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毓凝沒說什麼,只簡單與鳳懷禮聊了幾句,就回到樓下的書房裏。
事情怎麼就發展到這一步了呢?紛紛亂亂讓她覺得心慌,似乎,潘多拉的魔盒悄然被打開,一雙看不見的惡魔之手正在他們背後揮舞。
第二天喫過早飯,鳳毓凝看着戰梟城。
“今天,你陪我出去一趟吧。”
戰梟城擦了擦嘴點頭:“好,沒問題,反正我的康復訓練現在也接近尾聲了。”
沒錯,戰梟城以驚人的意志力扔掉了柺杖,雖然走路還一瘸一拐,但總算是不用柺杖了。
以倪思邈的判斷,再有十多天,他走路應該就能恢復正常,當然,跑步等劇烈運動還是不用想了,能扔掉柺杖已經是醫學奇蹟了。
鳳懷禮看着鳳毓凝,一臉擔憂。
“小幺,你是不是要去找當年給媽媽看病的醫生?”
鳳毓凝沒有點頭,要沒有搖頭,她笑着說道:“大哥,最近公司的事情有些忙,我這邊也騰不出空來,你多幫我照應照應。”
“這是自然,公司的事情你就不必擔心了,但是小幺,你做一切事情的前提都是得保證自身安全,知道嗎?”
沒有再繼續追問,鳳懷禮看着鳳毓凝正色說道。
有溫明月與戰敬昭在家中照顧多樂與多福,鳳毓凝也放心得很,喫過早飯就與戰梟城一起驅車離開了家。
坐在副駕駛位上,戰梟城看着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他有些懵逼。
“不是說要出去辦事嗎?怎麼又……這明明就是去醫院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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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最近都在做康復,所以戰梟城對這條路熟悉得很,這根本就是去醫院的,好嗎?
“對啊,就是去醫院辦事,找我舅舅問詢一些情況。”
鳳毓凝單手握着方向盤目視前方,聲音平靜,神情也很平淡。
“小凝。”
戰梟城的手放在了鳳毓凝腿上,說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你是不是知道了我親生父母的下落?”
這個問題問出口,車裏一陣沉默。
許久,鳳毓凝打開了車載廣播,正好是個音樂頻道,一首老歌的曲調迴盪在車裏,驅散了沉悶的氣氛。
“是,我確實有線索了,但現在並不能確定,貿然說出來可能會很麻煩,爲了大家好,你也暫時不要問,好嗎?”
鳳毓凝看了戰梟城一眼,語氣裏帶着懇求。
許久,戰梟城點頭:“好,我都聽你的。”
對於身邊這個自己深愛的女人,戰梟城選擇了無條件信任,哪怕某天她一刀捅在他身上,只要她說她有苦衷,他也會相信她真是迫不得已。
他這條命,都是可以給她的。
“大舅哥說你要去找當年給你媽媽看病的醫生?怎麼了?當年有什麼隱情嗎?”
戰梟城換了個話題問道。
“我爸一直都懷疑我媽當年的去世不是因爲生病,她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趁着紅燈的功夫,鳳毓凝回答了這個問題。
“說是因爲我的丟失而抑鬱身亡,但梟城,你覺得這個說辭可能嗎?就算沒有我,但我還有三個哥哥,當時我三哥不過四五歲,我媽哪裏捨得丟下年幼的孩子們死亡呢?”
或許是因爲大哥沒有做父親,還無法體會父母對子女深沉的愛。
但她是媽媽,她懂得作爲父母的苦心,哪怕,哪怕失去了一個孩子,但爲了其他孩子,母親也斷然不會喪失了對生命的渴望。
“但事情過去久遠,我爸追查了二十年都沒結果,其實我自己心裏也清楚,真相已經……很渺茫了。”
鳳毓凝苦笑說道:“但我還是想試試,就當做是對母親在天之靈的慰藉吧。”
聽到這話,戰梟城握住了鳳毓凝的手。
“我懂你的意思,我會幫你的,相信我。”
倆人抵達醫院時,倪思邈還在手術室裏做手術。
伊朵兒領着鳳毓凝與戰梟城進了倪思邈的辦公室,又很是體貼給他們送來冰鎮果汁。
“朵兒,你與我舅舅,認識幾年了?”
接過果汁,鳳毓凝隨口問道。
伊朵兒笑道:“認識十多年了,那時候我還還沒畢業,他去學校做講座時認識了,後來就……畢業後我就跟在他身邊,一直到現在。”
“你覺得我舅舅靠譜嗎?”
鳳毓凝又問。
這個問題着實讓伊朵兒有些爲難,半晌她才說道:“要聽實話嗎?”
“當然。”
鳳毓凝笑出了聲,看得出來,倪思邈在伊朵兒心中的形象真的是不咋樣。
“他不靠譜,尤其是在感情生活方面,自大又自私,絲毫不顧及別人的感受,這也是我一直不肯嫁給他的原因,雖說他年齡不小,但他的心還像是個孩子。”
頓了頓,伊朵兒又說道:“但在工作方面,他很優秀,甚至可以說是神一樣的存在,真的,只要他說有救,病人就肯定死不了,這又是我無法狠心離開他的原因。”
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臭男人啊!
“那……他有沒有提及過我的母親,他的姐姐呢?”
鳳毓凝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伊朵兒愣了一愣,許久才說道:“他很少提及你母親的,只你當年出事的時候,當時你命懸一線昏迷不醒,他在睡夢中哭了,一直在叫你母親的名字。”
“他都說什麼了?”鳳毓凝啞聲問道。
伊朵兒嘆息,回答道:“他一直在哭,他說當年沒有保護好姐姐,甚至沒查出姐姐死亡的真相,現在又沒保護好外甥女,他不配做弟弟。”
“之前我一直以爲他討厭你母親,討厭那個與他同父異母的姐姐,直到這一晚我才知道,他看似強大的表面之下,其實隱藏着一顆脆弱的心,他比誰都依賴姐姐。”
伊朵兒攤手,苦笑說道:“甚至我都嫉妒你母親在倪思邈心中的地位了。”
“但小凝,你爲什麼忽然問起這些了?”
鳳毓凝還沉浸在伊朵兒剛纔那番話帶來的震驚中,原來,舅舅還有許多不爲人所知的祕密,原來他吊兒郎當的背後,還藏着這樣的痛苦。
她一直以爲倪思邈留在他們身邊,只是因爲鳳家的權勢與金錢。
原來,他只是想要保護姐姐的孩子,想要保護自己的親人而已。
是她誤會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