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敬昭沒想到自己與華若雪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重逢。
自打華若雪與鳳南征離婚後,他一直就在尋找她,奈何她躲得深,任憑他如何尋找都不見蹤影。
可現在,胡惟仁卻將她綁着帶進來,甚至,她臉上都是血,憔悴得讓他一顆心都快碎了。
“小雪。”
兩人面對面被綁在椅子上,在這光線稍稍昏暗的房間裏,兩人看着彼此,眼眶皆是一片濡溼。
“這些日子,你躲到哪裏去了?你怎麼……怎麼就不見我呢?”
戰敬昭聲音不覺哽咽,更是帶着委屈。
華若雪的心又何嘗好受?她顫抖着嘴脣,眼淚忍不住落下。
“我沒臉見梟城,也沒臉見你,我……我的存在是你們所有人的恥辱,我的孩子……是仇人的,敬昭,我除了躲,就是死!”
她淚如雨下,渾身都在顫抖。
“我應該死,但我又捨不得我的孩子,我錯過了他那麼多年的時光,現在……現在哪怕遠遠看他一眼,我也心滿意足了。”
戰敬昭想起自己發現的端倪,他忍不住說道:“可是若雪,你就沒想過這事情有其他轉機嗎?”
“轉機?現在還能有什麼轉機?”
華若雪苦笑,眼中滿是悲涼與絕望。
“萬一,梟城根本不是胡惟仁的孩子呢?萬一,他的父親另有其人呢?”
萬一,我纔是梟城的親生父親呢?
聽到這話,華若雪瞪大了眼睛,旋即,一陣屈辱感從她心底涌出來,壓抑得讓她喘不上氣來。
“不,不可能的!”
她雙目滿是慌張與恥辱,尖聲說道:“難道……難道那一晚除了胡惟仁之外,還有別的男人一起……”
被胡惟仁澱污已經是她這輩子無法接受的事情,但現在難道還有還不止胡惟仁一個。
看到華若雪這反應,戰敬昭有些後悔。
他知道自己的話給了華若雪錯誤的提示,讓她誤會了事情的真相。
“若雪,你聽我解釋,這事兒我懷疑……”
正要耐心給華若雪解釋,外面忽然傳來動靜。
旋即,戰梟城的聲音傳來,低沉有力,只一聲,就讓華若雪冷靜下來,旋即,她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
她的孩子啊,她的孩子來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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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你聽到了沒?梟城來了,他來了!”
戰敬昭先是驚喜,旋即就又變了臉色。
“胡惟仁這混賬心狠手辣,萬一他……他藉此對梟城動手怎麼辦?”
想到這裏,他又是焦急又是懊悔。
自己就不該粗心大意,就不該因爲嫌保鏢礙事而自己出門,這纔給了胡惟仁可乘之機。
但轉念一想,若是他此刻沒來,那華若雪一人在這裏,得多害怕多無助。
華若雪一直在哭,不知道是因爲感動還是害怕。
“這孩子怎麼這麼傻呢?這孩子怎麼能……能來呢?他這麼聰明的人,肯定知道這是胡惟仁故意設下的局!”
爲母則剛,華若雪心中擔憂戰梟城的安危,竟忍不住喊道:“梟城,你走!你快走,你別管我們!”
話沒說完,已經有人衝進來,對着華若雪就是狠狠一個耳光。
“再敢亂出聲,打死你!”
也不顧華若雪一臉的血,對方直接用膠帶封住了華若雪的嘴巴,又在她身上一頓踢打。
看着華若雪被毆打,戰敬昭的心都碎了。
“你們別動她!有本事你們衝我來,打一個女人,你們算什麼本事?”
外面,胡惟仁與戰梟城的對話一直在繼續。
當聽到戰梟城嗤笑胡惟仁是個不能人道的太監時,華若雪與戰敬昭都瞪大了眼睛。
“小雪。”
戰敬昭掩不住的激動,他說道:“小雪,我也得到確切消息,胡惟仁根本就是個廢人,他……他根本不可能讓你懷孕的,所以梟城必定不會是胡惟仁的種!”
“雖說我還沒查到事情真相,但……據我的推測,梟城很有可能就是我們的孩子!”
說到這裏,戰敬昭的聲音有些抖。
“這些本只是我個人的推測,我怕梟城誤會什麼,都沒敢告訴他,只想查清楚了再與他提,但你聽聽他的話,他應該是已經查到什麼了。”
戰敬昭笑着流淚。
“所以小雪,這兜兜轉轉的,我們竟然真的有一個孩子,而這個孩子,還一直在我身邊,你說,這是不是上天註定好的?”
或許是上天都覺得他們這對苦命鴛鴦過於可憐,這纔將戰梟城送到了他身邊。
華若雪被封着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唯一能做的,就是流淚,一直都在流淚……
“王良,是你殺死的?”
外面傳來戰梟城的聲音,他盯着胡惟仁冷笑說道。
胡惟仁沒有否認,只說道:“沒用的人,留着還做什麼?嘖,只可惜晚了一步啊,竟然被這蠢貨出賣了。”
“禽獸不如的東西!”
鳳南征忍不住怒罵:“但凡你有點人性,都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人性?人性算什麼東西?你以爲你們豪門的人就有人性嗎?你以爲你們豪門的人就知道禮義廉恥嗎?”
胡惟仁冷嘲道:“你們豪門,在這光鮮亮麗的華袍之下,更是骯髒不堪。”
“你知道當年的我爲什麼那麼卑微嗎?因爲我的家庭,就是在豪門戰鬥中被摧毀的,我的父母,我的姐姐……”
說到這裏,胡惟仁眼底滿是憤恨。
“我的姐姐被一個道貌岸然的混賬以收養的名義帶走,又以兒媳婦的名義,被他據爲己有。”
胡惟仁笑得猙獰:“現代社會了,你見過公公搶佔兒媳嗎?你見過兒媳懷上公公的孩子嗎?你的孩子,難道管你叫爺爺?”
“都什麼世道?這世道對我不公,你們豪門對我不公,那我又爲什麼要對你們豪門心軟。”
胡惟仁扭頭望向關押戰敬昭的房間,冷笑說道:“從一開始接近胡惟仁,我就帶着野心與算計,我要報復,我要一一報復你們這些豪門的狗!”
“狗?到底誰纔是狗?你滿口仁義道德,一邊喊着豪門對你不公,一邊又做了豪門的狗,董家老爺子澱污你姐姐,你該做的難道不是殺死他嗎?”
戰梟城冷眼看着胡惟仁。
“但你卻沒有,胡惟仁我問你,你姐姐的人血饅頭好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