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妹被迫出了院,被迫上了車,被迫坐在溫明月身邊,一道離開診所。
因爲老太太的身份,霸總戰驍城今兒個成了司機,毫無怨言開車帶着自己的奶奶與自己的女人。
因爲江芸妹的堅持,雲懷舟也跟着她一起,現如今,她最信任的人只有雲懷舟。
車子穿過北城的長街,然後繞進了一條衚衕裏,當停在一棟年代久遠的四合院外時,江芸妹徹底懵逼了。
這個老太太是瘋了嗎?她這是打算帶着她入住戰家老宅,然後讓任清氣到原地爆炸嗎?
“當年我離開這裏時,還五十歲不到,現在我已經八十多了,時間還真是快。”
下了車,溫明月站在戰家老宅門口,看着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唏噓說道。
說罷,她回頭望向戰梟城。
“我聽說,你爸爸住在古鎮的別墅裏?而你住在市中心的公寓?這裏,你們都不回來了?”
戰梟城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望向宅子裏面時,他的眼神有些冷。
“都是些沒出息的玩意兒!放着這麼一棟好宅子不住,竟然去外面住那貧民窟?真是丟了戰家先祖的人!”
溫明月又瞪了戰梟城一眼,然後扭頭看着江芸妹。
“走,跟着我進去,我帶你看看北城最大最貴的四合院長什麼樣,往後啊,這裏就是你的家了。”
江芸妹有說不的機會嗎?
並沒有。
從她被迫出院再到上車,直至站在這戰家老宅外,她都沒有話語權,全程都是老太太做主的。
門房的人沒見過溫明月,但認識戰梟城,此刻看到這浩浩蕩蕩的一羣人站在門口,他也不敢做主,忙一溜小跑進去給任清通風報信。
北屋的客廳裏,任清坐在貴妃榻上,神情陰沉看着戰連城。
“你說什麼?你說我下踐?說我竟然主動去認錯?”
戰連城坐在輪椅上,面無表情說道:“難道不是嗎?這件事本就是誰先低頭誰就輸,可你呢?這纔過去了幾天,你就去求情道歉,往後,我們還能站起來嗎?”
“你現在已經站不起來了!你已經是個殘廢了!戰連城你醒醒,你真以爲這個家是我做主嗎?”
任清的情緒幾乎失控,她站起身來,尖叫說道。
“你知道我怎麼替你求情的嗎?我是跪在地上,跪在那父子二人腳下,痛哭流涕求饒,你媽的顏面,被那父子二人踩在腳下了!”
說這些話時,任清依然覺得屈辱,覺得不堪回首,可是,她沒有別的辦法了。
戰連城嗤笑:“你跪地求饒,他們就放過我們了?媽,你手裏是不是握着戰敬昭什麼把柄,不然,他爲什麼一直縱容我們呢?”
任清用失望的眼神看着戰連城。
她幾次張嘴,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說,她說什麼?
說戰連城不是戰家的孩子?
說他父親不叫戰敬昭,他父親叫胡惟仁?
“你,你別管爲什麼,總之連城,你不能再犯糊塗了,你聽媽媽的話,韜光蓄銳隱忍低調,這才能保全你我。”
任清深吸一口氣,她走上前,蹲在戰連城面前,手擱在他沒有直覺的膝蓋上,帶着哀求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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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戰連城覺得憤怒與失望。
“我爲什麼要隱忍低調?是你說的,做人就該爭就該搶,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以不顧一切的,現在,你又讓我忍?你告訴我,忍下去有什麼意義?戰氏集團能給我嗎?戰家家主的地位能屬於我嗎?”
戰連城一把推開任清,他用惡狠狠的眼神盯着她。
“我告訴你,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再隱忍的,我早就受夠了這種生活,我是戰家長子,這一切本該就是屬於我的,誰也奪不走!”
任清看着癲狂的兒子,她終於徹底失望了。
這個兒子,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不管她如何精心栽培,他都成不了氣候的。
“戰連城,你想聽真話,是嗎?”
任清後退幾步坐下,母子二人目光平視,眼中都是冷漠。
“好,既然你想聽實話,那我就告訴你爲什麼你不能成爲戰家家主,因爲你……”
“老夫人,二少爺回來了,而且還帶了好多人。”
就在任清準備說出“因爲你的父親不是戰敬昭”時,外面忽然傳來門房急促的聲音。
聽到這話,任清臉色微變。
她顧不上再與戰連城說什麼,忙起身走到門口掀開門簾。
“什麼意思?戰梟城回來了?他帶着誰?”
門房回稟:“我也不認識,反正男男女女的幾十號人,哦,其中有個老太太,還有個……孕婦。”
任清臉色大變,腳下更是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臺子下面去。
“去,給我攔着,不管用什麼法子,就給我將那些人拖住,沒有我的話,誰都不準進來!”
一邊說着,任清一邊進了屋,神情驚慌說道:“連城,不好了,戰梟城怕是要與我們撕破臉了,他竟然帶着江芸妹那個踐人回來了!”
“回來?這是戰家,我是長子,這個家我說了算的,讓他滾!帶着他的踐人一起滾!”
戰連城陰森森說道,他一把抓起手邊的茶盞,重重砸在了地上。
“沒用的,戰梟城既然敢來,那必定是做了萬全準備,你,你先回你的院子裏,我去應付。”
任清沒發覺自己的聲音有些發抖,她手足無措在屋裏轉圈,試圖尋找能讓自己變冷靜的辦法。
對於任清這慌亂無措的反應,戰連城嗤之以鼻。
“你怕他?你怕他什麼?他是你兒子,他能不聽你的話?”
任清忍不住吼道:“那你呢?你也是我兒子,從小到大你聽過我的話嗎?若是你能聽我的話,你至於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你像條喪家之犬!”
戰連城的臉色陡然變得陰森。
“你說什麼?你說我像什麼?喪家之犬?任清,別仗着你是我媽,你就敢如此對我,我若狠起來,你該知道後果是什麼。”
任清冷笑,說道:“行,你狠一個給我看看,怎麼,是要殺了我?來,我脖子就在這裏,你只管來殺!”
剛說罷,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旋即,溫明月中氣十足的怒喝傳來。
“混賬東西,我回我自己的家,輪得着你指手畫腳?讓任清給我滾出來,我倒是要問問,這戰家老宅,怎麼就成她的地盤了?怎麼就我進門還得等女主人首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