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年被身後之人的稱呼弄得眉頭微皺:“當然是坐公交車回家。”
“我來了車。”
“不勞煩了。”
“那來的時候你怎麽對我指手畫腳?”
安年道了一句:“我以為你會死心。”
“死心什麽?”
安年停下步子仰頭看著許一承:“許先生是麽?我都已經將話說得那樣明白了,你還不懂麽?”
“什……什麽?”
安年抿了抿唇:“我已婚,即將做一個孩子的母親。你看不到我的,就算你長得優秀也一樣,所以,麻煩別靠我那麽近。”
恰好一輛公交車停下,安年利落上車,許一承目睹公交車遠去。
他有些無語!
“安年,你是不是想多了?泡你?你還真看得起你自己!我就是為我之前的行為跟你道歉!”
結果,公交車到距離傅宅就近的車站,安年剛下車後,手腕就被許一承握住。
安年微微驚訝:“你跟蹤我?”
“呸!跟蹤?我沒事兒跟蹤你做什麽?”
“可你……”
“對不起!”
許一承嘴裡僵硬地蹦出三個字。
安年身形一怔,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個穿得亮光閃閃,雙手插兜好似要拽上天的男人正抬著下巴用一種臭屁的語氣跟自己道歉。
她忍不住笑了笑:“我早該猜到的。是你父母讓你來的?”
“這事兒還需要猜麽?要不是我想誠心跟你道歉,誰能讓我來?我就是想著那天慈善晚宴的事情,確實是我做得不對但我當時真不知道你結婚了。”
許一承忽然覺得惋惜,要是沒結婚就好了。
“哦。”安年好脾氣道,“那我接受你的道歉。至於那天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你回去吧!”
許一承有些不甘心,他又道:“小倒霉催,你難不成打算一輩子這樣?”
“什麽意思?”
許一承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兒:“我事先聲明啊,我並沒有要打探你的隱私或者想要插手你生活的意思,我就是覺得你這麽活著挺悲催!”
“那個姓沈的女人不是什麽好東西!在國外跟人搞大了肚子才跑回國來的,跟我猜得不錯,他身邊果然有棵好乘涼的大樹。”
安年微微眯眼,從許一承這番話中她窺探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許一承憤憤不平地又道:“其實別人的事情跟我也沒什麽關系,但她做的事情……網上發的那些我看到了,還有那些鋪天蓋地的流言,你可真倒霉!那麽多人罵你,你就一點也不覺得委屈?”
他說的是沈瑜兮爬上天橋想要自殺那件事情引起的轟動吧?
雖然當時傅擎深第一時間讓公司網絡部門對於這件事情進行刪除維護,但看到視頻的人還是知道發生了什麽。
輿論每天都在少量地發酵。
一開始,媒體得知傅擎深已婚之後,沈瑜兮的出現便成了插足的第三者。
後來沈父發出斷絕父女關系的聲明引發了大眾對一個患有先天xin心臟病女xin的同情。
之後便是天橋事件,欄杆上大著肚子的女人傷心欲絕想不開要自殺,在實時更新的媒體鏡頭下,她無意識透露自己和傅擎深從小青梅竹馬的關系。
隨後又模糊不清地說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沒有父親,而當時在場的傅擎深一口答應要當孩子的爸爸……
這之後,輿論導向安年,這個沒有任何身份背景,甚至連傅太太這個稱號都被媒體拔出的可憐女人成了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
她成了人人深惡痛絕喊打喊殺插足者。
即便事後,那些相關言論事件皆被刪除。
但這個標簽卻實打實成了安年的枷鎖。
也因為這個原因,她最近更是連手機也不怎麽想碰。
她以為沒有人會在意,沒有人會去管那些網上攻擊她的流言蜚語……
但她沒想到,問起這件事情的第一個人是許一承。
一個跟自己毫不相乾的人。
“你不相信那些網友說的話?”
許一承搖頭:“我是豬麽?比起信那個,我更願意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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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承的話沒有什麽可信度。
安年敷衍地笑了笑。
“你別不信,我說真的。”許一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倒霉催,你別怕,哥哥保護你。”
安年心裡僅有的幾分感動消失殆盡,她翻了個白眼離開。
好在許一承沒有再跟上來。
這樣晃悠了一圈,安年到達傅宅時天已經快黑了。
她踏進黑漆漆的客廳。
這個點兒老宅為數不多的傭人都已經下班,傅管家也在醫院陪著奶奶。
但以往,客廳還是會留一盞燈。
安年被這樣的一片漆黑弄得有些恐懼,她指尖順著牆壁摩挲到了客廳裡的開關。
正按下去,一隻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霎時!
“啊——”
安年恐懼的彈跳開,她尖叫著躲遠。
靠牆站著的男人微微皺眉,他立刻開了燈。
刺眼的水晶燈忽然亮起,客廳的大小角落都被照成白晝。
“安年!”男人沉沉喊她一聲。
安年整個人嚇得癱軟在地板上,她心尖兒還在震顫。,想到傅擎深是在故意嚇自己。
她心裡忽然委屈得不像話,她抬起下巴惡狠狠地瞪向傅擎深:“好玩麽?你是不是有大病啊?”
傅擎深眸光沉沉似水,不錯,還能對著自己大吼大叫,沒嚇壞。
他雙手抱臂,眼底閃過一抹惡劣的笑:“我是不是有病你不知道?難不成你是第一天才認識我?”
安年心口劇烈地起伏著。
以前倒是沒有見過傅擎深這樣惡劣的一面。
“還真是,你變得越來越陌生了。”
她說完轉身就走。
傅擎深抬步跟上:“你什麽意思,把話說清楚!”
安年冷冷道:“以前的你不會不依不饒地跟我討論這樣一個無聊的問題!”
話音落地,身後的男人也停下了步子。
他後知後覺,自己似乎是真的變了。
以前的他也不會這樣火急火燎的坐在沙發上等一個人回家,看到那個人身邊出現了一個男人之後,他又莫名其妙的想要報復!
剛才他在二樓的落地窗看到那二人有說有笑地並排走在一起時,心裡是怎麽想的?
傅擎深,關掉燈,嚇哭安年!
心裡這麽想著,他也這麽做了。
傅擎深心中忽然一跳,他立刻忽略掉這一抹異樣。
他抬步跟上安年,語氣惡狠狠的:“安年,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靠近許一承,他不是什麽……安年!”
安年腦袋暈乎乎的,眼前恍然一暗,她後知後覺,似乎有溫熱的液體流下來。
她一低頭,看到潔白無瑕的地板上一灘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