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若雪神情微微有些冷漠。
徐燕一眼就看了出來,但她並不在意,甚至面對華若雪的冷漠,她還顯得很是得意,很是興奮。
是,這事兒擱在誰身上誰都不爽,尤其是豪門,各個兒都好面子。
有人找上門來逼婚,甚至還趕走了自己中意的兒媳婦與孫子孫女,這口氣,別說華若雪咽不下去,徐燕覺得自己也咽不下去。
但現在無所謂啊。
她從未將華若雪放在眼中,從未覺得華若雪會是敵人。
因爲華若雪不配。
這個女人身世複雜,又是在鳳家做過多年的夫人,現如今又成了戰家的夫人。
明明長得那麼醜,但不知道爲什麼,命卻很好,好得讓徐燕嫉妒。
“你們來了。”
走到徐燕面前,華若雪淡聲說道,神情平靜,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厭惡。
徐燕點頭一笑說道:“是,我們來了,將來就是一家人,還得互相關照纔是。”
“互相關照就算了,哪怕我將來砸鍋賣鐵上街乞討,也不用你來關照,你,管好你女兒就行。”
華若雪皺眉說道:“這裏是北城,這裏是戰家,不是你們蘭城的蕭家,可以讓你們肆意妄爲,以後做事說話,都注意些!”
徐燕不悅,但還是笑着點頭回答:“這個是當然的,我也是出身豪門,這些我自然都懂,不需你提醒。”
“那走吧!”
華若雪揮手,只見兩個傭人上前,拎着徐燕母女二人那一丁點行李,一個往東,一個往南。
“哎!哎!”
蕭浵忍不住喊道:“你們怎麼不去一路啊,你們要把我的行李帶到哪裏去?”
“是這樣的。”
華若雪勾脣一笑,說道:“老太太那邊有過吩咐,既然現如今我們認下這婚約,那蕭浵作爲戰家未來的兒媳婦,自然得住在少爺居住的東院裏。”
頓了頓,她又望向徐燕。
“您作爲長輩,與孩子們住在一個院子裏,不合適吧?”
徐燕忙笑着點頭:“是,這個自然不合適,我懂,我都懂。”
說罷,徐燕看着蕭浵說道:“往後你與梟城住在一個屋裏,得好好伺候他知道嗎?以前在蕭家時,我教過你該如何伺候男人的,你都記住了嗎?”
“我記住了。”
蕭浵一臉嬌羞說道,眼中滿是期盼。
“那就去吧!”
徐燕揮揮手,示意蕭浵跟着傭人去東院。
華若雪則親自帶着徐燕進了南院,將她安置在南院的客房裏。
本以爲這戰家老宅金碧輝煌,但當徐燕進了客房的門,她頓時就愣住了。
這……這屋子的陳設竟然與她的出租屋好不了多少。
那咯吱作響的傢俱,那張狹窄的牀,甚至牀上的牀墊與牀單都泛着陳舊的白色,讓她有些……不敢接受。
“現如今戰家的境況你也知道,馬上就面臨破產了,沒了錢,這戰家也只剩一個空殼,所以呀,您就受點委屈,住在這裏吧。”
華若雪站在門口,看着徐燕眼中的厭惡與驚訝,她淡聲說道。
許久,徐燕纔回過神來,開口說道:“我……我沒關係的,我覺得這樣,這樣就挺好,畢竟我不是爲了享受纔來到戰家的,畢竟我只是爲了上一輩的遺願。”
“那就好。”
華若雪笑着說道:“有您這句話,那我就放心了。”
看到華若雪準備離開,徐燕忙喊道:“那,那這個院子裏,就沒有傭人伺候的嗎?”
“傭人?”
停下腳步,華若雪回頭看着徐燕,一臉驚訝。
“現如今戰家哪裏還僱得起傭人呢?也就老太太院子裏有兩個傭人在照顧她老人家的喫穿用度,其他傭人都已經遣散了,窮啊,僱不起啊。”
徐燕想說:“剛纔接我們的那兩個不是傭人嗎?”
但話到嘴邊,她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她看出華若雪的意思了。
不就是想刁難她,讓她知難而退嗎?她偏不!
房間破就破唄,她又不是吃不了這個苦。
沒有傭人就沒有傭人唄,她自己有手有腳的,也能照顧自己。
等着吧,且等着吧,等她女兒成爲戰家主母的那天,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華若雪滾出戰家。
這個豪宅裏,她纔是那個當家做主的人!
於是,徐燕沒有再說話,只是挽起袖子開始收拾起房間來。
華若雪盯着徐燕的背影冷冷一笑,轉身就離開了南院。
而東院裏,蕭浵也很是意外。
她滿懷希望跟着傭人進了東院,以爲她能與戰梟城共居一室,但沒想到,自己卻被安排在東院後面的小房間裏。
“老夫人吩咐了,說雖然您與少爺有婚約,但現在還未結婚,住在一起不合規矩。”
傭人恭敬說道:“但從前鳳小姐與孩子曾在東院裏住過,她與孩子的東西有些還沒收走,所以……您先在這裏住幾日,等前面的房間收拾妥當了,再讓您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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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浵氣得快要吐血。
這是哄小孩呢?這是故意給她下馬威的吧?
什麼叫鳳毓凝的東西還沒收走?什麼叫她與戰梟城住在一起不合規矩?
哦,鳳毓凝嫁給戰梟城了嗎?
沒有!
他們沒有結婚,但孩子已經那麼大了,溫明月這個死老太太怎麼不說規矩了?
與她在這裏講規矩,說到底還是看不起自己,還是欺負自己無權無勢。
“我作爲你們少爺未來的妻子,就算不能住在你們少爺的房間裏,但也不至於住在這傭人房!”
蕭浵怒聲說道:“真以爲我好欺負的嗎?”
面對蕭浵的怒火,傭人倒是淡定得很。
“小姐您誤會了,我們怎麼會欺負您呢?真的,我們也是爲你着想,你若是看到鳳小姐留下來的東西,心中肯定不爽,對不對?”
蕭浵忍不住尖叫。
“鳳小姐鳳小姐,你們一口一句鳳小姐,是當我不存在嗎?”
蕭浵咬牙盯着傭人,說道:“我警告你們,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換房間,我要住前面的主人房,我不要住在這傭人房裏,我不要和你們這種身份低踐的傭人住在一起!”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道低沉冷冽的男聲。
“鬧什麼呢?這裏是戰家,誰敢不聽我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