做了什麽事情,橫豎都不會是她安年的錯。
怪也隻怪夏晴。
她沒錯。
她被良心譴責了這麽久的心緒終於寧靜了一點兒。
傅擎深看她臉上的表情微微緩和,捧著她的臉,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道:“那麽寶貝,去跟媽說開好不好?”
安年也是這樣想的,她點頭:“好。”
安年敲響了肖雪的房門,可人不在。
她在她的臥室裡等了片刻,是宋朝來了。
“夫人,您母親說要帶著夏晴和季言離開。我們的保鏢正攔住了她的去路,傅總讓我詢問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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