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瀟瀟趴在地上,看着戰連城那陰鷙的眼神,想起之前他對她的毒打,她的身體猛然一顫。
她知道戰連城的手段有多狠,也知道他這番話裏的意思,若是她今天不順從他的話,只怕她都無法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再望向戰梟城,只見他站在江芸妹身邊,居高臨下看着她,眉頭微微皺起,眼眸深邃無波。
只這短短的一瞬間,柳瀟瀟已經做出了決定。
她強撐着爬起來,跪在地上對着戰梟城磕了一個頭。
“阿城,對不起,我沒有完成你交代給我的事情,我……我沒有忍受住毒打,沒有替你保守祕密,我也知道你對我失望了。”
“你說,只要坐實了江芸妹與你爸爸亂倫的關係,只要你爸爸中毒一死,你就有辦法將這些事情都栽贓給戰連城,到時候就沒人再能與你搶戰家家主的位置了。”
柳瀟瀟往前爬了幾米,她仰頭看着戰梟城,淚如雨下。
“可是阿城,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都愛你,我都願意嫁給你,爲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的。”
戰梟城冷眼看着柳瀟瀟,他嘴角勾着笑,也看不出喜怒來。
“媽,你你聽到了吧?您都聽到了吧?這事兒從頭到尾我與連城纔是受害者,柳瀟瀟與戰梟城的關係整個北城的人都知道,而連城對戰梟城的威脅有多大,整個北城商圈也都知道。”
任清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泣喊道:“媽,是媳婦我無能,沒有教育好孩子,這才讓戰梟城做出如此枉爲人子的混賬事,他害得連城殘廢,現如今又打算害死自己的父親,這,這簡直就是畜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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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任清做出一副痛苦的樣子,說道:“媽,以往我一直都護着戰梟城,但現如今我真的沒法再替他遮掩罪行了,你,你親自發話,將他趕出戰家吧!”
溫明月看着戰梟城。
“你母親這些話,你有什麼要辯駁的嗎?”
不等戰梟城說話,柳瀟瀟已經爬過來抱住了他的腿。
“阿城哥哥,你答應過我,只要我按照你說的做,你就會保護好我的,我現在好害怕,你帶我走好不好?”
看了江芸妹一眼,柳瀟瀟繼續說道:“你說過,就算我不能生孩子也沒關係,等江芸妹的孩子生下來,我們就當做自己的孩子撫養,我會做個好媽媽的,你也會是好爸爸,我們不要爭戰家家主的位置了,好不好?”
看着柳瀟瀟這情深意切的表演,江芸妹嘴角帶着譏諷的笑。
“喲,好一齣情深似海的戲碼呢,若我還是當初的我,只怕就要被你騙了呢。”
眯眼看着柳瀟瀟,江芸妹上前幾步,一腳將她踹開。
“下次栽贓陷害之前,能不能先提前對好臺詞?這漏洞百出的話,你連我都騙不過,你還想騙奶奶?”
溫明月挑眉,淡聲說道:“丫頭,你說說看,她怎麼騙我了?”
“前一刻她還說要坐實我與戰老先生通間的關係,下一刻又說要等我的孩子生下來認她做媽,這不是自相矛盾嗎?我都通間了,我那孩子還能保得住?還能生下來讓她喜當媽?”
江芸妹居高臨下看着柳瀟瀟,眯眼說道:“還有,如果這是戰梟城的計謀,那他當時就該阻止其他人去別墅,更不會讓雲懷舟跟着我了。”
說到這裏,她扭頭望向身後的雲懷舟。
“懷舟,你親自告訴他們,你的身份是什麼。”
雲懷舟上前,面無表情回答:“我是戰少派去保護江小姐的私人保鏢。”
“聽到了嗎?若這件事是戰梟城謀劃的,那天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囑咐雲懷舟不管裏面發生什麼事,都不許進去救我,可雲懷舟是第一個衝進去的,戰梟城是第二個衝進去的。”
江芸妹回頭看着溫明月,聲音放柔了些:“奶奶,您經歷過大風大浪了,您覺得柳瀟瀟這番指控站得住腳嗎?”
“還有,哪怕我們的話您無法相信,那戰老先生的話呢?戰連城,老先生抽你那幾個耳光還不夠疼嗎?還不夠讓你長記性嗎?”
江芸妹挺直腰背,無所畏懼看着戰連城那雙陰鷙如毒蛇的眼睛。
戰連城的手死死掐着輪椅扶手,臉色煞白。
“心裏在罵我是踐人?隨便罵沒關係,但你若是想栽贓老孃,那你就滾一邊玩去吧!”
江芸妹嗤笑說道。
“任清,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溫明月望向臉色同樣煞白如紙的任清,聲音陰沉。
任清臉上閃過一抹慌亂,她望向戰連城,又望向柳瀟瀟,片刻,她忽然上前,擡手在柳瀟瀟臉上狠狠抽了幾個巴掌。
她下手極重,柳瀟瀟的口鼻頓時就冒出血來。
“踐貨,你這個踐貨,你竟敢借機挑撥我與梟城的母子關係?你竟敢一邊慫恿連城,一邊栽贓梟城,今兒個,我非打死你不可!”
說罷,任清對着旁邊的僕婦怒喝:“還愣着做什麼?拿鞭子來,讓梟城親自打死這個挑撥離間的踐人。”
片刻功夫鞭子送上來,任清也不管戰梟城願不願意,擡手就將鞭子塞進了他手中。
“梟城,現在決定權在你手上,若你與這女人沒有半點貓膩,若你們沒有沆瀣一氣陷害我與連城,你現在就當着你奶奶的面打死她。”
柳瀟瀟滿臉是血,她撲到戰梟城腳下,抱着他的腿嘶聲痛哭。
“阿城哥哥,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你忘記當初我對你的好了嗎?你說過,沒有當初我送你的糖果,就沒有今天的你啊。”
聽着柳瀟瀟這番話,戰梟城微微閉上了眼睛。
江芸妹面無表情看着身邊的男人,彷彿已經看透了他的內心,也聽到了他心中做出的選擇。
她冷冷一笑,不再看戰梟城一眼,呵,去他的狗血愛情,男人真是踐!
再睜眼時,戰梟城看向任清。
“若我說不呢?若我說我不想她死呢?”
任清冷冷一笑,眼底滿是算計:“若你捨不得她死,那就說明她的話是真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你指使,我與連城也是被你污衊。”
她逼近戰梟城,陰惻惻說道:“她不死,你就沒資格做戰家家主,你就沒資格做戰家兒子,你,帶着你的女人,給我滾出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