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蘭頓時住了嘴。
門口的華若峯與王招娣臉色煞白，尤其是華若峯，像是被人敲了一棍子，幾乎快要站不穩腳跟。
“華小姐，你能解釋一下嗎？爲什麼我哥送給雪姨的首飾，會在你房間的垃圾桶裏？”
鳳毓凝蹲下身子，親手從垃圾堆裏撿起首飾，一件件的用手擦乾淨，一件件的擺放在桌子上。
“你別告訴我，這是有人故意陷害你的。”
華蘭的嘴脣在抖，許久，她才結結巴巴說道：“我，我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沒準就是你故意陷害我的，你故意栽贓我偷東西，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羞辱我！”
“羞辱你？你也配？”
鳳毓凝不屑一顧說道：“你覺得以你的身份，配讓我親自對你動手？”
“你以爲你自己能高貴到哪裏去？你還有臉在這裏對我說三道四？你還有臉嫁給我表哥？你勾飲你未來公公的事，整個北城的人都知道了，你……”
“啪！”
華蘭話音未落，只覺得臉上一痛，她尖叫一聲，下意識就捂住劇痛的臉。
在凌亂的髮絲掩蓋下，她看到父親站在她面前，手還沒有落下，眼中滿是憤怒。
“混賬東西！你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
華若峯一邊怒罵，一邊擡手又對着華蘭另外一邊臉狠狠抽了個耳光。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誰沒臉？你纔是那個最沒臉的東西！你竟然膽子大到偷你姑姑的嫁妝？你還是個人嗎？”
王招娣衝上去，擋在女兒面前，狠狠推了丈夫一下。
“她還是個孩子！她還不懂事，至於爲這麼點事兒打她嗎？不就是兩件首飾嗎？這也找到了，拿下去還給你妹妹不就行了嗎？”
華若峯氣得渾身發抖。
“她還是個孩子？她還不懂事？還一點兒事情？你……你……”
連着“你”了好幾聲，華若峯都說不出話來。
許久，他連着深吸好幾口氣，這才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
回頭看着鳳毓凝，華若峯臉上滿是歉意與哀求。
“鳳小姐，今天是小雪大喜的日子，你看這……既然首飾找到了，事情要不就這麼算了吧，我也打她了，回頭也會好好管教她的，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她這一次吧。”
華若峯作爲長輩，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此時卻用哀求與討好的語氣與二十多歲的鳳毓凝小心翼翼說話。
他的哀求，他的討好，他的無奈，鳳毓凝都看了個清清楚楚。
以她的脾氣，今天衝着華蘭做的事說的話，她有的是辦法讓華蘭付出代價。
但華若雪的面子往哪裏擱？這個可憐的父親又該何去何從？
“小凝，別心軟！華蘭這貨色不識好歹，你以爲她會領情？”
孫景颯湊過來，在鳳毓凝耳邊低聲說道。
這話，鳳毓凝何嘗不知道呢？
頓了頓，她點頭說道：“好，今天這事兒我可以不追究，但只一點，讓華蘭管好自己的嘴與手，下次再敢隨便講別人壞話偷別人東西……”
冷冷一笑，她陰森森說道：“到時候別怪我不講情面，哪怕是雪姨出面求情，也不好使了！”
“好，好，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管好她的！”
華若峯眼中滿是感激，他鞠躬哈腰一再道謝，就差跪在地上了。
鳳毓凝盯着華蘭的眼睛，說道：“你要是缺錢，要是喜歡那套首飾，你大可以大大方方找我來，我可以送你，但華蘭，你不該打雪姨嫁妝的主意！”
“你知道雪姨對我們家有多重要嗎？你敢動她？真是活膩了！”
說罷，鳳毓凝不再看華蘭，她轉身徑直出了門。
孫景颯忙拿起那套紫水晶首飾，路過華蘭時，她冷笑說道：“死鴨子嘴硬，這下人贓俱獲，服了吧？”
隨着鳳毓凝等人離開，原本嘈雜的房間裏只剩下華蘭與她的父母。
她渾身顫抖着，耳邊都是鳳毓凝那陰冷嘲諷的語調。
“踐……”
剛張嘴準備罵踐人，王招娣忙擡手捂住了女兒的嘴。
華若峯關上門，壓低聲音指着華蘭罵道：“你瘋了是嗎？你還敢鬧事？你還怕事情不夠大？你還怕自己死得不夠快？”
華蘭掙脫了母親的手，咬牙說道：“我怕什麼？我有什麼不敢鬧的？”
“不就是一套首飾而已，她鳳毓凝至於這麼咄咄逼人嗎？真要論起來，戰家是不是也得給我們幾個億的彩禮？”
華蘭跳起來，但聲音倒是壓低不少。
“一分錢彩禮沒給，這嫁妝就該分給我們一部分，我不過就拿其中一套不值錢的首飾而已，他們也能這麼欺負人？”
華若峯呵斥道：“閉嘴！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偷了東西，你非但不認錯，你竟還有理了？”
“我本來就有理，我這是偷嗎？這東西既然進了咱們華家，那就是我們家的東西，我拿自己家的東西，這叫偷？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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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蘭理直氣壯說道：“再說了，我這是給我自己拿的嗎？我是給我媽的！”
指了指王招娣，華蘭說道：“你看看我媽，渾身上下有一件像樣的首飾嗎？她所有家當加起來，都不及我姑姑一套首飾的價格。”
被女兒這麼一說，王招娣也覺得心裏委屈了。
是啊，自己這身上最貴的就是一枚鉑金戒指，也就幾千塊而已。
昨晚她也看了華若雪的嫁妝，滿滿幾大箱的首飾啊，隨便哪一套都是精美無比，都是她可望不可及的。
“說起來，你這妹妹確實不太懂事，都是一家人，她又不缺錢，就不能給我分一套嗎？我這麼寒酸參加她的婚禮，不也是丟她的臉？”
王招娣撇嘴，陰陽怪氣說道。
這話惹得華若峯越發憤怒。
“放屁！”
他指着王招娣說道：“你是小雪的嫂子，她現在嫁人，你一分錢都沒出，還住着人家給你贖回來的房子，你還不滿足？你還惦記小雪的嫁妝？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說到這裏，華若峯警告道：“以後，你倆老老實實給我呆着，誰再敢惹事，別怪我不客氣！”
華若峯一摔門離開，只留下華蘭母女。
“媽，你且等着吧，總有一天，我會將鳳毓凝踩在腳下的，現在屬於她的一切，都將會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