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開始降溫,這幾天陰雨連綿更是冷的厲害。
安年縮在小出租屋裡,她剛剛出去賣了些東西回來,此刻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不知不覺間,她竟消瘦這麽多,衣服穿在身上都顯得松垮寬大。
門窗都是關好的,但冷風還是灌了進來。
她下廚給自己做了一碗面。
安年吃完熱氣騰騰的面,接了陸景思打來的電話。
“年年!你不在盛世豪庭?”
從前安家沒有落沒的時候,她還是安氏小公主,身邊圍繞的人很多,但安氏出事,父親離去……
短短三年的光陰,從天堂跌落地獄,她身邊的人越來越少,現如今真心相待的也只有陸景思和顧星洲兩個。
為了不讓自己的事情連累他們,安年沒有告訴陸景思自己現在的處境。
此刻聽到陸景思這麽說,安年微微一怔。
陸景思提高嗓音:“安安,你瞞著我!”
安年低下頭,碗底剩了一些面湯,她睫毛輕顫:“思思,上次因為我的事情連累了你和顧星洲,這次我不希望你們再和我有牽連。”
“不!”陸景思抽泣著道,“我們說好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你怎麽能這樣?安安,你沒地方去了,你不告訴我還能告訴誰?”
最後,安年還是將自己的處境簡單交代了一下。
“你跟我說地址,我去看你。”
安年沉默了。
“安安,我和你還是姐妹麽?”
安年心裡暖洋洋的,她笑道:“自然是。”
“好!你想靜靜不被任何人打擾,我尊重你,但我還是很擔心你。安安,你一定要好好的。”
和陸景思聊了一會兒,掛斷電話之後安年的心情豁然開朗。
可下一刻,手機上又進了一通電話。
這一串數字安年倒背如流。
以前她每次拿起手機都會奢望這串數字的主人能給她打個電話,哪怕是聽聽他的聲音也好。
但現在……
安年將手機靜音直接丟開。
她莫名心悸。
現在是晚上八點半。
從車窗看去,外面的天空黑壓壓的。
這棟居民樓破舊不堪,沒有電梯,樓道兩旁的牆壁上白灰落了一地。
因為過於偏僻,沒什麽人住,到了夜裡就顯得有幾分淒涼孤寂的感覺。
因為傅擎深的一通電話,安年一顆心跌宕起伏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她摁滅了房間裡的燈手忙腳亂的爬到了被窩裡。
客廳裡,手機屏幕一直都在亮……
安年無法入睡,她心裡七上八下很是不安,她看似閉著眼,實則豎耳聽著外面的動靜。
終於,一聲汽車鳴笛的聲音拉長響起。
“咚”地一聲!
她似乎聽到自己一顆心砸進胸膛的聲音。
安年瞬間緊繃身體。
汽車喇叭聲再次響起。
安年坐不住了。
傅擎深,他究竟要幹什麽!
她光著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步步朝著窗戶走去。
果然,一輛車停在樓下,黑色的車身幾乎要與黑夜融為一體。
唯有車燈閃爍不停。
安年下意識屏住呼吸,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她轉身走向門口,她戰栗著將房門拉開一條縫。
樓道裡漆黑一片,那一瞬,樓梯口忽然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
男人錚亮的皮鞋踩在地面上,黑色風衣衣領立起,他雙手插兜,踩著沉穩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朝著房間門口走來。
安年深吸一口氣。
男人富有節奏的步伐好似踩在她心頭,她下意識害怕起來!
她立刻將門關上,上了鎖,腳步後退。
“轟!”
天空中突然劈下一道閃電,刺眼的電光映在房間窗戶上,那一瞬,幾乎將黑夜照成白晝。
安年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後背冷汗如雨。
腳步聲停在門口。
“安年!”
他像是地獄勾魂使者,低低念著她的名字。
安年抬手捂住自己的唇。
腦海中閃過無數疑問。
傅擎深為什麽能這樣準確的找到自己的所在地?
他來幹什麽!
他為什麽要來!
她不敢出聲,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浸濕。
“砰”地一聲,房門被踹了一腳。
安年心口也跟著一縮。
外面的男人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安年,你猜我腳上用力,能不能將我面前這塊破門板給踹飛呢?”
窗外電閃雷鳴。
房間裡漆黑一片。
大顆大顆的雨珠夾雜著夜晚的冷風呼嘯著。
這樣的環境下,傅擎深的聲音竟還是那樣清晰的在耳邊回蕩。
忽然,一聲巨響!
安年身子跟著一抖。
房門被踹了一腳。
緊接著,又是一腳!
安年死死捂住唇,她雙目發紅的看向房間裡僅有的一扇窗戶。
六樓,太高了。
她逃不了。
她不希望自己再被羞辱。
她眼角泛紅,雙腿發軟。
她掙扎著剛站起來,忽然,又是大力一腳踹來。
房門被踹開了。
樓道裡四面八方的夜風肆虐著呼嘯,男人裹挾著滿身風寒,站在殘破的門板外。
空氣中,似有若無的酒氣縈繞著。
安年想也不想,拔腿就往臥室跑。
但她沒能逃出魔爪。
身後的人緊揪住她的衣領將她圈到了懷裡。
安年掙扎起來,她被傅擎深逼退到牆角。
“傅擎深……”安年眉頭緊皺,她被嚇得發抖。
整個人剛站穩,男人已經欺身而上,他身軀鐵籠一樣將她禁錮在他與牆壁之間。
男人一雙眼漆黑如曜,眸底夾雜著火星,沉沉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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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年雙手被他抓住高舉起來摁在頭頂。
暗夜中,她紅著眼眶:“傅擎深,你究竟要幹什麽?”
“安年,你好下踐!”他這樣罵她。
安年失聲著睜大眼。
她又做了什麽?
男人騰出一隻手緊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向自己:“你著急忙慌跟我離婚就是想要讓你的備胎上位麽?”
“你跟我劃清界限,可跟顧星洲卻不分你我!安年,你玩的什麽?真讓我覺得惡心!”
安年幾乎站不住,她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傅擎深在說什麽?
“我出差的那三個月,你做了什麽?”
安年啞口無言,她幾乎不知道自己還張了一張嘴。
“傅擎深,我又做了什麽?”
傅擎深心口上下起伏,他身上的酒氣甚至比之前還要濃重,他忽然低頭湊上來:“連簽證都辦好了,是打算雙宿雙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