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凌任由薛南喬坐在他腿上,他看着她的眼睛說道:“阿喬,我相信你。”
他眼中閃過愧疚,啞聲說道:“當時是我被憤怒衝昏了頭腦,這纔將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到你頭上,但後來我冷靜下來仔細想過,你沒必要這麼做。”
若是從前,蕭奕凌說出這樣的話,薛南喬必定要喜極而泣的。
但現在,她神情淡然聽着這些話,竟然沒有半分喜悅,只覺得可笑至極。
就像餘青蔓說的,男人都是自以爲是的踐骨頭,都以爲自己可以掌控全世界。
“那天早上我從你牀上醒來,睜眼就看到薛家十幾口人圍在牀邊逼婚,阿喬,我是個男人,我也有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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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蕭公館的少爺,是被捧在手心長大的天之驕子,結果那天呢?
他一絲不掛蓋着被子,任由十幾個女人指指點點冷嘲熱諷,當時的他能不憤怒?
他錯就錯在被憤怒矇蔽雙眼,以爲這一切都是薛南喬的主意,所以才報復性的,將怒火都發泄在她身上。
“我喜歡你,我確實想要娶你,但決計不是這種方式結婚的,這不是愛情,這是骯髒的交易!”
說到這裏,蕭奕凌擡手摸了摸薛南喬的臉。
“所以這半年裏,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卻因爲堵着那口氣,而始終不願意聽你的解釋,阿喬,當時你心裏一定很難過對不對?”
薛南喬在笑,卻似乎笑得很淒涼。
她搖頭輕聲說道:“不難過的,我知道都是我的錯。”
越是這樣說,蕭奕凌就越是愧疚越是心疼。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往後我會彌補對你的虧欠,事情的真相我也會查出來,不管是當初薛家那次被人下藥,還是前些日子的事情,都會真相大白的。”
薛南喬衝着蕭奕凌感激一笑。
“有你這句話,我就夠了!”
她重新伏在蕭奕凌懷中時,嘴角的笑陡然消散,原本清澈無辜的眼睛裏也充滿了恨意。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真相大白又有什麼用?
她的姨媽能死而復生嗎?她的心還能再活過來嗎?
不能的!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譁,只聽得人聲嘈雜,卻又聽不清楚再叫什麼。
嫺芝守在門口,看着院中的傭人竊竊私語,她皺眉呵斥道:“這麼沒規矩?一個個兒手中的活是幹完了嗎?”
有傭人看了嫺芝一眼,說道:“聽說思錦小姐出事了呢。”
“她出事與你何干?你是東院的人還是西院的人?”
嫺芝狠狠瞪了傭人一眼,厲聲呵斥道。
薛南喬看着蕭奕凌說道:“你不出去看看呢?這動靜似乎是出了大事。”
“不必了。”
蕭奕凌回答道:“金叔會去處理的。”
雖說蕭奕凌掌管偌大的蕭氏集團,但在蕭公館,他一向都不關心那些瑣事的。
老金的能力他很清楚,哪怕是天大的事情,他也能處理得穩穩妥妥,再不濟,還有老太太那邊坐鎮,並不需要他爲此煩心。
薛南喬小心翼翼說道:“沒準,沒準是思錦小姐出事了呢?”
聽到這話,蕭奕凌的眼神微微一動。
正準備說話時,只見老金快步進了東院。
“少爺,思錦小姐那邊……”
他說到一半又停頓下來,看了一眼坐在蕭奕凌腿上的薛南喬。
薛南喬忙站起身來說道:“我,我去洗個手,你們先聊。”
目送着薛南喬匆忙離去的身影,看着她腳步踉蹌跌跌撞撞,蕭奕凌的心中有些難受,又有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