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裏？”
片刻，戰梟城冷着一張臉問道。
陸懈眼神呆滯，下意識回答：“我在上班啊！”
“我知道你在上班，但你爲什麼會在這裏？你們還有什麼業務往來嗎？”
戰梟城的眉頭緊皺，眉心皺起的弧度，就能夾死蒼蠅。
“這就是我上班的地方啊，我就在這裏上班啊！”
陸懈終於回過神來，他站直身體說道。
這話讓戰梟城越發不悅，他聲音都拔高了好幾度。
“你當我是傻子嗎？你的公司在三環，這是哪裏？你是換公司了嗎？”
陸懈攤手說道：“對啊，我就是換公司了啊，這就是我新換的公司。”
“那你的公司呢？”這繞口令似的對白，讓戰梟城那點耐心全無，若非江芸妹在場，他早就拍桌子發火了。
生無可戀的陸懈翻了個白眼，咬牙說道：“倒閉了！我的公司倒閉了！”
“什麼？倒閉了？兩個星期前，你還告訴我你的公司運行良好，我當時提議讓你來戰氏集團，你還義正言辭拒絕了！”
這下，戰梟城也不淡定了，這才短短几天，怎麼風雲突變的，讓他都有些懵逼了。
陸懈指着坐在椅子上一臉淡定的江芸妹，聲音恨恨的。
“我公司怎麼倒閉的，你問問她就知道了，你問問你的女人，就知道我經歷了什麼。”
說到這裏，陸懈委屈巴巴說道：“鬼知道我經歷了什麼，就參加了個晚宴，與你女人聊了幾句，第二天，我的財務經理捐款逃跑了，我就……死翹翹了。”
聽到這話，戰梟城望向江芸妹。
“你乾的？”
江芸妹冷遙掃過戰梟城。
“什麼叫我乾的？是他自己將前女友安置在財務科這麼個重要崗位上，前女友心生怨恨趁機報復，這不是很正常嗎？”
戰梟城點了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我之前就提醒過你，不要天天沒事兒招惹女人，你說你分手就分手，給一筆錢打發走就行啊，還留在公司幹什麼？活該喲！”
陸懈：“……”
所以戰梟城，你是來落井下石傷口上撒鹽的嗎？你是覺得我死得還不夠快嗎？
“你女人，併購了我的公司，現在，我是領着她的工資，給她賣命的。”
陸懈生無可戀說道，自己張狂了這麼多年，結果栽在一個女人手裏，真是……太丟人了。
“所以你現在負責什麼業務？”
戰梟城原本挺詫異的，但看到陸懈那雙死魚眼，他又覺得有些想笑。
“我上班第一天的任務就是搞垮胡氏集團，喏，所以你看到了吧，胡氏集團破產了。”
陸懈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我乾的！你女人幹垮了我的公司，然後將我挖過來，再去幹垮別人的公司。”
頓了頓，陸懈哀怨說道：“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狠？一言不合就要幹垮別人的公司？”
“怎麼？你幹這一票，不也掙了許多錢嗎？不比你之前開公司賺得多？”
江芸妹涼涼說道。
這……倒是實話，陸懈很是認可點了點頭。
“你別說，我還挺喜歡現在的生活，朝九晚五上下班，工作輕鬆，我都有時間去泡妞了。”
看到陸懈那表情，戰梟城也是無奈。
“行了，既然你已經在這裏了，就好好幹吧，你也看到她懷孕了，所以往後你多幹點事。”
陸懈哼了聲：“我多幹活，你給發工資嗎？”
“好啊，現在你工資是多少？我再照着現在的工資給你發一份，但你必須……”
話沒說完，江芸妹已經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他是我公司的人，用得着你發工資嗎？有事說事，我還要上班！”
陸懈一臉失望，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果然是狼狽爲間啊，這都還沒結婚呢，就已經給戰梟城省錢了，資本家的嘴臉太醜陋了！”
目送着陸懈離開，隨着辦公室的門重新關上，江芸妹嘴角的笑也淡了。
“你來做什麼？”
戰梟城對江芸妹的冷漠不以爲意。
“我看看你的胳膊，雖然已經結疤，但還是得注意些，不要沾水，萬一再出血，就真的要留疤了。”
一邊說着，戰梟城一邊走上前去，握着江芸妹的胳膊，挽起衣袖細細檢查着。
江芸妹皮膚很白，像是粉團似的，那道黑疤盤踞在她白嫩的胳膊上，越發顯得猙獰。
戰梟城眼中滿是心疼。
“還疼嗎？”
聽到這話，江芸妹搖了搖頭：“早就不疼了，我沒那麼嬌氣，從小到大，我也沒少捱揍的，比起我以前受的傷，這個傷疤真沒什麼。”
藤萍打人時，那才叫一個狠。
爲了不留下傷疤，她都是用一根細長的藤鞭來抽打江芸妹的。
每一下都疼得要死，但卻從來不會出血，那種疼，江芸妹至今想起來，依然覺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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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沒想過，查查自己的身世嗎？”
倆人沉默片刻，戰梟城忍不住問道。
其實從江瑾萱那番話，從江正華與藤萍的反應種已經能猜出來，江芸妹十有八九不是藤萍親生的。
但現在，江芸妹淡定得很，全然不打算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有什麼用嗎？若我親生父母真想找我，二十年過去了，也該找到了，沒有人找我，就說明他們與江正華夫婦一樣，從沒在乎過我。”
江芸妹眯起眼睛，看着窗外繁盛的日光。
“既然這樣，我何必去找他們呢？我現在這樣就過得很好，我對親情，從來沒有期待的。”
戰梟城看着江芸妹的側臉，看着她那無所謂的笑容之下，隱匿的悲涼與無奈。
“那這兩個孩子呢？如果你對親情沒期待，又爲什麼要留下孩子呢？”
戰梟城忍不住問道，這個口是心非的小騙子，總是故作堅強，總是讓人心疼。
聽到這話，江芸妹歪着頭望向戰梟城，許久，她忽然笑了。
“因爲我要留着這兩個孩子來要挾你啊，母憑子貴嘛，有了這兩張王牌，我這後半生還有什麼擔憂的？”
戰梟城露出寵溺的笑，眼神溫柔到似乎能淌出水來。
“好啊，我等着你用孩子來要挾我，只要你願意，只要你開口，這世間一切，我都給你。”
包括我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