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江芸妹現如今的身體情況,並不能出院,所以只能在診所裏養胎。
好在已經不流血了,護士每兩個小時過來聽一次胎心,情況倒是很好,不得不說,這倆孩子真是堅強,經歷了這麼多兇險,依然安然無恙。
“別的女人懷個孕都是享受着皇太后的待遇,你倒好,三天兩頭被欺負,這光是見紅都兩次了,真是……要嚇死人啊。”
孫景颯也沒回家,就在診所裏陪着江芸妹。
聽到這話,臥牀靜養的江芸妹苦笑:“那我有什麼辦法?我倒是想安安靜靜懷孕,但你看……我也是受害者嘛。”
孫景颯一臉內疚說道:“這次的事情也怪我,是我太大意,纔給對方可乘之機。”
“嗨,這事兒與你沒關係,就算沒有你的手機,他們也會用其他方式給我下套的,雖然說心有餘悸,但也不能說是壞事,起碼,這次給我們敲響了警鐘,不是嗎?”
按照倪思邈那話裏的意思,這幸好是孕中期出了事兒,要是擱孕晚期發生這種事,十有八九就是一屍三命的人間悲劇。
所以說起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起碼她又躲過了一劫。
“這仇,我們得報呢,颯颯,不然別人會以爲我們是軟蛋!”
江芸妹摸着肚子,聲音輕飄飄的,卻帶着一股子陰森氣息。
“報,必須報,我已經給陸懈打電話了,讓他往死裏搞江家,江氏集團不破產,這事兒就不算完。”
孫景颯咬牙切齒說道,雖說現在沒法子動戰連城與任清母子,但搞死一個江家,還不算什麼難事。
江芸妹勾脣一笑。
“看來,我是得回去一趟了,省得老是被人惦記……”
話說一半,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有人在交談,但江芸妹只聽出倪思邈的聲音。
片刻,病房門被打開,只見倪思邈進來,笑得如沐春風。
“怎麼樣?今天感覺好一些了吧?”
“好多了,謝謝倪醫生。”
江芸妹笑着說道,她的目光越過倪思邈,看到站在門口的戰敬昭。
“哦,老先生也在這裏調養身體,這不,聽說你的情況穩定了,所以就提出想來看看你,主要是……給你道個歉。”
倪思邈察覺到江芸妹的眼神,他笑着解釋道。
“好。”
沒有猶豫什麼,江芸妹點頭答應,示意孫景颯將病牀的角度調整了些,讓她半靠在牀上。
戰敬昭拄着柺杖走進來,雖然看上去沒什麼問題,但從他蒼白的臉色以及微微踉蹌的步伐來看,他的身體,這次也受到了重創。
“老先生差點丟了命,幸好你機智,也幸好他自控力夠強,這才……”
倪思邈笑了笑,話說一半就沒再繼續下去。
“戰先生,您,您坐。”
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戰敬昭,江芸妹最終也像其他人那樣,尊稱戰敬昭一聲戰先生。
“丫頭,昨天的事情對不起,我冒犯了你,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戰敬昭聲音微微沙啞,他站在病牀邊,眼神裏滿是歉疚。
江芸妹就是個喫軟不喫硬的。
而且戰敬昭這種身份的人,此刻站在這裏對她誠心道歉,她心裏也是百感交集。
“沒關係,昨天我就讓戰梟城轉告您,這件事我知道不怪您的,你也是受害者。”
江芸妹笑了笑,說道:“戰先生,這件事我們往後就不再提了,好嗎?”
“好,不提,不愉快的回憶,我們就不提了。”
戰敬昭爽朗一下,坐在病牀對面的沙發上。
他的視線掃過江芸妹凸起的小腹,忍不住感慨道:“時間真是快啊,一晃,我都要做爺爺了。”
聽到“爺爺”這個稱呼,江芸妹的心跳了跳。
“喲,老先生這是承認江小姐腹中孩子的身份咯?”
倪思邈笑着說道,他的視線掃過江芸妹的臉,試圖與腦海裏某個人的長相做對比。
“自然是承認的,阿城的孩子,那可不就是我的孫子嗎?這事兒,我不賴賬,阿城也不許賴賬。”
戰敬昭的心情似乎很好,他頓了頓,說道:“江小姐,我冒昧問一句,你對阿城……你們有沒有考慮過結婚呢?畢竟,孩子出生後,總要給孩子一個家的。”
聽到結婚,江芸妹的臉色微微變了。
她嘴角的笑容有些淡,低頭看着肚子,許久都沒有說話。
病房裏的氣氛陡然變得有些冷清,沒人說話,也沒人動。
許久,戰敬昭清了清嗓子,笑着說道:“是我唐突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你們自己做決定就好,但不管怎麼樣,這孩子,都是我們戰家的骨血!”
剛說罷,外面傳來祕書的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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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那個……夫人來了。”
夫人,自然就是任清。
聽到任清來了,戰敬昭臉上的笑陡然消失,連帶着眼底的柔和都褪去,整個人變得凌厲。
“她來做什麼?”
祕書恭敬回答:“老夫人說,她是來給您解釋昨天的事情,所以……”
“解釋?還有什麼好解釋?哼,又是那套說辭嗎?這麼多年來,那套說辭還沒用夠?”
戰敬昭冷着臉說道,眼中滿是不耐。
“去,去問問阿城在哪裏,通知他也過來,既然事情鬧到這種地步,有些事情,也該讓他知道了。”
聽到這話,祕書有些爲難。
“可是老夫人那邊說……希望能與你單獨聊天。”
戰敬昭嗤笑:“現在是她開條件的時候嗎?那你去告訴她,如果不同意,就來這裏,再當着江家丫頭與倪醫生的面,將事情說個清楚。”
看到戰敬昭已然不悅,祕書也不敢再說什麼,忙去給任清答覆。
江芸妹不知道戰家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但從戰敬昭的反應來看,顯然,這事兒是能鉗制任清的把柄。
而現在,戰敬昭打算將這把柄交到戰梟城手中了。
“你先好好養胎,等阿城那邊的事情一結束,我就讓他過來陪你。”
戰敬昭起身笑着對江芸妹說道:“這事兒,我遲早都會給你個交代,雖然從你這個角度看不出什麼來,但從長遠來講,是對你有益的。”
說罷,戰敬昭拄着柺杖慢慢離去,很快,就消失在江芸妹的視線裏。
孫景颯忍不住說道:“這戰家老爺子比我想象的更明事理啊,但妹妹,你說戰家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祕密?難道說戰連城不是戰家子嗣的傳聞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