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的一瞬間,鳳毓凝只覺得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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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唐半夏沒有說那個醫生的名字,即使她沒有說那個女病人的名字,可鳳毓凝就是知道,這個女病人是她的母親!
她顫抖着脣,眼淚無法控制的涌出來,就那麼沿着臉頰瞬間滾落。
唐半夏看着鳳毓凝情緒失控的模樣,笑了笑,聲音微微悲涼。
“自打我見到你,你就一直是冷靜強勢的樣子,反而我這個比你大幾十歲的人處於被動地位,現在,我算不算是扳回一局?”
鳳毓凝說不出話來,只捂着嘴,不讓自己的哭聲溢出來。
空姐經過,看到鳳毓凝淚如雨下的樣子,忙半跪在地上關切問道:“女士,您是哪裏不舒服嗎?需要我們的幫助嗎?”
沒等鳳毓凝開口,唐半夏已經對空姐說道:“我就是醫生,她身體也沒問題,只是聽到一些難過的事情,所以情緒不穩定,沒關係,你先走吧。”
空姐起身,又再三確認鳳毓凝沒有什麼不舒服,這才轉身離開。
“你別說話,我先說我那位朋友的姓,看看你要找的人,與我認識的人是不是同一個。”
唐半夏似乎對摺磨鳳毓凝上了癮,她揪着這個話題,彷彿在可以折磨鳳毓凝的心。
“你想要找的那個醫生,姓何,對不對?”
鳳毓凝怔怔看着唐半夏,眼淚落得更兇了。
“那看來我猜對了。”
唐半夏繼續笑,說道:“或許你又要問,爲什麼我會認識何醫生,唔,其實很簡單,每個職業都有各自的圈子,我與何醫生都在醫療系統,所以彼此認識也不足爲奇。”
頓了頓,她又說道:“而且我與何醫生當初是大學同學,後來我出國,最開始時境遇很難,何醫生沒少幫助我,所以他纔會給我講述這件事。”
唐半夏看着鳳毓凝,一字一頓說道:“所以不必懷疑了,你母親根本不是病亡,而是被人害死的!”
說完這些,唐半夏不再開口,也不再看鳳毓凝,她拿出眼罩戴上,調整好座椅,開始醞釀睡意。
鳳毓凝怔怔坐在座位上,腦海裏都是唐半夏的話。
“你母親根本不是病亡,而是被人害死的!”
明明,明明她一直都懷疑母親的死,可當現在有人用篤定的語氣陳述這個懷疑時,她的心還是疼得厲害。
母親過往,究竟遭遇了什麼?
她又得罪了誰,以至於讓她憑白丟了性命呢?
而且對方的手段如此的隱蔽,甚至連倪思邈與鳳南征都沒法子查出半點線索來。
她就那麼保持同一個姿勢坐在座位上,一直到機艙的燈變暗,一直到唐半夏睡了一覺醒來。
唐半夏摘掉眼罩,看着鳳毓凝那僵硬的姿勢,她扯脣一笑。
“怎麼,還沒接受這個事實?你是不是在想,害死你母親的人究竟是誰?動機又是什麼。”
鳳毓凝木然回頭,看着唐半夏。
“若是你,你不想知道殺害母親的兇手嗎?你不想給母親報仇嗎?”
聽到這話,唐半夏聳肩。
“也是,這個倒也沒錯,但至於殺害你母親的兇手是誰,我還真是不知道,但或許,我可以給你提供一點線索?”
已經深夜,機艙裏很安靜,偶爾有乘客打呼嚕的聲音傳來。
唐半夏湊近了些,看着鳳毓凝的眼睛。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人的名字,叫胡維仁?”
聽到胡惟仁這個名字,鳳毓凝臉色微微一變。
“你怎麼認識這個人的?”
她聲音不覺變得低沉,帶着一抹讓人畏懼的壓迫感。
唐半夏不以爲意,反而低低笑了。
“看來你是知道這個人的,那你知不知道,這個叫胡惟仁的男人,很喜歡你母親?”
這句話,像是一記驚雷,在鳳毓凝腦海轟然作響。
她目瞪口呆看着唐半夏,眼中滿是震驚。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胡惟仁喜歡我母親?這,這不可能的,我母親嫁給我父親後,一直生活在東南亞,極少去北城,她與胡惟仁,根本沒有交集。”
唐半夏嗤笑,說道:“你的記憶裏甚至都沒有你母親的影子,你又如何能知道你母親過往的事情?或許你可以回家問問你父親,看看你母親嫁給他之前,是不是在北城生活過。”
停頓片刻,唐半夏說道:“其實我也是道聽途說的,我說過,何醫生與我有私交,他一直因爲你母親的死而心中愧疚,曾數次與我提及過些許。”
說到這裏,唐半夏又“啊”了聲。
“我忘記一件事了,胡惟仁是死在你母親前面的,唔,那看來是我猜錯了呢。”
鳳毓凝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唐半夏。
她腦海裏一直重複着一句話。
不,胡惟仁根本沒有死,這個男人一直都活着!
如果,如果胡惟仁與母親還有糾葛,或者像唐半夏所說的,胡惟仁喜歡過母親,那麼愛而不得,以胡惟仁的性格,確實會選擇毀滅。
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就毀了滅了!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或許是長夜漫漫,或許是機艙裏的呼嚕聲太吵,唐半夏看上去並沒有睏意。
她靠近了鳳毓凝些許,說道:“其實我一直都懷疑,胡惟仁根本沒有死,當初胡惟仁爲救戰敬昭而亡的事情我聽說過些許,以我的經驗來看,那樣的傷斷然不至於送命。”
說到這裏,她冷冷一笑。
“男人根本就沒有好東西,搞不好,那華若雪腹中的孩子都是胡惟仁的,畢竟華若雪是你母親最好的朋友,得不到你母親,那就拿華若雪當替代品,也是有可能的。”
聽到這話,鳳毓凝的臉色猛然一變。
“你,你說什麼?你說華若雪腹中的孩子是誰的?”
唐半夏似笑非笑看着鳳毓凝。
“唔,若戰梟城是華若雪與胡惟仁的兒子,那你與戰梟城……你的母親被戰梟城的父親害死,這可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啊!”
說到這裏,唐半夏聲音刻意壓低了些,問道:“你與戰梟城,還怎麼可能在一起?”
鳳毓凝猛然站起身來,死死盯着唐半夏嘶聲吼道:“不可能!梟城不可能是胡惟仁的兒子!唐半夏,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你也不必如此惡毒挑撥我與梟城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