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離婚,和你的顧醫生雙宿雙飛麽?安年,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安年聽著耳邊人惡狠狠的低語,她甚至生出一種傅擎深對她情根深種,舍不得她離開的錯覺。
可這個想法很荒唐。
安年清楚理智地知道,在傅擎深的世界裡,他唯吾獨尊,一意孤行,他不會尊重安年的意見,甚至在這三年的婚姻中,安年與他而言也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牀~伴而已。
安年絕望地閉上眼。
“你到底要怎樣?”
怎樣?
傅擎深神情一怔,他順手打開車門一把將安年推進去。
小別墅裡幾個打掃的傭人都被主人家的爭吵吸引了目光,宋朝還在一邊。
安年還沒反應過來,傅擎深已經湊上來。
安年驚恐的睜大眼:“傅擎深,你要做什麽?”
傅擎深勾唇一笑:“看樣子是我滿足不了你了。”
“你……”
“安年,我都沒提離婚,你怎麽敢?”
安年伸手推搡他。
男人的西裝外套脫下,雪白的襯衫在掙扎間起了幾道褶皺。
他忽然垂落眼眸:“安年,你還沒釋懷?”
安年身子忽然一抖。
她輕而易舉看穿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傅擎深什麽也沒做,高大如山的身子一點點壓下,他將下巴搭在她頸窩間。
男人氣息亂了幾分,凌亂的碎發蹭在安年雪白的肌膚上,帶著幾分輕微的癢意。
她幾乎本能地縮了縮身子。
“安年,別恨我……”
他終於說出這三個字。
瞬間,那悲痛無法接受的記憶潮水一樣襲來。
車……
安年眼底寫滿恐懼,她想到傅擎深在車裡的強勢地佔有了自己,他那麽狠心絕情,她苦苦哀求,說母親病危他不信。
是的。
他從來就沒有相信過自己。
他將自己鎖在屋子裡,錯過了她與母親見面的機會。
“嗚嗚嗚……”安年再也忍不住,她不可製止地抖動著,嗚咽著低泣起來。
“安年,別恨我……”
安年是被傅擎深抱回樓上的時候,她順手甩了她一巴掌。
男人輪廓分明的俊臉上很快浮現五道清晰的指痕。
“傅擎深,我恨你!”她忍了這麽久,終於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
這一次,從來不會和安年在同一張牀上過夜的傅擎深,意外地和她睡在了一張牀上。
安年掐撓打罵,傅擎深都不為所動。
外面下了一場大雨,閃電伴隨著驚人的雷鳴。
懷裡瘦弱的女人細微地發著抖。
傅擎深收緊自己抱著她身軀的手。
夜裡她做了夢,夢到她趕上了母親病危的時刻。
她的愧疚遺憾終得彌補,母親握著她的手含笑閉上了眼。
安年哭著睜開眼,發現都是夢,牀側已經沒有了那個人的身影。
安年翻了個身,躺平望著雪白的天花板。
該離開了。
不出意外地,安年收拾了行李離開盛世豪庭。
只不過在別墅門口被傅擎深扣著手腕帶回來。
小小的行李箱裡是她僅有的幾件衣物。
傅擎深粗暴地一腳踹開行李箱。
“離婚協議我還沒簽字!”
安年冷漠地站在那裡,她臉上淚痕沒乾,他攥著她纖細的手腕,她疼得皺眉卻沒吭聲。
“傅擎深,沒必要相互折磨了。”
“安年!你根本離不開我!”
安年低低笑了:“如果是以前,我死皮賴臉,委曲求全都要在你身邊,可現實,我待不起了。傅擎深,自從我媽去世那天,我和你之間就不可能會有心平氣和的那天。”
“我不管你和沈瑜兮要做什麽,你也別再阻撓我的去路,我說過,欠你的我會還你!”
“你非走不可?”
安年閉了閉眼睛,她很累,眼前視線模糊,腦袋有些暈眩。
但此刻她堅定地看著傅擎深。
傅擎深正要說話,忽然見安年身子一晃就要跌倒。
他立刻眼疾手快將人抱到懷裡。
“我……我沒事。”
傅擎深垂眸看著懷裡虛弱的女人:“安年,這也是你的手段麽?”
安年被傷得體無完膚,這樣級別的早已經不在話下。
“是啊。”盡管很難受,但她還是帶著笑意開口,“在你面前,我做什麽都是目的不純。”
“為什麽呢?”
為什麽!
安年想,為什麽呢?
她為什麽要喜歡傅擎深這個人!
她給不了他答案,胃裡突如其來湧上翻江倒海的惡心感,安年想也不想一把推開傅擎深去一旁嘔吐。
沒什麽能吐出來的東西,她乾嘔了半天,越來越難受。
傅擎深在一邊冷眼看著。
“還走麽?”
“走!”等吐完了,她走過去拉著自己的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
安年離開了盛世豪庭,她住了三年的地方,曾天真以為是“家”的地方……
——
盛世豪庭。
傅擎深幾乎是個工作狂,每天兩點一線的生活,可他今天卻意外翹班沒去公司。
他將自己關在了安年的臥室裡。
房間裡一成不變,距離安年離開已經三天。
傅擎深想到了很多有關於安年的事情,想起這些的時候他眼底似乎帶著幾分笑意,但片刻之後又會被無盡的落寞所取代。
他拉開櫃子裡的小抽屜,從裡面翻出來許多卡。
傅擎深面對這些卡有些陌生,他想了很久,後知後覺這些都是自己這些年享用過安年之後給她的“獎勵。”
小廈言情小說
他嘴角勾起嘲諷的笑。
他又轉了一圈兒,意外地發現只要是他買的東西,安年幾乎一樣沒帶走,她走那天穿了什麽?
傅擎深皺眉,哦,他記起來了,穿了一件卡其色風衣。
那件風衣似乎是她當初住進盛世豪庭時穿的衣服……
傅擎深眯了眯眼,忍不住笑了,他眼底帶著幾分頹廢孤寂的神情。
房門被敲響,沈瑜兮的聲音傳來:“擎深,該吃晚餐了。”
安年離開的第二天,沈瑜兮就住進了別墅。
這裡她來去自由,唯獨安年住過的臥室,三樓屬於安年的畫室是她不能去的禁區。
沈瑜兮很委屈。
等到飯菜都涼了傅擎深這才下樓,她剛站起來,傅擎深就拿著車鑰匙出門了。
“擎深!”
傅擎深回頭看她一眼:“我還有事。”
他走了。
沈瑜兮低下頭哭了。
她的肚子四個月了……
當安年穿著棉拖嘴裡吊著牙刷去開門時,她萬萬沒想到見到的人會是傅擎深。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