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涉及到祕辛,喬連連自不會傻乎乎的說出去。
她只是笑,“其實也是我胡亂放的,喫着口味差不多就行。”
便不再多言。
趙嬸子還有心再問,牛大叔大聲地咳嗽了兩下,打斷了她的話音。
車上再無人出聲。
待到了西陽鎮上,其他人下了車去趕集,牛大叔幫喬連連往下搬罐子時便道,“滷肉本來就有祕方,別人要再瞎打聽,你直接駁回去就行,別想着維護那一層面皮,有些人就愛蹬鼻子上臉。”
這算是比較推心置腹的話了。
喬連連認真的道了謝,還打開罐子,要給牛大叔盛一碗羊排喫。
牛大叔忙不迭的推拒了,“你們已經給過我車費了,這肉我可不能喫,行了,你們忙吧,我先拉人回去了。”
喬連連嘆了口氣,來不及再說些什麼,因爲攤子跟前,已經圍了許多的人。
有昨日喫過的老饕,有聞着香味來的新客,還有昨日沒買到,今日特地守在街頭的碧松。
“小娘子。”碧松十分開心,“我等了你半個時辰,你可算來了,給我三斤,哦不,五斤肉。”
他大手一揮,直接放了五十個銅板在桌上。
喬連連立時高高的給他稱了五斤的羊腿肉,拿好幾張油紙分別包好,又用草繩打上結,方便他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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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小娘子了。”
碧松高興的連連道謝,轉過身,正好看見顧城拎着顧鵲走過來。
九歲的小小少年儘管穿着質樸,但渾身的氣度卻是怎麼都遮掩不住的。
碧鬆緊緊地皺起了眉頭,這小公子長得好生眼熟,他似乎曾經在京城見過,可是誰呢,他又一時想不起來。
罷了罷了。
還是先回去喫肉吧!
碧松拎着肉,一溜煙的回了府裏。
還是有規律的敲門聲,還是昨日那個開門的人。
碧松一進去就高興的道,“絳椿,我買到肉了,快,足足五斤呢,可香了,來嘗一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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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還沒醒,你這麼高興作甚!”絳椿呵斥他。
碧松收斂了一下笑容,“那我回頭也給爺送一份去,萬一爺聞見香味就醒了呢。”
“你以爲爺跟你一樣是個貪喫鬼?”絳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進了內屋。
碧松有些掃興的垂下頭,正準備把肉放下。
忽然,主屋傳來絳椿的驚呼,“爺,爺醒了!”
碧松猛地丟掉肉,旋風似的衝進主屋,“爺終於醒了,爺,你再不醒我們就打算把您帶回京城了,謝天謝地,您總算醒了。”
兩個鐵骨錚錚的男兒跪在地上放聲大哭。
那躺在牀上的紫衣男子卻先伸手入懷中,反覆摩挲了片刻,才失望的閉上了眼。
那股忽如其來的溫熱……是錯覺嗎?
……
喬連連的滷肉很受歡迎,足足兩頭羊的量,即使喫掉了一只腿,剩下的量也很可觀。
即便如此,也是不到一個時辰就賣完了。
“孃的肉好受歡迎啊。”顧樓嗦着一根羊骨頭,模糊不清的道。
“那當然了,娘做的肉好喫,回頭客多。”顧鵲一本正經的道。
“對,對。”顧歌還說不了那麼清晰的話,但沒關係,她會點頭,會跟姐姐的話茬啊。
顧城搖了搖頭,顯然對自己的弟妹十分無奈。
“大哥,再來一塊!”顧樓嗦完了手裏的骨頭,又瞄上了另一塊骨頭。
“你吃了很多了。”顧樓皺起眉頭。
喬連連抿着嘴笑,“他願意喫你就讓他喫,反正都是剩下來的骨頭,賣不出去了。”
有些時候,孩子活潑愛喫反而是好事兒。
怕就怕,不活潑。
喬連連目光落在了一直不怎麼說話的顧鐘身上。
這孩子眼睛不大好,在家裏進出時就十分緩慢,到了陌生的地方更不敢亂動,一直縮在角落裏,聽着哥哥姐姐們在那裏笑鬧。
說不豔羨吧,不可能。
但他彷彿已經習慣了,就那麼乖巧的坐在小杌子上,不左顧右盼,也不嬉顏歡笑,像一個垂暮的老年人。
可他纔不到六歲啊。
喬連連嘆了口氣,右手微動,從實驗室裏掏出了一瓶眼藥水。
她不想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