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挺拔的身影飛奔過來,蹲下將秦挽月抱起:“挽月,你怎麼樣?”
“哥,我沒事,嘶~”
秦挽月伸手觸摸磕到的額頭,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氣,眼眶立刻轉出淚花來。
走廊牆壁是奢華的金色大理石,剛纔那一下她磕得不輕,只見光潔的額角一片青紫,髮絲裏還淌出殷紅的血流。
“哥,我不疼,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我沒事。”
秦挽月抓着顧庭郗的胳膊淚眼汪汪,分明就是很疼很委屈的樣子。
顧庭郗氣憤:“我都看見是她推你的,你這個傻丫頭,再善良也要有個度。”
“哥……”
“沒事,有哥在。”
顧庭郗將秦挽月扶起來,轉向楚映雪,語氣不善:“這位小姐,請問我妹妹怎麼得罪你了,你要下這麼狠的手?”
楚映雪早在顧庭郗跑過來的時候,就逃避地轉過身背對着他。
本以爲再見面已經不會再有感覺了,卻原來還是會心痛,聽到他的質問還是會不甘心,還是會生氣。
強忍住伸手去安撫胸口的衝動,默默吸了一口氣,她冷漠地迎上男人的視線。
四目相接,顧庭郗大驚失色,俊雅的容顏如遭雷擊,目瞪口呆。
楚映雪嘴角輕勾,輕嘲道:“我下手狠嗎?那你可能不太瞭解我。”
說着倩影移動。
就在顧庭郗面前。
就在顧庭郗完全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
她一把抓住秦挽月,用力朝牆壁砸了上去。
“啊——”
秦挽月發出一聲慘叫,另一邊額頭血流如注。
顧庭郗震驚。
剛剛的震驚還沒消化完,又迎來更劇烈的震驚。
“挽月……映雪?”
楚映雪還抓着秦挽月後頸,笑容妖冶,像一朵盛開在懸崖邊上的荼蘼,充滿佑惑和危險。
“我這個人最不喜歡被人冤枉,如果有人冤枉我會馬上把事情坐實。”
一個白蓮聖母,一個有眼無珠,她若不真推一把豈不是白白受屈了?
“還當我是六年前藏着爪子的小貓?那你們可就想錯了,姐現在最擅長的就是辣手摧花,特別是,白、蓮、花!”
“映雪……”
顧庭郗沒有憤怒,反而是在用一種很心痛的眼神看着楚映雪。
“這幾年你都發生了什麼事,你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宴會廳裏有人聽見外面的動靜跑出來,沒一會兒就把走廊堵的水泄不通,全都喫驚地看着他們。
楚映雪淡漠地掃了周圍一眼,心中冷笑連連,將秦挽月用力甩給顧庭郗。
“挽月!”
“哥,映雪姐是不是要殺了我,我好害怕嗚嗚……”
秦挽月窩在顧庭郗懷裏瑟瑟發抖,配上她流血的額頭,無助又可憐。
顧庭郗拍着秦挽月柔聲安撫:“不會的挽月,可能是有什麼誤會。”
轉而他又看向楚映雪急聲說:“映雪,我知道你的本性不是這樣的,都是我的錯,其實當年我……”
“顧先生!”楚映雪冰冷地打斷他,似笑非笑,“您這是要跟我演一場善良前夫拯救墮落前妻的戲碼嗎?”
“什麼?”顧庭郗愣住了。
楚映雪沒興趣陪他們演戲:“那你還是省省吧,我現在過得很好,不需要你的拯救。”
“映雪……”
只是楚映雪不再看他,倒是看向了他懷裏的秦挽月,嘴角又勾了勾。
“秦小姐,你在我這裏可是上了黑名單的人物,希望你下次見到我能退避三舍繞着走,要不然就不是磕破頭這麼簡單了,我兇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最後一眼,秦挽月被楚映雪那陰測測的眼神震懾的一個哆嗦,臉色慘白如紙。
她確定她不是說說的!
她真的還會這麼殘忍地對她!
爲什麼?
爲什麼才六年不見她就變的這麼恐怖?
“映雪,映雪!”
楚映雪冷漠地走了。
顧庭郗着急不已想去追她。
秦挽月哭着抱住顧庭郗的腰不撒手。
“哥,我頭好疼,我是不是快死了?”
……
出了京城大酒店,冷空氣撲面而來,楚映雪攥緊的拳頭緩緩鬆開,回頭看了一眼。
她嗤笑,發現自己竟然還有期待,罵了一句“犯踐”。
宴會廳裏,宮御宸正和程老交談,一個怒氣橫生,一個彬彬有禮。
宮家和程家向來交情甚好,程老不拿宮御宸當外人,訓斥程景琛剛剛做出的丟人事。
“這個兔崽子真是要氣死我,我們程家怎麼會出這麼一個不孝子。”
宮御宸做和事佬:“程老,景琛向來性子活泛,想必這幾天是在醫院憋壞了。”
“那也不能胡來啊,他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場合,我這把老骨頭的一世英名都毀在他手裏了。”
“您別生氣了,我想景琛應該是不知道今天的商業聯誼會。”
“唉!”程老重重嘆了一口氣,“你們倆年紀相仿,你看你都歷練成雄鷹了,他還是沒出窩的家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成熟些。”
宮御宸淡笑,和程老碰了下杯,兩人同飲一口酒,翻過了這個話題。
“欸?他們怎麼都出去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程老終於注意到很多人都往門外走,十分好奇。
宮御宸漠然地掃了眼,沒有丁點兒在意。
他剛纔聽見外面一聲尖叫,想必是出了什麼事,然而並不關他的事,他也從來沒有多管閒事的毛病。
“御宸,你隨意啊,我先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程老知道宮御宸的性格,就沒要求他跟自己同去,自己是不去不行,畢竟這商業聯誼是他這個商會會長辦的。
“好。”宮御宸微微頷首。
程老還沒走出幾步,外面的人就又都回來了,三五成羣議論紛紛。
“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女人不是宸少帶來的嗎,怎麼和顧總扯上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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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爲是朵嬌豔的玫瑰,沒想到是朵有毒的薔薇,你看她那股狠勁兒,嘖嘖!”
“我可聽見她說和顧總是前夫前妻,這事兒宸少知不知道?”
“肯定不知道,你沒看她見事情敗露就逃走了嗎?”
……
雖然說這些話的人聲音很小,可宮御宸耳力非凡,不經意也聽得清清楚楚。
他啜酒的動作一頓,眉峯蹙起,酒杯緩緩離開薄脣。
他們說的人是,楚映雪?
他快速拿出手機,剛好有電話打進來,正是楚映雪。
“怎麼還沒回來?”
“宮御宸,我先回去了,抱歉,好像給你添麻煩了。”
“你做什麼了?”
“我打了我前夫的妹妹。”
宮御宸:“……”
前夫?
他們說的真的是她!
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竟然結過婚?
一股無名火燒上宮御宸胸腔,頃刻間烈焰燎原。
“啪”!
一聲脆響。
酒杯在他掌心,被捏成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