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沒有家。
對……
他從來都沒有家。
他的指尖從掌心滑落的那一瞬,安年隻覺得自己心口好像空蕩蕩的開了一個黑色的洞。
有冷風灌進來,她疼的遍體生寒。
“你有家,有!真的有,我們的家!”
安年急忙上前再一次抱住傅擎深,不知道他站在這裡吹了多久的冷風,身體很涼。
安年試圖用自己身上的體溫去溫暖傅擎深,可是沒起到作用,他的手、他的胸膛、連帶著他的唇都是冷的。
安年哭著再次吻上去……
“傅擎深,我愛你——”
男人僵硬冰冷的身軀好似感知到了什麽,他忽的輕顫了一下身軀,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抬起,緩緩抬起,一點點回抱住了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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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年年乖,別哭。”
當天晚上,安年和傅擎深這樣一番折騰下來回到盛世豪庭已經是凌晨兩點多。
宋朝開車送他們到的家。
傅擎深發起了高燒。
這樣的高熱持續不退,安年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他整整一天一夜。
等到第二天晚餐的時候,傅擎深這才迷迷糊糊睜開眼。
他的大腦處於死機狀態,漆黑的眸子掃視周圍一圈兒,當看到空蕩蕩的房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翻身坐了起來。
手背上輸過液的針孔隱約有些刺疼。
他踩著拖鞋臉上神情急忙的剛到了門口。
系著圍裙的女孩兒出現在門口。
她黑發卷起來扎了一個馬尾團子,身上穿著白色衛衣牛仔褲。
整個人青椿有活力,她眉眼間透著濃濃的朝氣。
當傅擎深盯著她不放時,安年便輕笑開口:“我給你熬了粥,是要端上來還是你自己下去吃?”
傅擎深眼圈兒微紅,他喉頭有些哽咽,那一雙眸子貪婪又癡迷的留戀在安年的臉上:“我做了個夢……”
“嗯。”她輕聲回應,耐心聽他說完。
一想到在傅擎深眼裡,此刻的自己和他都是一場夢,她便心底酸澀。
“我夢到……你突然不見了,我找你,到處的找,可是都找不到。”
安年伸手抱住傅擎深,眼底湧出的淚水被她強逼回眼眶。
“你都說了那是夢,既然是夢,那就是假的!我還在,我會永遠都在……”
傅擎深身軀狠狠一顫,他緊緊抱住了懷裡的軀體。
“永遠都在?”
“嗯。”
“一直都不會離開……”
“對,永遠不離開。”除非有一天,傅擎深真的厭惡了她,想要趕她走,否則,她下半輩子就賴在他身邊不走了。
像是表真心,給他一點安全感。
安年輕輕踮起腳尖,柔軟的唇瓣輕輕蹭著傅擎深弧度流暢,略冒青色胡茬的下巴:“傅擎深,我愛你。”
傅擎深再也克制不住,他欺身而上將安年逼退到了角落的牆壁上。
喉結上下滾動,眼底欲~望濃重。
分明是想要狠狠的親吻。
但最後也只是輕輕蹭著她雪白纖細的天鵝頸……
“你……”安年被弄得很癢,但她沒有任何的掙扎反抗,乖順的好似一隻小貓咪,“怎麽不親我啊?”
傅擎深笑了,淺淺的呼吸拂在她的肌膚上,引起一陣戰栗。
“沒刷牙……”
安年忽然就害羞的低下了頭,正當兩個人之間情~欲濃重的時。
樓下門鈴被摁響的聲音傳來。
安年側頭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鍾。
六點半,這個時候什麽人會來?
她掌心抵在傅擎深胸前輕輕的推搡著他:“你先去洗漱,我去看看。”
傅擎深點頭,目光有些癡纏的看著安年,安年衝著她甜甜一笑。
“快點下來。”
傅擎深快速點頭,轉身往浴室走。
安年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許雅嵐在看到前來開門的人時也下意識僵住。
僵硬的片刻隨即就是喜悅。
眼底似乎有光芒溢出來,她激動的甚至忘了說什麽,上前一步緊緊抓住了安年的手臂。
許雅嵐不似當年那般風韻猶存,僅僅兩年不見,歲月已經在她臉上留下了很多痕跡。
她眯眼的時候眼角的魚尾紋很明顯。
“安……安年!你活著,你活著回來了。”
安年不清楚對方的來意,點了下頭。
許雅嵐激動的捂住了唇,淚水就那麽蓄滿眼眶。
“傅擎深呢?”她開口問,一雙眼眸匆忙焦急的打量著客廳。
她從安年面前擠進來,眼睛左右張望,當看到客廳只有安年一個人的身影時,她忽然間泄氣一樣垮下肩膀。
“安年,你活著!你還活著!既然還活著,也回來了。我求你讓我見傅擎深一面……”
安年還是沒弄清楚她的來意。
不等她問,許雅嵐就已經痛哭出聲:“當年你墜海失蹤,下落不明整整兩年,這兩年,你知道傅擎深是怎麽打壓他的父親,怎麽打壓我這個繼母的麽?”
“還有我的兒子,我唯一的兒子被他的弟弟親手送了進去,安年,你還活著!既然活著,那麽殺人罪名不成立,我要見傅擎深,我要他撤訴放小寒出來!”
許雅嵐話音剛落,樓梯口忽然傳來男人冷漠無情的聲音。
“許夫人,我有沒有說過,不許你踏進這裡?”
那些保鏢這次沒攔下麽?
聽見這道聲音的那一瞬,許雅嵐的身子不可自製的抖了一下。
傅擎深恢復了往日裡的冷漠強勢,他單手插兜站在安年面前擋住了許雅嵐。
許雅嵐伸手指著安年:“傅擎深,你的傅太太還活著,她好好的活著!就這樣你為什麽還要我兒子受罪?”
“就算你不承認你和他有血緣關系,可他是你爸的兒子,你知不知道你爸的身子骨這兩年越來越糟糕,再這樣下去他就撐不住了……”
傅擎深漠然的掏出手機給保鏢打電話。
許雅嵐見他視若無睹的冷漠態度,她試圖伸手來強手機,但傅擎深利刃般深邃寒涼的一個眼神便叫她定在原地。
“許雅嵐,我說過,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年年活著回來那是她的福氣,可傅應寒心術不正想要置我們與死地卻是真的。”
“你如果還想保留最後一點尊嚴就自己離開,否則,我就讓人把你請出去!”
他說話毫不客氣,沒有留一點余地。
許雅嵐最後失魂落魄的走了。
傅擎深轉身看向安年,臉上突然換了一種表情。
如寒冬臘月的冰雪初遇盛夏明妹暖陽眼底的冷冽徹底變成了寵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