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院裏纏綿似火春光無限。
北院卻是一片冷清,甚至氣氛很是壓抑。
嶽明繁從西院回來之後,就一直保持着那麼個坐姿,一個多小時,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許久,她才問道:“東院那邊……怎麼樣了?”
“嫺芝剛纔過來說,少爺與少夫人同房了。”
老金一臉欣慰,說道:“自打少爺與少夫人結婚以來,這可是頭一次啊!”
自打蕭奕凌被逼婚之後,哪怕新婚之夜,他都沒有碰薛南喬一下,除了前些日子嶽明繁在他的湯裏做手腳,兩人這纔算是做了真正的夫妻。
聽到這話,嶽明繁吐了一口氣。
“就盼着薛南喬的身子爭氣些,早日懷上孩子,奕凌纔有救啊!”
老金猶豫片刻,輕聲說道:“老夫人,您覺得這事兒……靠譜嗎?”
“你什麼意思?你在懷疑什麼?”
嶽明繁盯着老金問道,神情很是緊張。
“原本我也是篤信這件事的,但今天思錦小姐那症狀……讓我總覺得哪裏奇怪,就像是咱們被人牽着鼻子走。”
老金斟酌着話語,又說道:“您說,世上真有這種離奇的事情嗎?真就能用孩子的命換父親的命?”
嶽明繁的臉色驟變。
“老金!”
她一拍桌子怒聲說道:“你在胡說什麼!這些年你也都看到了,若非那個高人指點,若非洛思錦時常陪伴奕凌身邊,他能不能活到現在都兩說!”
“這世上有許多事情是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比如奕凌的病,我篤信高人的法子。”
說罷,嶽明繁厲聲警告:“以後不許再有這種膽大的猜測,不管什麼事,都比不上奕凌重要!”
老金正要說話,只見孫嫂闖了進來,一臉緊張。
“老夫人,金管家,思錦小姐要走!”
嶽明繁一臉詫異:“爲什麼?好端端的,她爲什麼要走?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
“都是少爺他……”
孫嫂捶胸頓足說道:“少爺說,少夫人很是介意思錦小姐長久住在蕭公館的事情,還說不想因爲思錦小姐而惹蕭夫人不快,這不,就非得趕思錦小姐走。”
猶豫了片刻,嶽明繁終於開口說道:“既然攔不住,那就……就讓她回洛家住一段時日吧,畢竟她在蕭公館住了好幾個月,肯定想家了。”
說罷,嶽明繁看着老金吩咐道:“你去準備些禮物,給思錦準備車子,親自送她回去。”
薛南喬累極,一覺醒來已經是天亮。
還未睜眼,她已經察覺到自己靠在蕭奕凌懷中。
男人火熱的胸膛貼着她的後背,手臂緊緊攬着她的腰,兩人貼合那麼緊,幾乎沒有一絲縫隙。
她沒敢睜眼,也沒敢動,就那麼保持着僵硬的姿勢。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覺得有些支撐不住時,耳邊傳來蕭奕凌低低的笑聲。
“還在裝睡?嗯?”
聽到這話,薛南喬的眼皮子終於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沒有!”
她轉了個身,將頭埋在蕭奕凌懷中,聲音帶着剛睡醒時的沙啞,又有幾分嬌憨柔軟,很是討人喜歡。
蕭奕凌從不知道女人還有如此嬌妹撩人的時候。
明明脂粉未施,甚至髮絲蓬亂不修邊幅,但當她依偎在他懷中撒嬌時,他仍然心跳加快,渾身的熱血都在沸騰。
“沒有嗎?”
蕭奕凌低低笑着,咬着薛南喬的耳朵說道:“雖然你的眼睛沒睜開,但你的眼皮一直在動,呼吸也有些不穩,你以爲這些能騙過我?”
聽到這話,薛南喬的臉頰頓時就泛起了緋紅,甚至耳根都紅彤彤的。
“你……你故意看我笑話!”
她擡起手,小拳頭在他胸膛輕輕打了幾下以示抗議。
一把握住薛南喬的手,蕭奕凌翻身將她困在身下,目光炙熱。
“你還是怕我?”
聽到這話,薛南喬眼神微微有些慌亂。
她別過臉不去看蕭奕凌,半晌才咬脣說道:“是,我害怕你對我的好只是心血來潮,怕自己一覺醒來,你又變成往日那樣冷漠,我害怕你又指着我的鼻子罵我不知廉恥。”
說到這裏,她的眼眶又有些紅。
“我害怕自己一夕之間就從天堂跌落至地獄,如果這是夢,我情願永遠都不醒來。”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聲音顫抖又嘶啞,整個人似乎都在發抖,似乎隨時都會哭出來。
蕭奕凌心疼不已,緊緊抱住了她。
“阿喬,別害怕,這不是夢,這些都是真的,現在不會變,將來也不會變的。”
說到這裏,蕭奕凌擡手,輕輕撫上薛南喬的小腹。
“不久的將來,這裏將會孕育我們的愛情結晶,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都是我們的孩子,你做了媽媽,而我,做了爸爸。”
提及“爸爸”這個稱呼時,蕭奕凌覺得既陌生又親切。
他的成長記憶中,爸爸與媽媽都缺席了,他從來不知道父愛與母愛是什麼滋味,從來不知道團圓飯是什麼滋味。
從前他也不在乎這些,但現在,他心中竟有了期盼。
盼着擁有一個屬於他與薛南喬的孩子,最好是女孩兒,擁有她的瓷白皮膚與大眼睛,繼承他的高鼻樑與智商。
他會用自己的全部去疼愛她們母女,他會用自己的全部去守護他們的家!
想到這裏,蕭奕凌忽然覺得,薛南喬腹中已經孕育着他們的骨血,孕育着屬於他與她的孩子。“阿喬!”
蕭奕凌緊緊抱住了薛南喬,將臉埋在她脖頸間。
“阿喬,以後我們不要分開了好嗎?我們一輩子都在一起!”
薛南喬也擡手抱住了蕭奕凌的脖子。
她喃喃答應着,說:“好,我們不分開。”
嘴上說着最動聽的情話,但薛南喬卻是面無表情,甚至,眼中一點溫度都沒有。
就像餘青蔓說的,女人,要學會逢場作戲。
一陣纏綿,兩個人起牀都晚了。
剛翻身下牀,他就聽到薛南喬的肚子發出咕咕聲。
扭頭看去,只見薛南喬一臉尷尬與羞澀。
“你,你看我做什麼啊,我這樣,還不都是怪你!”
蕭奕凌大笑出聲,伸手攬住薛南喬的腰,說道:“是是是,都怪我,是我讓你過於操勞
說罷,他忍住笑對嫺芝說道:“沒看到少夫人餓了嗎?趕緊準備早飯。”
嫺芝是看着蕭奕凌長大的。
但這些年來,隨着蕭奕凌漸漸長大,他的笑容也越來越少,甚至到後來,很久都看不到他肆意開懷的大笑。
以至於所有人都覺得,蕭奕凌是個沒有感情沒有喜怒哀樂的豪門少爺。
可現在……
他笑得那麼開心,以至於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璀璨到讓嫺芝有點想落淚。
她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薛南喬。
幸虧是她嫁給了少爺,只盼着她能一直讓少爺這麼開心纔好。
“走,我們去喫飯!”
蕭奕凌攬着薛南喬的腰肢,低頭看到她脖頸上密密麻麻的印記時,他的身體又是一熱
昨晚,確實太瘋狂了些。
雖說是早飯,但依然很豐盛,不止有薛南喬喜歡喫的豆腐腦與煎餅,還有面包牛奶培根披薩等。
嫺芝給薛南喬盛了一碗豆腐腦,又澆上三鮮滷子,撒上香菜與香蔥放在她面前。
“那個是什麼?給我也來一碗。”
看到薛南喬面前的豆腐腦,蕭奕凌也開口。
嫺芝微微詫異。
蕭奕凌是個極其自律的人,每天的飲食也從來都是那麼幾樣,早飯不是面包牛奶就是包子豆漿。
豆腐腦這玩意兒,蕭奕凌是看都不看一眼的,更別說裏面還撒了香蔥香菜。
回過神來,嫺芝忙給蕭奕凌又盛了一碗,與薛南喬碗中的料一模一樣。
小廈言情小說
嚐了一口豆腐腦,蕭奕凌點頭稱讚:“這東西看上去噁心,味道倒是不錯!”
說罷,他伸手,將薛南喬吃了一半的煎餅搶過來,也不管她咬過,就那麼自顧自喫起
“你……你幹嘛搶我的煎餅!”
薛南喬抗議。
這個煎餅可不光是一張煎餅,裏面夾了煎蛋,培根還有生菜,又抹了一勺豆瓣醬,味道簡直好到不要不要的。
“你卷的煎餅比較好喫。”
蕭奕凌慢條斯理咬了一口煎餅,還故意就着薛南喬剛剛咬過的地方,像是兩個人在間接接吻。
薛南喬紅了臉,噘着嘴低聲說道:“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