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凌接到嫺芝電話的時候,他正在開會。
陸長川一改往日的冷靜謹慎,在會議中途直接推開門闖進來,聲音幾乎有些抖。
“總裁,蕭公館的電話。”
看着陸長川這模樣,蕭奕凌不覺皺起眉頭說道:“沒看到我正在開會嗎?告訴老金,有事等我回家再說。”
“不是老金,是少夫人身邊的嫺芝!”
陸長川上前幾步,附在蕭奕凌耳邊低聲說了什麼,只見他的臉色登時就變了。
一把扔掉手中的文件,蕭奕凌搶過電話,也不顧會議室還有一衆高管在場。
“阿喬怎麼了?”
那邊,嫺芝帶着哭腔說道:“少爺,您快些回來吧,少夫人她……她懷孕了,但被薛家人打傷,現如今只怕是胎兒保不住了!”
聽到這話,蕭奕凌只覺得眼前一黑,起身時險些站不穩腳。
陸長川忙上前扶了一把。
“備車,回蕭公館!”
在一衆高管驚慌又懵逼的注目下,蕭奕凌一語未發狂奔出會議室,直奔電梯而去。
蕭公館東院裏一片嘈雜,用人仰馬翻來形容也不爲過。
得知消息的嶽明繁匆忙趕來,撥開一衆傭人擠進去,只見薛南喬正躺在牀上,裙襬上染着斑駁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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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就要流產了?”
天知道嶽明繁得知薛南喬懷孕的消息時有多麼興奮,有多麼喜悅。
終於盼到這天了,奕凌的病,終於可以徹底治好了!
但不等笑意抵達眼底,老金接下來的話險些讓她暈厥。
“少夫人被薛家老太太抽了一棍子,正好打在小腹上,當場就出了血,只怕這胎兒……”
這一刻,嶽明繁恨不得將薛家上下直接滅口了。
這些天殺的王八蛋,若是薛南喬腹中的胎兒有半點差池,她……她就讓這薛家從此從蘭城徹底消失。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請蘭城最好的婦產科專家?”
嶽明繁進了屋,看着鮮血淋漓的場面,扭頭對着老金怒吼。
老金忙回答:“已經派人去請了,但這也得時間,所以現在,還是勞煩宋醫生先給少夫人醫治啊。”
宋時笙滿手都是血。
剛纔,當他看到薛南喬出血時,急忙掙脫開薛家那一衆女人的糾纏,不顧身份禮儀地,抱着薛南喬回到臥室,小心翼翼將她安置在牀上。
“宋時笙,這個孩子,務必要保住!”
當時的薛南喬已經疼得面如白紙,但卻還是掐着他的胳膊嘶聲說道,眼底滿是哀求。
宋時笙心疼至極。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着替他生孩子?阿喬,蕭家與蕭奕凌不值得你這麼豁出命的!你聽話,我們以大人爲主,這孩子,不要也罷。”
薛南喬的眼淚落下來,一個勁兒搖頭。
“你不懂的,你不知道這個孩子對我有多重要,宋時笙,我知道你醫術很好,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保住孩子的!”
面對薛南喬的哀求,面對薛南喬的眼淚,宋時笙沒辦法說不。
他心如刀絞,卻還是開始做保胎措施,打針,用藥,心中卻對蕭家與蕭奕凌充滿了恨意。
那個如花似玉天真爛漫的阿喬,終是被蕭家與蕭奕凌殺死了!
蕭奕凌回到東院時,正好看到洛思錦站在西院門口,用憂愁哀怨的眼神看着他。
“奕凌,我……”
她上前想要握住蕭奕凌的手,卻被他一把甩開。
“現在,你滿意了?你終於達成所願,終於折磨得阿喬生不如死。”
蕭奕凌冷眼看着洛思錦,嘶聲說道:“若是阿喬與腹中孩子出了事,所有傷害過她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也包括我嗎?”
洛思錦啞聲問道,臉色蒼白如紙。
“是!”
蕭奕凌冷聲回答:“包括你在內,任何一個傷害了我與阿喬孩子的人,我都要對方付出慘重的代價,我蕭奕凌從來都說到做到。”
說罷,蕭奕凌沒再看洛思錦一眼,轉身匆忙進了東院。
原本圍觀的傭人已經被嶽明繁遣散,此時只有嫺芝等幾個可靠忠心的傭人守在東院。
蕭奕凌一進門,甚至來不及與嶽明繁打招呼,就高聲呼喚着:“阿喬,阿喬我回來了!”
“你慌什麼?你這哪裏有蕭公館少爺的樣子?”
看到蕭奕凌慌亂緊張的表情,嶽明繁不悅,上前拉住準備進臥室的蕭奕凌。
“屋裏都是血,你還是別進去了,不吉利。”
聽到這話,蕭奕凌一臉的不可思議。
“奶奶,您在說什麼呢?”
掙脫開嶽明繁的手,蕭奕凌怒聲說道:“阿喬是我妻子,阿喬腹中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現如今我的妻子與孩子命懸一線,我還踏馬地在乎什麼不吉利?”
嶽明繁也來了脾氣,厲聲說道:“你身體本就弱,本就受不得血光衝撞,女人的血又晦氣,我這也是爲你好!”
“爲我好?”
蕭奕凌嗤笑:“爲我好,你就不該放縱薛家人來找阿喬麻煩,你就不該讓洛思錦再回來,你更不該……此時此刻在阿喬最需要我的時候加以阻攔。”
從嶽明繁身邊繞了過去,蕭奕凌嘶聲說道:“奶奶,您也是女人,您怎麼能說女人的血晦氣呢?您作爲女人都不尊重自己,還指望別人怎麼尊重女性呢?”
不再理會嶽明繁,蕭奕凌就那麼推開門進了臥室,甚至還當着她的面,重重摔上了房門。
嶽明繁終於回過神來,她扭頭看着老金,一臉的委屈與悲涼。
“老金,你聽聽!你聽聽奕凌說的話,他……他竟然爲了一個薛南喬和我頂嘴,甚至怪我沒有保護好薛南喬。”
她紅着眼眶說道:“我做這一切,還不是爲了他好嗎?”
“老夫人。”
老金上前幾步低聲勸慰道:“是,您爲了少爺確實煞費苦心,但咱們也得理解少爺的心情不是?這第一次當爸爸,就遭遇到這樣的事情,他情緒激動也是在所難免的。”
聽到這話,嶽明繁看着老金。
“當爸爸?你覺得他能有機會當爸爸嗎?這孩子不能出生的啊,這孩子的使命就是……”
說到這裏,嶽明繁頓了頓,半晌才低聲說道:“他現在就情緒激動難以承受,那等七個月之後面臨薛南喬胎死腹中的場面,他難道還不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