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記者用的攝像器材內部構造一般都是重金屬,價格昂貴且重。
砸來相機的人卻甘願破費一大筆錢也要這麽做……
這是蓄意所為!
攝像機突如其來砸在額頭上時,安年慣使xin的被重量砸的後退幾步,雙腿一軟差點就跌倒下去。
她堪堪穩住身形,額頭火辣辣的刺疼感傳來。
溫熱的液體順著額角滾落,鼻息間很快湧上濃重的血腥味兒。
有人倒吸涼氣。
有人大喊不好。
宋朝更是嚇得繃直身體讓安保清掉在場多余的人往安年這邊走。
安年咬了咬牙,重新舉起擴音喇叭開口道。
“諸位,今天來參加傅氏集團FirstLove珠寶季度會展會的朋友們,大家好。”
“我是八號展品的設計師安年,今天,在眾目睽睽下發生這樣的事情很抱歉。”
“但、我沒有抄襲!”聲音斬釘截鐵。
安年一手捂著自己流血的額頭,一隻眼的視線被紅光遮擋,但這絲毫不影響她自證清白。
“而且,八號展櫃裡擺放的設計作品也並非出自我本人之手!”
此話一出,眾人更加沸騰。
“這八號掌櫃上不都寫著設計師的名字麽?”
“是啊,名字都寫著,出了事兒卻說不是出自她之手!”
“謊言!蹩腳!”
安年穩住心神,她眼前虛晃了一下,她正準備往下說。
原本紛亂嘈雜的人群中忽然爆發一聲驚呼。
“哇!是傅擎深!”
“傅總來了!”
傅擎深的車就在門口等著。
幾天季度會上發生的事情過於突然,以至於誰也沒有料到。
當傅擎深在媒體實時更新出來的直播中看到場面突然混亂起來時便丟下工作來到了設計部大樓。
他本不會出面。
也嚴肅的叮囑宋朝將人安年毫發無損的帶出來。
可誰知宋朝沒能完成這個任務。
傅擎深衝進來了。
男人身形高大,昂貴的黑色西裝裹挾在那具行走在暴怒邊緣的人身上。
他涼薄帶唇瓣緊抿,微蹙的眉眼間迸發怒意,一雙黑眸掃過眾人,如怔攝般叫人動彈不得。
他的眼隨之定格在了安年身上。
在看到女孩兒搖搖欲墜的身形時,傅擎深漆黑的瞳孔猛然一縮,幾乎是飛速的,他亂了腳步,跑上前將快要昏倒的安年攬入懷裡。
眼前徹底變成黑暗的那一刻,安年的嘴角是微揚起的。
額頭很疼,但她的意識是清醒的。
就在那最混亂,被所有人指著鼻子說“抄襲”的一刻,她的大腦依舊在冷靜理智的運作。
她知道自己被人擺了一道。
她也猜到了在公司,在設計部門,到底是誰對她有那樣大的仇恨。
如果是陷害,那麽艾情做的很高級。
畢竟在這之前她故意的刁難已經轉移了安年的注意力,她在公司職業女強人的好名聲也讓安年先入為主的以為她其實並不壞。
她以為艾情只是為傅擎深的冷漠感到悲哀惱怒。
可她沒想到……
但若論挑起她的憤怒。
讓她先前的那些蹦噠功虧一簣,安年想,自己贏了。
畢竟,當傅擎深出現的這一刻。
在無數人的攝像頭下,實時更新的媒體直播下,他當著全世界的面愛了她。
這一幕,在腦海中逐漸重疊,變成幻影。
以至於夢裡的她成了旁觀者。
在天橋上,在晚夜冰冷的寒風中。
她冷眼目睹這個男人的脆弱和溫柔,看著他放低底線為了另外一個女人心生恐懼……
周圍很吵。
幾道聲音夾雜在一起,爭吵的內容各有不同。
夢停了。
安年終於醒了。
她緩緩撐開沉重疲憊的眼皮,病房裡很安靜,門關著。
爭吵的聲音是從門外傳來,鼻息間消毒水的味道很淡。
她思緒緩慢的想著醫院不該大聲喧嘩。
下一刻,爭吵聲停了。
推門而入的是許一承。
男人微卷的黑發亂了幾分,桃花般瀲灩生輝的眸子染上幾分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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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依舊勾魂攝魄的臉,但沒了往日的味道。
他爬俯在牀頭垂眸認真的打量安年。
見她反應似乎有些遲鈍,見到了自己不說話也不笑,許一承臉上的表情悲傷起來。
“小鬼,你怎麽了?”
安年有些想笑,不可否認,看到許一承的時候她心裡暖暖的。
“我還好。”
許一承松了一口氣:“睡夠了記得起來。”
安年笑著彎了眉眼,可眼前的視線一瞬又暗下去。
不見光明的時候,內心是恐懼的。
她好似疲憊般閉上眼。
許一承沒有多說,他在她的牀頭櫃上放了一束向日葵:“要早日康復。”
安年輕輕“嗯”了一聲。
許一承走了,傅擎深也來看她,他沒有說話,輕輕伸手撫摸著安年的臉頰。
他動作裡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下手的動作重一點就會弄疼了安年。
安年勾唇笑著,她閉著的眼沒有睜開,她有些怕自己睜開眼後面對的會是一片黑暗。
有一種直覺叫害怕。
她在害怕。
傅擎深是自責的。
他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早點好起來,我帶你去民政局。”
安年知道這個地方象征什麽,她笑了,笑的很甜很滿足。
“好。”
他們誰也不提季度會上發生混亂的事情。
安年想知道。
但她相信傅擎深,相信他會還自己一個清白,相信以他的能力可以擺平後續的事情……
“你先休息,我去送送許一承,待會陸景思就該來了。”
安年點頭。
她其實傷的不重,只因為傷在額頭,當時情緒激動,傅擎深又格外在意才被摁在病牀上不許下牀走動。
安年閉著眼休息了片刻,再睜開眼的時候她笑了
窗外夕陽西下的風景盡收眼底。
她彎起了嘴角。
病房外,許一承強壓住自己有些顫抖的心弦。
他的唇色有些蒼白,他是著急忙慌坐直升機從另外一個城市趕來的。
當看到安年安然無恙睜開眼的那一瞬,他的心緒才算平複。
傅擎深望著許一承,心緒有些複雜。
他抿了下唇:“很感謝你能來看她。”
許一承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用不著你來感謝,我來醫院只是為了安年。”
他說完,又像是記起了什麽一樣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往裡看了一眼。
“她曾經就這樣昏睡了整整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