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發佈時間: 2024-02-01 08: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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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不見

禾雲生擋在禾晏跟前。

范成有些詫异。

禾晏和禾雲生這對姐弟,向來感情不好,他是知道的。同禾晏認識這麽久,幾乎從沒見過她與禾雲生同時出現的場合。就算偶有一次撞見,也是在吵架。

可眼下看禾雲生這模樣,却不像是在吵架,反而像是在護著禾晏。這其中,是否發生了什麽不爲人知的事?

他又轉眼看向禾晏,少女盯著他,眼眸清亮,盡是坦蕩,幷無多少情意,瞧著也不像是對他餘情未了。

范成又上前一步,有些關切又焦急的問:「我聽說你前些日子重病了一場,不知身子好了沒有……要不要我讓人買些補品送到你家?你喜歡什麽?我看你好像瘦了些,我實在不放心。」

這男子,容貌還行,穿著富貴,如此殷切,若真是禾大姑娘在此,怕早已被他感動的一塌糊塗。

禾晏還沒來得及說話,禾雲生只怕她被范成三言兩語打動,飛快道:「別聽他胡說八道!你別忘了究竟是誰害得你大病一場,在範家門口他們說的那些話!這人就是個騙子!」

這事禾晏之前就已經聽禾雲生說過了。禾大姑娘得知心上人娶妻,前去要個說法,結果被範家下人掃地出門,連范成的面都沒見到,才會萬念俱灰,一病不起。

范成聞言,心中暗恨禾雲生多事,面上却越是哀戚,「阿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樁親事是我父母爲我定下的,我沒有選擇的權力。只是我對你的心意你當知曉,何必聽外人挑撥?」

「你說誰是外人?」禾雲生大怒,「我可是她親弟弟!你跟她有什麽關係?別想著占便宜!」

禾晏拍了拍禾雲生的肩,示意禾雲生冷靜下來。她轉而看向范成,行禮道:「多謝范公子關心,民女身子已然無恙,前些日子也只是偶感風寒,捨弟年幼,胡亂說道而已。」

范成沒料到她會這麽說,怔然之間一時沒有開口。

「過去種種已經化爲雲烟,范公子如今已娶妻成家,民女實在不宜同公子走得太近,惹得夫人傷心。日後大家便橋歸橋,路過路,不要再見面了吧。」

禾晏自覺這一番話說的很體貼,幷未傷及這位范公子的顔面。再看禾雲生,對她的這番話似乎也很滿意,如打了勝仗的鬥鶏,格外得意的看向范成。

范成細細打量禾晏。

說起來,他和禾晏遇見,純屬偶然。只是踏青時候她崴了脚,范成便憐香惜玉的請人載了她一程。

平心而論,禾晏生的挺漂亮,但也不到絕色的地步。他們這種人家的公子哥兒,什麽女人沒有見過。禾晏也不過是看中他的家世背景,想要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送到嘴上的肥肉,不吃白不吃,一個姿色不錯的女人,身家乾淨,范成想著,納她進來做個妾也不錯。

誰知道禾晏心高氣傲,却是奔著他范成的正妻之位而去。

他怎麽可能娶一個城門校尉的女兒?禾晏這是痴心妄想,不過爲了騙她倒手,范成也是哄著,送些不值錢的脂粉首飾,便能令她心花怒放。

誰知道有一日禾晏得知了他即將娶妻之事,居然去他範府大鬧一場,他娶的正妻是承務郎的嫡長女,若是被承務郎知道了,沒准會取消這門親事。於是範成就叫自家下人轟走禾晏。

聽聞禾晏當時十分傷心,幾乎要自盡於門前,范成才懶得管。再然後他成親,娶嬌妻入懷,一切順利。

新婚燕爾後,范成的老毛病就犯了。可他新娶的這位夫人xin格潑辣凶悍,將他管的很緊,他上不了青樓,也逛不了窑子,連小妾都給遣散了幾個,這個時候,範成就懷念起嬌滴滴的禾晏來。

禾晏的xin子和他的彪悍夫人不同,嬌的能滴出水,雖然偶爾也耍些小xin子,瞧著也可愛。范成令人去打聽禾晏的消息,便曉得禾晏從他範府離開後,大病一場,再然後醒來便不常一人出門了,和他弟弟偶爾去醉玉樓對面賣大耐糕。

沒想到今日在這裡撞見。

禾晏似乎和從前不一樣了。

她看著自己的神情沒有從前那種討好與婉妹,坦蕩的教人詫异。仍是一樣的眉眼,却又多了幾分勃勃生機,似乎還有一點從前沒有的英氣。也就是這點英氣,令她漂亮的容顔變得格外不同,甚至於唇角那抹禮貌的笑意,也教人有些移不開眼。

倒有幾分脫胎換骨的意思。

「你果然還在生我的氣。」范成黯然道。

他篤定禾晏還對他有意,從前那般喜歡自己,如何一朝之間放下?只要向從前一樣賠禮道歉,送她些禮物,她會原諒自己的。這樣的女人麽,說幾句甜言蜜語,指天發誓,就對自己死心塌地了。

禾晏不知道范成心裡在想什麽,她已經說得够明白了,范成怎麽好似聽不懂?她便回頭問那老裁縫:「已經量好尺寸了麽?」

老裁縫點頭稱是。

「這是定金,」禾晏將銀子放到案頭,「什麽時候能做好?」

「二十日後可取椿衫夏衣,冬衣時間要長一點,須得一月餘。」

「好的,」禾晏笑道,「我們二十日後來取,煩請做的漂亮一些,」她指了指禾雲生,「小孩子愛美。」

「誰愛美了?」禾雲生惱羞成怒。

老裁縫笑而不語,點頭應下。

禾晏和禾雲生走出裁縫鋪,只對范成輕輕點了點頭,就沒再說話了。

范成還想說什麽,那少女已經乾脆利落的走掉,倒是禾雲生轉過頭,偷偷對他揮了揮拳頭,目光盡是警告。

「呵。」范成冷笑一聲。

「公子,禾大小姐此番對您……」小厮忿忿不平。

「無礙。」范成一揮手,「女人麽,使小xin子而已。」

今日的禾晏,實在和過去很不一樣,那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著實讓人心癢癢。范成忽然想到,他在禾晏身上花費了那麽多時間,可事實上,幷沒有占到什麽便宜。

怎麽能讓到嘴的鴨子飛了?既然今日在這裡遇到,那就不妨再續前緣,共成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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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成露出一個成竹在胸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