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若雪從來沒想過，這種世間最惡毒的話，會從自己的親侄女嘴裏說出來。
她不傻，她知道，關於她的議論從來都沒有停止過，甚至北城貴婦圈裏也流傳着種種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語。
但她根本不在乎，那些人與她有什麼關係？
她們隨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就像鳳毓凝說的，嘴長在別人身上，誰還能管得了？
可現在，當華蘭用最惡毒的語言，用最惡毒的表情，當着外人的面指罵自己的親姑姑不要臉時，華若雪的心終於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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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到說不出話來，手指顫抖盯着華蘭。
“你，你在胡說什麼！華蘭，你知道這是哪裏嗎？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華蘭撇嘴說道：“怎麼？在戰家就不能說實話了嗎？你是戰家主母，就能掩蓋你從前做過的事情了嗎？”
“你不要以爲你這點事能瞞得過蕭浵，她其實早就知道的，也就她善良，非但不嘲笑你，還每次都替你說好話，這樣的兒媳婦你去哪裏找？”
華蘭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義薄雲天的大好人。
“結果你非但不感激，還處處刁難人家蕭浵，怎麼，聽說你還將蕭浵安置在東院的傭人房裏？”
她又呸了華若雪一口，說道：“這種事情你也做得出來，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惡婆婆！”
“華蘭，別說了！”
蕭浵眼看差不多了，這才上前拉住了華蘭，低聲說道。
“阿姨也沒苛待我，她說的也沒錯，現如今戰家有難，我既然是梟城的妻子，怎麼只能想着享受呢？傭人房也好，主人房也好，我都沒關係的。”
說到這裏，蕭浵看着華若雪說道：“您別與華蘭計較，她就是心直口快了些，其實心底善良得很。”
“是啊，咱們是長輩，她們是晚輩，長輩怎麼能與晚輩計較呢？”
徐燕也附和，眼中滿是嘲諷的笑。
“長輩也是人，也有做錯事情的時候，雖說……你這事情離譜了些，但豪門嘛，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這細細一想，你其實也不容易。”
徐燕的眼神輕飄飄掃過華若雪，語氣裏帶着嘲弄。
“有什麼不容易的？”
王招娣撇嘴說道：“她長得好，只要靠着那張臉蛋就能讓男人心甘情願掏錢的，比起她來，她哥哥這些年纔是真的不容易，家境貧寒不說，還因爲妹妹做了丟人的事情，而在其他人面前都擡不起頭來。”
說到這裏，王招娣的聲音更大了。
“她又是做鳳家主母，又是做戰家主母，但你看看她，根本就沒打算管華家，現如今，我們華蘭的爸爸守着個小破公司，每個月掙的錢都不夠養活我們母女的！”
徐燕捂住了嘴巴，說道：“那這……確實就有點過分了，不管如何，你都姓華啊，不能你自己喫肉，都不讓哥哥嫂子與侄女喝湯吧。”
華若雪氣急，甚至氣到說不出話來。
她從來不知道一羣人顛倒黑白扭曲是非也可以如此理直氣壯。
明明沒有的事情，怎麼從這羣人嘴裏說出來，就有模有樣的？
“你們……”
她指着面前這四個女人，眼中滿是怒氣。
王招娣上前，一把打掉了華若雪的手。
“這麼沒大沒小的，竟然用手指指着你的親嫂子，你父母沒教你禮貌嗎？”
一旁，華蘭嘲諷。
“爺爺奶奶早幾十年就死了，誰能教她禮貌呢？若是爺爺奶奶在世，知道自己的女兒如此恬不知恥，只怕都要被她給活活氣死。”
華若雪再也無法忍受華蘭的囂張跋扈。
本看在她是晚輩的份上不想計較，但這華蘭如此口無遮攔，甚至連她過世多年的父母都拿出來羞辱，這讓華若雪如何還能忍下去。
她上前，一巴掌抽在華蘭臉上。
原本嘈雜的客廳裏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華蘭捂着臉滿是震驚，其他三人則也瞪大了眼睛，一時之間竟也不敢說話了。
“你有什麼資格評判我父母？你在嘲諷別人的時候，有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德行嗎？你以爲你現在的囂張跋扈依仗什麼？不就是依仗戰家嗎？”
華若雪厲聲說道：“你們母女口口聲聲說我虐待了你們，我問你們，是誰給你們買回了現在的別墅？是誰給你們收回了公司？是誰帶着根本不懂經營的華家一步步走進北城商界的？”
“是戰梟城與鳳毓凝！”
華若雪盯着王招娣怒聲說道：“是你嘴裏那個惡毒到極致的鳳毓凝，是她自己花錢收回了華家的公司，不然別說十幾萬的生活費，就是一萬塊錢，你都沒有！”
徐燕望向王招娣，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
“招娣姐，這是真的嗎？你們真的是靠鳳毓凝的救濟才……翻身的？你們家，原來也沒錢啊。”
王招娣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處，整張臉都變得扭曲。
“誰說的？誰說我們家沒錢的？我們……我們以前很有錢的，都是被華若雪拖累，這才變成了如今的模樣，她現在幫我們是應該的，她要償還自己的債！”
王招娣惡狠狠盯着華若雪，咬牙說道：“你真以爲你做了戰家主母，你就能爲所欲爲，隨意打罵我的女兒了嗎？”
“打她又如何？今天別說你在這裏，就是我哥在現場，我也照樣給華蘭兩個耳光。”
華若雪嗤笑說道：“你瞧瞧你們母女的德行，你瞧瞧你們的嘴臉，還豪門？你們若算是豪門，豪門的顏面都被你丟光了。”
說罷，華若雪眼神凌厲掃過蕭浵。
“還有你，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在背後怎麼挑撥華蘭鬧事的嗎？”
蕭浵語窒，片刻露出委屈又無辜的表情。
“沒有，我真的沒有，我什麼都沒說，我什麼都沒做，華蘭不過是看不慣我受委屈，這纔開口替我說幾句公道話，華蘭，你說對不對？”
華蘭正捂着自己被抽痛的臉哭，此時聽到蕭浵這話，她瞬間反應過來。
“是，華若雪，今天我把話撂在這裏，你要是不給我們個說法，以後你就別想再回孃家，將來你被戰家欺負，也休想孃家再給你撐腰！”
華若雪正要說話，只聽外面傳來一道冷冷的嘲諷。
“喲，這話說的還真是嚇人呢！來，我看看，你們華家的人，打算如何給雪姨撐腰！你們又有什麼本事給戰家主母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