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妹進了北屋,就直接脫衣服洗漱。
她覺得髒,覺得沾染了江家氣息後,需要好好洗個澡來讓自己平靜。
做了江家二十年的女兒,面對這樣無情無義的父母,她心裏說不生氣那是假的,可是,現在的她已經變得強大,已經不再輕易被他們所左右。
戰梟城走進北屋,就看到扔了一地的衣服,與浴室裏淅瀝瀝的水聲。
“小姐在洗澡,戰少您稍等片刻。”
雲懷舟看到戰梟城進來,恭敬說道。
“無妨,我等她就是了,她情緒怎麼樣?沒有不高興吧?”
坐在窗口的藤椅上,戰梟城看着雲懷舟問道。
雲懷舟正要回答,只聽戰梟城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掏出手機,看到來電號碼時,戰梟城站起身來,掃過浴室的方向,裏面,水聲已經停止了。
他猶豫片刻,拿着手機快步走出去。
電話是柳瀟瀟打來的,戰梟城走到院子裏,接起了電話。
還未說話,只聽那端就傳來柳瀟瀟痛苦的哀嚎,她一聲聲呼救,一聲聲痛苦哭泣,聽着語調,並不是像是裝的。
而那端隱約還傳來其他人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對柳瀟瀟施暴。
“爸爸媽媽,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啊……”
“我爲了討好你們,已經辜負了阿城哥哥,你們現在還想要我的命……”
話到這裏,那端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她打電話求救了,快,快掛電話!”
這聲音說罷,電話忽然就被掛斷,以至於戰梟城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他是知道柳瀟瀟處境的。
自打那一日從戰家奄奄一息離開後,就成了柳家的棄子,她無家可歸,只能找了處破舊小區棲身,情況可謂是狼狽至極。
但現在,從柳瀟瀟這斷斷續續的話裏,透露的信息是,柳家打算對柳瀟瀟下死手,打算趕盡殺絕。
意識到這一點,戰梟城幾乎沒有猶豫。
不管柳瀟瀟做了什麼,可她罪不至死,就算看在當初那一顆糖的份上,他也不能放任不管。
他回頭望向北屋臥室,只見江芸妹的身影在燈光的照射下,投影在窗戶上,小腹微微凸起,曲線依然優美。
猶豫片刻,他沒有進屋,而是轉身快步離開了戰家。
“三河,馬上將柳瀟瀟現在的住址發給我,然後你也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那裏,她可能遇到危險了。”
這邊,江芸妹洗完澡出來,在敞開的窗戶裏,只來得及看到戰梟城匆忙離去的身影。
“他這是……怎麼了?”
江芸妹望向雲懷舟,眼神疑惑。
雲懷舟搖了搖頭,說道:“剛纔你洗澡時,戰少還說等你,但期間接了電話,就離開了,可能,可能公司有什麼重要事情吧。”
重要事情?公司?
望向牆上的掛鐘,已經晚上十一點鐘了,偌大一個戰氏集團,幾萬號的員工,還有需要戰梟城半夜三更去處理的事情嗎?
就在這時,只見一個陌生的女傭進來,對着江芸妹恭敬行禮。
“江小姐,戰少讓我轉告您,說今晚不用等他了,柳小姐那邊出了事,他必須得過去一趟。”
柳小姐?柳瀟瀟?
江芸妹眉毛微微挑起,眼底閃過一抹嘲諷。
“柳小姐出什麼事情了?你知道嗎?”
女傭搖了搖頭:“戰少沒說,只說柳小姐情況危急,他必須得過去,所以您早些休息吧。”
遣退了女傭,江芸妹看着雲懷舟。
“懷舟,這事兒你怎麼看?”
“必定是柳瀟瀟又在作妖,故意騙戰少過去的。”
提及柳瀟瀟,雲懷舟幾乎是咬牙切齒,眼底滿是厭惡之情。
江芸妹搖了搖頭,指着那離開的女傭。
“我是說,這個突如其來的女傭,你就沒覺得有問題嗎?”
她冷冷一笑,說道:“戰梟城又不與我同住,他夜不歸宿也犯不着專門遣人來告訴我,而且,還說得這麼詳細?嘖,你覺得這是戰梟城的性格嗎?”
聽到這話,雲懷舟臉色微變。
“所以您懷疑,這個女傭有問題?”
江芸妹懶洋洋靠在貴妃榻上,低頭看着自己的小腹。
“她是不是柳瀟瀟的人不知道,但起碼,她絕對不是我的人,這年頭,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的,很正常。”
雲懷舟咬牙:“我現在就將這女傭抓回來,我還就不信撬不開她的嘴。”
這邊,戰梟城與三河同時抵達了柳瀟瀟所在的樓下。
三河早到幾分鐘,但他並沒有進去,一直在樓下等戰梟城。
“總裁,您這……江小姐不會生氣嗎?”
換位思考,若是自家老婆半夜三更爲別的男人而離家,自己大概也是會氣死的。
當然,前提是他得有老婆!
聽到這話,戰梟城微微猶豫了幾秒鐘,但很快,他就笑了,笑容有些苦澀,帶着自嘲。
“你覺得她會喫醋嗎?從最開始,她就擺明了自己的身份,她甚至還大方說會善待柳瀟瀟的。”
三河:“……”
總裁好可憐哦,這麼牛哄哄的一個大佬,向來都是女人仰視他的,他何曾被女人無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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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江芸妹果然是他的剋星!
“我倒是盼着她能生氣,她能喫醋,只是那不可能的,這個女人,根本沒有心!”
戰梟城一邊往樓上走去,一邊無奈感慨。
遇到這個女人,真不知道是自己幸運還是倒黴,但不管怎麼樣,這輩子都甩不掉了,或者,是他離不開了。
柳瀟瀟住在五樓,這是老小區,沒有電梯,樓道里一片漆黑,帶着發黴的氣息,讓人有些喘不上氣來。
很快,倆人站在門口,三河擡手敲了敲門。
“柳小姐?你在家嗎?”
裏面並沒有人回答,只隱約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連着敲了好幾次門,又等待了好幾分鐘,卻始終沒有人來開門。
三河望向戰梟城:“總裁,要不要找開鎖公司?”
“直接破門而入啊,她應該在裏面。”
戰梟城眉頭緊緊皺起,他擡腳踹了過去,一腳下去,那本就老舊的門頓時被踹開。
燈火通明的客廳裏,只見柳瀟瀟臉色他蒼白躺在地上,身下一灘鮮血蜿蜒開來,格外的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