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應寒來盛世豪庭自然是不受人待見的。
但他似乎也沒打算多留,隻匆匆丟下一句話離去。
“怎麽回事?”
安年心裡隱隱不安。
傅擎深已經將做好的早餐端上桌,他失憶的事情並沒有外傳出去,所以傅應寒應當是不知道的。
守在門口的保鏢這才跟著進來。
“夫人,傅先生說許女士離世了,葬禮是三天忽。他希望您和傅總都能去參加。”
安年心頭微微一怔,傅擎深臉上還是茫然的表情。
她擺擺手:“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保鏢應聲離去,安年和傅擎深一並坐到了餐桌上。
“傅應寒剛剛跟你說了什麽?”
傅擎深雖然沒了記憶,但這幾天有關他的事情安年都事無巨細的說了,所以在傅應寒一進門之後他便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倒是沒有說什麽,只是我看他行色匆匆,像是來確認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活著?”
安年輕輕歎了一口氣,如果不是自己親自調查令了,她第一時間就在懷疑傅擎深這次的車禍是不是跟這個人有關。
“三天后許女士的葬禮,你去嗎?”
“許雅嵐……”傅擎深低低念出這個名字來,“自然要去。”
安年也知道這一趟非去不可。
不論他們老一輩恩怨如何,這一趟如果不去,光是輿論這關他們就過不去。
見安年不說話,傅擎深便湊近她幾分:“在想什麽?”
安年如實道:“我在想,你如果不去,那些記者媒體又會說些什麽呢?”
傅擎深淡淡勾唇:“無所謂他們怎麽寫,我只是聽說了一些事。”
安年愣了一下。
傅擎深道:“當年的事情,許雅嵐似乎是個受害者。”
“你聽誰說的?”
傅擎深湊上前:“回答了有好處嗎?”
“你想要什麽好處?”
傅擎深指了指自己的臉,偏偏他自己是一本正經的神情。
安年輕咳一聲,左右看了兩眼飛速在他臉上吻了一下。
“這都是從哪兒學來的!”她小眼神抱怨的瞪了傅擎深一眼,可到底還是甜蜜居多。
“這幾天晚上我聽傅嫂說了很多。”
原來如此。
安年算是明白了,這人是將自己折騰累了,他卻跟著傅嫂聊天吧?
“再說了,我也想記起來。”
安年知道傅擎深的意思。
因腦部受創造成的失憶,醫生的建議是多見見能引起自己刺激的人和事情。
“其他的不重要,我隻想記起和你在一起的時光。”
安年看著傅擎深,眸底閃過一絲淺淺的微光。
若是可以,忘記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傅擎深活的很累……
她一直都清楚。
他們的曾經,有很多不好,造成的那些傷痛傅擎深都深埋在心底……
他對待自己的小心翼翼。
他為了補償對安年無微不至……
甚至在小一一的事情上,他努力的去扮演一個好父親的角色。
安年知道,他在強撐著。
而這些日子的傅擎深,他忘卻了那些黑暗和痛苦。
沒有不幸的童年,沒有不負責的父母,沒有傅爺爺耳提面命要他學會的強勢涼薄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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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強取豪奪過,他也沒有……因為不懂愛,一次次傷害過自己。
即便在安年看來,他們已經苦盡甘來。
但有時,那些苦變成傷疤深埋心底。
安年知道,每逢一段時日,總會想起。
往昔的傷口也會隱隱作痛。
若可以,不記起也行……
她長久的沉默著,傅擎深便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想什麽呢?那麽出神。”
安年微微一笑,她抬眸凝望著傅擎深:“記不起來也沒關系。”
傅擎深也同樣深情的看著她。
“我們還會有更多的回憶……”
傅擎深再忍不住又湊上去輕輕的吻她。
傅擎深去上班時忍不住的抱怨看著門外的保鏢抱怨了一下。
“為什麽讓這麽多人跟著?”
安年替他整理領導,聞言挑眉看他:“怎麽,不樂意了?”
“就是……不自在。”
“哦。”安年聳聳肩,“你以前也這麽對我的。”
“打擊報復啊?”
安年得意洋洋的看著他:“有本事你以後報復回來。”
傅擎深漆黑的眸底暗潮微動,他喉結微微滾動,眼神從上到下的打量安年。
最後視線落在她唇瓣上。
安年剛剛被他吻紅腫的唇到此刻還是麻的。
似乎看出他的企圖,安年耳根子一紅迅速扭開頭。
見了鬼!
也算是老夫老妻了。
怎麽還會害羞?
傅擎深湊上去從身後抱住她,他咬著她晶瑩小巧的耳垂啞聲道:“晚上回來再收拾你。”
安年:“……”
因為傅擎深離開時那一句話,她整個人恍恍惚惚一整天。
三天后,許雅嵐的葬禮準時舉行。
似乎是為了造勢,傅應寒一早就將許雅嵐去世的消息傳了出去。
葬禮上,商界的人來了很多。
圈子不大,豪門世家一點兒事兒傳的誰都知道。
眾人都以為傅擎深不會出現。
可誰知傅擎深還是攜同安年出現在了許雅嵐的葬禮上。
熟知的人一個個上前打招呼。
這是傅擎深大難歸來後第一次以傅擎深的身份和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
安年一一在傅擎深耳畔介紹這些人的身份。
傅擎深將一身黑色西裝穿出了靈魂,那熨帖在他高大修長身上的衣服宛如天生為他而裁。
他光是站在一旁便氣場強大。
從墓園出來,傅應寒將一串鑰匙給了安年。
“什麽?”
傅應寒面色沉沉,母親去世,他頹廢無比:“傅家的鑰匙。”
那棟別墅不是被傅擎深收回來了?
“我媽留下的備用鑰匙,她說那地方自己住了大半輩子,就算要走,也要在哪兒走……”
看著安年探究的目光,傅應寒重重吐出一口氣:“我媽是自殺的。”
對於許雅嵐突然離世背後的真相安年此刻才知道。
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只能面色沉凝以表對這條流逝生命的惋惜。
“現在鑰匙給你了,房子……本來也不是她的。”
安年不知道傅應寒斷斷續續要說什麽,她只能聽著。
親人離世,他或許是悲痛的。但對傅應寒這種心思陰沉的人,安年半點同情不起來。
他似乎還要再說什麽,傅擎深忽地上前隔絕傅應寒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