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擎深將安年攬入懷裡,他視線落在她手裡拿著的喜帖上。
看安年彎著嘴一直笑,他便湊上去親了親她的嘴角:“笑什麽?”
安年歪了歪頭,她躺在他臂彎裡,清澈含笑的眸底映著男人俊逸的眉目。
她忍不住也吻了他一下:“我在想,你知道我要跟顧星洲結婚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麽?”
那是一段痛苦的回憶,傅擎深幾乎不願去深想。
但安年問了,他便認真回答。
“想過放你自由,祝你幸福。”
安年微微屏住呼吸。
好在那場和顧星洲的賭約,她贏了!傅擎深沒讓她輸。
傅擎深認真盯著安年,將她小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可後來怎麽想都不甘心,我愛你,你也喜歡我。我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兩個相愛的人,為什麽必須分開。”
“所以呢?”哪怕安年知道,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
可她還是想要聽他親口說出來。
“所以,我當時就準備去搶婚,哪怕你不同意,有人攔我,我也打算把你綁回來養在身邊一輩子!”
他說這話時像是一時間回到了那個時候,眉眼間的神情都被心底的情緒帶動。
他語氣也是變得凶凶的。
安年心底一悸,這些日子以來傅擎深對她太好,好到讓安年短暫的忘記了傅擎深的本xin。
他這個人,原本就不是善茬啊……
“說的好像你沒綁過我一樣……”
傅擎深眉頭一皺:“我什麽時候綁過你?”
“你確定沒有?”安年眨眨眼,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傅擎深心中一下子了然,他知道她說的是什麽……
傅擎深心虛的很,目光躲閃了一下,似乎怕安年發難,他抱著她親了一下。
“寶貝,這樣的事情以後不會發生。”
“哦……”安年早就已經徹底被他降伏了,也沒打算計較什麽。
她只是在想,那些在他們看來痛苦的回憶他們若是老生常談將那些事情說開了,說習慣了。
最後也能笑著說出來才算是釋然。
否則這樣憋在心裡,總是會讓人想起,再想起的時候也是不好的感覺。
她不希望。
好在傅擎深能夠理解她的意思。
安年手裡的喜帖被他拿走,他似感慨般低歎道:“好在最後,我們還是在一起了……寶寶,我們好一輩子,永遠不分開。”
安年輕輕一笑:“好。”
——
門鈴被摁響,傅嫂去開門了,當看到面前站的人是誰之後,安年心底微微驚訝。
“夏……夏阿姨,您出院了嗎?”
肖雪對自己的唐突似乎並沒有感到為難。
她十分自然的笑著,腦袋越過面前的安年往裡看去。
“本來也沒什麽大事,就小感冒而已。實在是太想一一了,一出院就來這兒了,安安,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小廈言情小說
安年微微一愣,立刻反應過來:“不不不,不打擾!”
她側身讓開,立刻熱情的將肖雪迎了進去。
如肖雪所說,她似乎確實想念極了一一,一進門就直奔嬰兒房。
之後便抱著一一不撒手。
“安安,你小時候是不是也跟一一很像?”
一一的身世沒多少人知道,安年也沒打算說。
她點點頭:“到底是母女,可能是像的吧。”
肖雪捏著小一一的臉蛋兒問:“你爸媽……也是叫你安安嗎?”
不知道肖雪為什麽忽然間問什麽,安年道:“沒有啊,他們叫我年年。”
年年……
“那阿姨也能這樣叫你嗎?”
安年微微一愣,她總覺得肖雪一點兒奇怪,非常不對勁兒,但她不知道到底哪兒不對勁。
或許,是真的一個人在夏家山莊待太久想要找個人傾訴,親近……
就像夏晴說的,她媽媽很喜歡自己。
安年輕輕笑道:“好啊,叫什麽都沒問題。”
肖雪立刻別開頭,她眼圈兒迅速的紅了。
“那……年年,你會做飯的吧?阿姨能親手嘗嘗你做的飯菜嗎?”
這不是個無理的要求,安年立刻點頭答應。
樓上的一一交給了肖雪,安年立刻系上圍裙準備午午餐。
那沒有讓傭人插手,她做了一大桌子父母愛吃的飯菜。
等到飯菜準備好,安年摘下圍裙,她這才像是慢慢的意識到了什麽,眼眶微微濕潤,盯著滿桌子飯菜發呆。
爸爸似乎,還從沒吃過她做的飯菜。
至於媽媽,也因為癌症,除了流食,也從沒吃過自己好好做的飯菜。
一想到這裡,心裡宛如針扎般刺疼了起來。
她呼吸一窒,抬手抹掉滿臉淚水,一轉身看到了身後的肖雪。
肖雪同樣眼圈兒微紅:“年年,別哭。”
安年心裡難受極了,看著肖雪慈祥和藹的模樣,淚水竟是怎麽都克制不住。
“夏阿姨,實在是對不起啊……我就是做了飯菜之後忽然就想到了我爸媽……”
“想起……想起他們從來都沒吃過我做的飯菜,忽然覺得可惜。”
肖雪走上前輕輕抱住安年。
“如果覺得難受那就哭出來,阿……阿姨的肩膀,借給你靠。”
安年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身邊接觸過的人其實都知道,安年外表看著溫柔平和,實則是個堅強獨立的人。
有傅擎深之後,她很少哭的這樣上氣不接下氣。
也許是因為肖雪的聲音過於溫柔,又或者她的懷抱太溫暖。
安年頻繁的思念已故的父母……
等到平複下來,傅擎深也下班回家了。
他第一眼察覺到不對勁兒,一雙眼打量安年,又看向肖雪。
他客套著跟肖雪聊了兩句就趁著安年去端湯的功夫立刻起身跟到了廚房……
淚水砸下來,肖雪側頭看著廚房磨砂材質板上浮現的兩道身影,她欣慰的勾了嘴角。
年年,看到你幸福,我也沒什麽擔心得了,只是好遺憾啊,我的女兒,都不能聽你親口喊我一聲……媽媽。
“寶寶,怎麽樣,現在心情好點了嗎?”
安年吸了吸鼻子,將腦袋靠過去在傅擎深衣襟處蹭來了蹭。
貓兒般粘人。
“年年,你在幹什麽?”
等到將自己臉上的狼藉蹭乾淨了,安年這才抬頭看向傅擎深。
“當然是,佔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