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擎深脊背一僵,他站在門口一眼就能看到嬰兒牀上的小家夥。
傅嫂食指抵在唇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安年心中明了,衝著傅嫂點點頭。
傅嫂將嬰兒肥騰出來給了安年和傅擎深。
安年牽著傅擎深的手往裡走。
她踮起腳在傅擎深耳邊悄聲道:“這是小一一,我們的女兒哦。”
傅擎深大為震驚,瞳孔都在無意識的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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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年忍住了想笑的衝動。
傅擎深也梗著脖子低下頭同樣用氣音在安年耳邊問:“多大了?”
安年說:“七個月了。”
傅擎深臉上神情無比複雜,他盯著嬰兒牀上完全陌生的小家夥抿唇。
結婚了也就算了,沒想到連孩子都這麽大了……
“可愛麽?”安年問。
傅擎深點點頭。
“想不想摸摸她?”
男人用眼神詢問“可以嗎?”
安年點頭:“可以啊,你動作輕一點兒,她要是醒了哭起來很凶的。”
傅擎深鄭重其事地伸出手,他指腹輕輕落在小家夥軟軟的臉蛋上戳了一下。
好軟。
傅擎深心裡也跟著一軟,他再次戳了戳。
安年心裡五味成雜。
看到傅擎深還要再戳,她及時抓住他的手:“夠了,再戳就行了。”
傅擎深有些懊惱的低下頭,任由安年將自己拽走。
到了睡覺這個環節,傅擎深還默默紅了臉。
安年先去洗了澡出來,找了傅擎深的換洗衣物遞給他。
“你去吧。”
傅擎深點點頭,拿著東西進了浴室。
安年心裡有些緊張。
這一別,來回的折騰快一個月沒見了……
都說小別勝新婚,她和傅擎深倒好,每次都在玩命。
等待有些漫長,她拿出手機佯裝自己在刷視頻。
等了一會兒,浴室裡水聲停了,傅擎深踩著拖鞋走了出來。
安年有些昏昏欲睡。
男人掀開被子上牀。
兩個人中間隔了一個人的位置。
安年能察覺到傅擎深一點點往她這邊靠近。
她心口微跳,整個人緊張起來。
傅擎深一條的手臂從身後環了過來,他高大的身軀貼著她的背部線條,兩個人隔著睡衣布料肌膚相貼,彼此身上的體溫都在攀升。
傅擎深靠在安年耳邊,他幾乎將整張臉埋在她散亂的黑發間,深吸一口氣。
安年微微戰栗。
“還玩手機嗎?”
熱熱的呼吸拂在耳邊,傅擎深身上濃鬱的氣息將安年整個人包裹。
安年身子一抖,睡意蕩然無存。
她胡亂地搖搖頭,搞得跟自己失憶了一樣。
“年年……”
太久沒聽他這麽叫了,安年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我以前是這麽叫你的嗎?”
安年點點頭,嘴裡忍不住抱怨:“出個差,怎麽就把我給忘了呢?”
傅擎深躺下去,扶著安年的肩膀讓她面向自己。
安年鼻尖兒還是紅了。
他道歉:“對不起。”
安年抿了抿唇:“莫家人說你叫莫予。”
傅擎深立刻解釋道:“我受了重傷,醒來的時候什麽都不記得了。他們說我叫莫予,是靠莫家資助長大的。”
安年雙手捧著傅擎深的臉頰左右看:“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就傻了?”
“嗯?”
“別人說什麽你都信啊?”
“我沒信。”傅擎深有些無力的解釋。
他確實沒信。
但當時的情況除了接受沒有第二條路。
“那你還準備跟莫棠結婚,我要是晚來一步呢?你就那麽打算當別人的老公嗎?”
“沒準備……”傅擎深有點急了,“是她說的,我沒辦法。”
“那我問你,我要是來晚了……”
安年話還沒說完,傅擎深急急打斷她
一開始是“不會,”後來成了“不可以。”
他猛地抱緊安年,睫毛垂落下去,遮住眼底的後怕。
他不會跟別人結婚。
你也不可以晚來。
安年難耐的歎了口氣,她輕輕幫傅擎深撫著後背:“算了算了,又不是你的錯。我不生氣了,但是以後……別忘了要回家。”
漫無目的地等著一個人回家,這種感覺太難熬了。
傅擎深重重地點了點頭,他松開安年,眼底流動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濃情。
“以後不會忘。”
不會忘了回家,不會忘了你。
“那就好,睡覺。”安年湊上去在傅擎深臉上落下一個吻。
傅擎深深邃的眼眸微微一眯,他看著安年親了他一口之後閉上了眼。
傅擎深:“……”
黑暗中,一雙眼緊緊盯著她。
安年被看得頭皮發麻,她輕輕睜開眼:“不困嗎?”
傅擎深嗓音有些乾,他喉結上下滾動。
房間裡的光線並不暗,牀頭的睡眠燈足夠讓他看清楚懷裡女孩的眉眼。
她身體軟軟的,鋪設在枕頭上的黑發散著淡淡的香味兒,一條嫩藕般白白的手臂摟著自己的脖頸。
他是失憶了。
但還是血氣方剛的男人。
“就這樣?”他眼底暗潮湧動,那深不見底的眸光如漩渦般像是要將人連皮帶骨的一口吞了。
安年後知後覺……
她身上也熱了起來。
但是一想到自己今天在醫院看到傅擎深滿身的傷疤時,她驀地便嚴肅下來。
“乖……”她用手輕輕摸了摸傅擎深的腦袋,“好好睡覺,你剛回家,又受了傷回來,不能……”
“我、我想……”傅擎深有些難堪地低下頭。
安年湊上去狠狠咬了他一口。
傅擎深唇瓣被咬得發麻。
他一語不發地看著安年,眼底寫滿控訴。
安年忍不住笑了,她往後挪了一點兒。
“傅擎深,聽話。”
傅擎深果然不再亂來了。
他受了那樣嚴重的傷,這一趟回來整個人都廋了一圈兒,不能再胡來了。
安年早起睜開眼時牀上已經沒了傅擎深的身影。
幾乎是在意識回籠的那一刻,她驀地翻身下牀。
“傅擎深!”
安年急急地喊了一聲,淚水下一刻墜落。
“傅擎深!”
傅擎深呢?
他去哪兒了?
難不成自己都是在做夢?
怎麽會,怎麽會呢!
“傅擎深!”
安年光著腳下樓時一眼就看到了從廚房出來的男人。
傅擎深身形微僵,皺了皺眉頭,他放下手裡的東西,立刻朝著安年走去。
“怎麽不穿鞋子光著腳就跑出來了?”
安年吸了吸鼻子,她立刻撲到他懷裡:“我以為我在做夢,我以為你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