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謂的兒子,你的戰梟城,其實根本不是什麼人工授精生下的孩子……”
任清笑得癲狂,眼中帶着玉石俱焚的絕然。
“當初你從未正眼看過我,甚至連我生產住院時,你都沒有陪着我,你說,我爲什麼要生下你的孩子呢?你說,我爲什麼要給你們戰家延續後代呢?”
任清死死盯着戰敬昭的臉,一字一頓說道:“而且那是個女孩,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麼能替我鞏固勢力呢?所以你說我該怎麼辦?”
戰敬昭的聲音都在顫抖,他那一直鎮定的臉龐在這一刻忽然就變得驚慌無措。
“你,你說什麼?你說什麼?你說你當初生了個女孩?那梟城,梟城他……”
任清終於笑了,笑得那麼解氣,像是一個魔鬼,想要拉着戰敬昭與所有人一起下地獄。
“你的孩子早就死了,我生下來的丫頭片子就是個死胎,一團噁心的血肉,若非我有用,我連看都不想看一眼的。”
她咬牙切齒說道:“其實那丫頭在肚子裏就死了,早就死了,但我還是裝作住院待產,我在等,等合適的時機,最終你猜怎麼着?我還真等到了,以等到一個單身女人住院生子,而且,她生了個男孩!”
任清桀桀笑着,她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到戰敬昭面前,又走到戰梟城身邊。
“狸貓換太子的故事聽說過嗎?唔,我用死胎換太子,我用那個早就死掉的丫頭,換了這麼一個大兒子,你說我值不值?”
她擡手,摸着戰梟城的臉,得意笑道:“結果還真是上天助我,這個假太子越長越像戰家人,要不是我知道真相,我也不會懷疑他的身份。”
說到這裏,任清忽然扭頭看着戰敬昭。
“所以你以爲你是贏了嗎?你輸了,你早就輸了,從你娶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是輸家。”
鳳毓凝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驚住。
她用擔憂的眼神看着戰梟城,欲言又止。
原本,戰梟城是以戰家人的身份與戰連城鬥,與任清鬥,因爲他是戰家的後代,所以他理直氣壯,所以他無所畏懼。
可現在呢?
兩個與戰家無關的人竟然鬥得你死我活?這是何等可笑的事情?
任清盯着戰梟城,感慨道:“所以你還有什麼資格說我不配做戰家人?你尚且是戰敬昭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他愛不愛我,我就是他法律意義上的妻子,而戰連城也是我親生的,也算是半個戰家人,至於你……”
停頓片刻,任清忽然大笑出聲。
“至於你,根本就是個野種,一個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的野種,在這場遊戲中,你纔是身份最低踐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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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梟城後背僵直,拳頭攥得很緊。
他深吸一口氣,看着任清猙獰的笑,良久,他也笑了。
這笑容如釋重負,像是解脫。
“這麼說,我與你是沒有半分血緣關係了?”
聽到這話,任清得意點頭。
“是,沒有半分血緣關係,你不配叫我媽媽的,你這個野種!”
“那就好。”
戰梟城冷冷一笑,說道:“既然你不是我母親,既然我們沒有半點關係,那我對你,也就不必有半分憐憫了。”
說罷,他扭頭對三河說道:“將所有關於任清犯罪的證據,一點都不要保留,盡數交給警方。”
任清臉色大變,幾乎無法呼吸。
“你,你要做什麼?你這個野種,你還沒看清自己的身份?這裏沒有你說話的餘地,這裏沒有你的地位,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滾!”
“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做主,我與戰家的事情我稍後會自行與我……與戰先生解決,現在我最想做的,是送你和你的兒子一起去監獄!”
戰梟城已經改了對戰敬昭的稱呼。
當他在準備叫父親的瞬間,任清的話讓他下意識的改了口。
聽到“戰先生”這個稱呼,戰敬昭眼中滿是痛,滿是悲涼。
他曾經自以爲做個好人很簡單,可現在呢?
家不成家,人不成人,甚至連自己最疼愛的兒子,也一朝變成了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
“梟城!”
溫明月的手重重拍在輪椅扶手上。
“梟城,你不能聽任清的挑撥離間,你與你爸爸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誰敢說你不是戰家人,我第一個不同意!”
任清嗤笑:“這事兒你們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找當年給我接生的醫生,唔,雖說我給了她一筆錢讓她離開北城,但她還活着的,她對整個事情的經過最清楚。”
從任清那瘋狂的眼神中,所有人都知道了事實,這個女人的這番話,絕非是胡謅,這是真的。
但作爲當事人,戰梟城依然無比冷靜。
“任清,這五年來,我都無法理解一個母親是如何狠心,才能驅車將自己的兒子撞下山崖,但這一刻,我明白了。”
他一笑,說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真相,謝謝你能讓我此時此刻心安理得送你去你該去的地方。”
“你大可以放心,今天開始,你這些年做過的每一樁每一件壞事,我都會盡數替你抖露出來,讓你爲自己犯的錯付出代價!”
一旁,鳳毓凝悄然握住了戰梟城的手。
“你還有我,我會與你一起。”
當鳳毓凝溫熱的手握住戰梟城冰涼的手時,這一刻,那絲絲縷縷的暖意自他指尖蔓延,一點點溫暖了他的身體,溫暖了他的心。
他凝視着鳳毓凝溫柔的眼睛,某個瞬間,竟然覺得心中委屈,竟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鳳毓凝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心,示意接下來的一切都交給她。
她一直沒有鬆開戰梟城的手,一直都握得那麼緊。
倆人並肩而立,鳳毓凝看着任清。
“我知道你不甘,但是你的不甘與我無關,任清,你的不甘與所謂的委屈,都去監獄與檢察官說吧,你帶着你親生的兒子,一道去監獄裏度過餘生吧!”
一旁,戰連城聽到自己也要進監獄時,臉色陡然變了。
他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把刀,竟忽然起身,直直往任清身上撲去。
只聽任清一聲尖叫,一切在這瞬間都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