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戰連城沒想到鳳毓凝這麼直接，連一句廢話都沒有，都沒個語言過渡，就那麼直接動手，哦不，動腳了。
他本就是扶着雙柺才能勉強站住，現在雙柺丟到一邊，他趴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戰家？你一口一句戰家，說得好像戰家與你有關係似的？”
鳳毓凝嗤笑，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戰連城。
聽到這話，記者特有的職業敏感，讓他們嗅到了大八卦的氣息。
衆人屏氣凝神，等待鳳毓凝接下來的話。
“剛纔說了要給大家一個大料，正好，現在這送人頭的來了，我就不客氣了。”
鳳毓凝笑，看着記者們一字一頓開口。
“這倆人都自稱他們是戰家的人，可是各位，這倆人，與戰家有什麼關係？”
有記者忍不住附和：“一提起戰家，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戰梟城！”
“對，戰敬昭當年也很厲害的！”
“不不不，最厲害的當屬溫老太太，當年戰氏集團岌岌可危之時，就是她力挽狂瀾的……”
“唔，還有任清呢，雖然沒什麼能力，但在豪門太太圈裏也是一姐級別的人物。”
……
衆說紛紜，唯獨沒有人提及柳瀟瀟與戰連城。
鳳毓凝任由大家七嘴八舌討論，也不阻攔，也不附和，也不看戰連城與柳瀟瀟那兩張比包公還黑的臉。
大家討論夠了，鳳毓凝這纔不緊不慢開口。
“柳瀟瀟的身份想必大家都清楚，當年不過是柳家的私生女，一朵善於裝可憐的小綠茶，但這位戰家大公子……”
鳳毓凝似笑非笑：“我雖然人在麗瑞城，但對北城豪門圈裏的八卦也有所耳聞，聽說，這位戰大少爺，根本不是戰家的種！”
這話一說出口，記者們先是面面相覷，幾秒鐘後，現場就炸了鍋。
衆人紛紛拿起手裏的攝影器材，開始對着戰連城一頓狂拍。
“對，對，這個傳言我早就聽前輩說過，但因爲戰家的地位過於高，也沒人敢質疑呢！”
“就是呢，戰連城作爲戰家大少爺，本該是繼承人，可戰敬昭卻讓戰梟城繼承了家業，這肯定是有貓膩的！”
“戰家的人都是商業天才，唯獨戰連城是個草包，本以爲是基因突變，搞了半天，竟然是個野種！”
……
戰連城趴在地上，雙拳緊握渾身發抖。
那些議論聲，像是一記記耳光，狠狠抽在他臉上，讓他幾乎抓狂。
從懂事到今晚之前，他一直都以戰家大少爺自居，高高在上目中無人，因爲他是戰家人！
可有人卻突然告訴他自己是野種，根本與戰家無關！
他還沒來得及接受這個事實，自己的身世已經曝光，而且還是曝光在記者們面前。
不用想都能知道，明天一大早，“戰連城不是戰家人”的新聞將霸佔所有的新聞榜單。
曾經高高在上的他，瞬間就成爲了過街老鼠，誰都可以肆意喊打。
這個認知，讓戰連城的內心又是絕望又是憤怒。
柳瀟瀟臉色卻很是平靜，彷彿對鳳毓凝曝光戰連城身世的事情不在乎。
反正，戰連城已經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除掉了，反而是好事，她現在擔心的是，後院。
她希冀記者們在得知戰連城的身份之後，能忘記後院裏的事情，能趕緊離開戰家，給她處理麻煩的時間。
果然，記者們接收到這個爆炸新聞後，已經是激動又着急，恨不得馬上就回到各自的公司，去將這個驚天大新聞發佈出來，一定要搶頭版頭條啊！
就在記者們急吼吼要離開時，就在柳瀟瀟鬆了一口氣時，鳳毓凝忽然開了口。
“大家就沒覺得奇怪嗎？今晚這麼一頓鬧騰，戰家老夫人任清竟然一直沒露面，你們不覺得詭異嗎？”
被這麼一提醒，記者們頓時就止住了即將離開的腳步。
這……是啊！以任清的強勢，怎麼能放任他們在這裏胡鬧呢？
有人忍不住問道：“哎，剛纔不是說後院有祕密嗎？難道和任清有關？”
鳳毓凝真真想給這個人點贊，太機智了，太有記者的操守了！
她眼神掃過柳瀟瀟，不出意外的，看到柳瀟瀟那煞白的臉。
唔，其實不能算煞白，畢竟那張臉上沾滿了血，哪裏還看得出煞白呢？紅彤彤的，真好看。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不要把我們戰家逼上絕路！”
柳瀟瀟咬着牙說道。
“誰欺人太甚？誰把誰逼上絕路？柳瀟瀟，摸着自己的良心說話！”
鳳毓凝一腳踢在柳瀟瀟肋骨上，踢得她哀嚎出聲。
“是你給我兩個孩子下毒，所以你欺人太甚！”
“你害得戰家家破人亡，溫明月、戰敬昭的死，你敢說與你無關？戰梟城所謂的車禍，也真是意外？我看，是你害得戰家家破人亡還差不多！”
鳳毓凝眯眼說道。
聽到這話，柳瀟瀟渾身發抖。
“江芸妹，你到底想做什麼？”
鳳毓凝挑眉：“江芸妹？誰是江芸妹？你們一個個都眼瞎了嗎？連我是誰都認不出來？”
“你若不是江芸妹，你如何能知道當年的事情？你……你裝什麼裝？”
柳瀟瀟聲音顫抖說道，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就是她的剋星，就是她的噩夢！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但凡你做過的，總有東窗事發的那一天，而且你忘記鳳家的權勢有多大嗎？只要想打聽的事情，總是能打聽出來的。”
鳳毓凝掐着柳瀟瀟的下巴，說道：“畢竟當年那麼多參與的人，那些個打手，乃至戰連城自己，都有說漏嘴的時候，所以只要我想知道，就有的是辦法知道，你知道戰連城在那些女人堆裏都說過什麼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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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不再看柳瀟瀟的眼睛，站起身來，對着記者們說道：“我們話歸原題，還是好好研究任清的去處。”
冷冷一笑，鳳毓凝指了指後院。
“剛纔我進來時，路過那邊的院子，聽到裏面似乎有求救聲，唔，聽着聲音，竟像是戰家老夫人任清的呼救呢，大家不妨去看看？”
聽到這話，記者們像是發了瘋般，順着鳳毓凝手指的方向，一窩蜂涌向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