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鬧?
安年搖搖頭:“沒有鬧。”
“房門鎖你換的?”
她點頭,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房間裡突然闖人。
傅擎深強壓下心頭的怒意,他開口道:“下來吃飯。”
安年平靜地吃完了晚餐。
她和傅擎深並排坐著,桌子對面是沈瑜兮。
三個人之間氣氛詭異。
安年吃完之後就上課了。
只可惜沒能如願,傅擎深也跟上來了。
她有些怕,本能地想要關門,男人動作卻更快地上前從門縫裡擠了進去。
他似乎被門板夾疼了,一張臉沉到極致。
“我是洪水猛獸能吃了你不成?”
安年縮了縮脖子,她控訴地瞪著傅擎深:“傅擎深,你出去。”
傅擎深無視她的控訴,他上前捏住安年的手腕將她往牀邊扯。
安年掙扎得厲害,手腕被他攥紅:“傅擎深,你放手!我被你弄疼了!”
男人扭頭看她一眼,他霸道地彎腰將她抱起直接放到了牀上。
“安年,你乖乖的,我說了不做什麽,可你要是再惹怒我,我獸xin大發到時候疼的就不止是你的手腕了。”
安年氣呼呼地在牀上打了個滾翻到了靠窗的位置,她卷著被子蜷縮再也不敢動了。
傅擎深沒有洗漱,他簡單將外套脫了就擠上了這張牀。
安年一直往外挪,男人皺著眉看了片刻,他突然一語不發地將她攔腰扯到自己懷裡緊緊按住。
“蠢貨!你是不是真的希望我做點兒什麽?”
他不喜歡她緊繃著和自己拘謹。
可他嚇唬完之後結果更加糟糕。
這次,懷裡的小女人除了呼吸正常外徹底不動了。
傅擎深忍無可忍,他被子下的大掌忽然落在安年的小腹上。
安年驚得如蝦米一樣弓起身子,牀頭櫃上的睡眠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女人紅著眼眶全身都是戒備。
傅擎深垂著眉眼,他難得沒看到安年這副樣子,那一瞬,心頭湧上一股奇異的感覺。
“他……多大了?”
沒人回答。
“你說,孩子生下來像你還是像我呢?”
安年心裡沒來由的悲傷。
“安年,你會希望替我生下這個孩子麽?”
“可笑。”她終於開口,聲音有幾分沙啞,“孩子,是我自己要生。”
“安年,你沒有一個人生孩子的能力。”
她的臉忽地燒紅。
接下來整整一周,傅擎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他下班按時回家,回來了便膩在安年的臥室裡。
她不願意下樓,他就替她端來一日三餐,還耐心很好地買來許多甜點小零食之類的。
如果不是兩個人偶爾的三言兩語間男人也總會露出一貫冷嘲的戾氣,她甚至會以為傅擎深被人奪舍了。
而她呢?
安年,你為什麽笑?
你為什麽覺得這麽開心?
她也覺得奇怪,都說了不對傅擎深抱有任何期望,可她為什麽還是會期盼?
還是忍不住去幻想他們的未來?
他說,孩子我們一起養。
嘴角忍不住地又揚起。
翌日清晨,安年從睡夢中被吵醒。
她踩著拖鞋出門,卻聽到有人說沈小姐摔倒,傅先生帶她去醫院了。
安年懶得操心他們的事。
她給陸景思打了個電話。
“安安,你還好麽?”
這是陸景思常問的一句開場白。
安年簡單將自己的近況告訴了陸景思,陸景思聽了之後沉默許久。
“你怎麽想的?”
安年嘴角揚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她的手一圈一圈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指尖似乎有著無盡的溫存。
“思思,幫我聯系醫生吧。”
“安安!”陸景思拔高嗓門,生怕是自己聽錯了,“聯……聯系醫生,你說的是?”
安年眼圈兒紅了,她直接開口:“我想清楚了,我不能那麽自私,讓這個小生命出現在一個沒有愛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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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不管是對於傅擎深的冷漠,還是對於媽媽的死,我都沒辦法釋懷。之前我得知自己懷孕,也只是片刻的想法。”
“想著如果身邊有了個小家夥,我不會再那麽孤單,不需要開著電視佯裝自己不是一個人。可我為自己考慮,沒有為這個小家夥規劃。”
“我太自私了,這是一條小生命,既然要生下,那就該對他的將來負責。但我……”
女人聲音發顫,帶著淡淡的哭腔。
不需要她在語無倫次的說更多。
道理陸景思都懂。
她說這麽多無非是自欺欺人的想要讓自己狠下心來罷了。
陸景思看了一眼自己小公寓裡幾乎堆積成山的兒童衣服玩具,她心裡也劃過絲絲不舍。
但她向來隻考慮安年。
“好,我明白了。”
當天下午,安年直接去了市中心一處偏僻的婦幼保健所。
她在手術單上簽字,一雙眼是紅腫的。
陸景思握著她發抖的手:“安安,你還這麽年輕,沒關系,我在這兒等你出來好不好?”
安年重重點頭,她壓抑著將自己的唇瓣咬出了血絲兒。
她躺在了冰冷的手術牀上。
面前的手術燈打開,刺的她淚水滾落。
醫生還在旁邊說著問了幾句。
大抵是她還年輕,一第一胎就這樣流掉實在可惜,況且第一胎如果做了手術,那往後流產的幾率很大,問她是不是真的考慮好了。
安年輕輕閉上眼,腦海中閃過白單子罩住的母親。
她想到了傅擎深那雙冷漠的眼。
想到面對自己無法回應的顧星洲時,她心口擠壓的負擔。
何必呢安年?
傅擎深不愛你。
你的愛對於他而言是負擔。
就這樣吧。
今生摯愛,往後陌路。
很好,淚水越來越多,視線模糊到她看不清周圍的一切。
但是她感覺到自己堅定的點了頭。
醫生似乎無奈的歎息一聲。
……
宋朝將手裡的文件袋遞給傅擎深。
傅擎深拿出裡面的資料看了一眼,資料很詳細,將顧星洲什麽時候回國,什麽時候出現在安年身邊的詳細時間都標了出來。
裡面附帶幾張照片,都是顧星洲的,他從民政局門口將自己的車開走。
傅擎深沉默片刻。
聽著另一個黑衣保鏢開口。
“先生,別墅外的監控調出來了,如您所料,夫人將自己關在房間那三天,那位顧醫生就在別住後牆外按時按點站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