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就見那雲霧中慢慢走出一個嫋娜的身影,許昭月很快認了出來,是連綺羅。
連綺羅拾級而上,衝她施了一禮,“許姑娘。”
許昭月從躺椅上起身,也衝她回了一禮,“連姑娘。”
連綺羅向閣樓中看了一眼,許昭月以為她是來找安乾道君的,便衝她道:“道君正在打坐。”
其實她挺奇怪的,她在寒月崖生活這麽久了,很少有人來此探望,為什麽連綺羅會突然到訪。
“我是來找許姑娘的。”
許昭月疑惑道:“找我?”
“許姑娘初來乍到,這寒月崖又淒冷荒蕪,道君沉於修煉,那日與許姑娘一見如故,是以我怕許姑娘在這裡無聊,想約你四處走走。”
在死對頭的營地裡四處走走,許昭月可沒那麽大的膽子。
“謝謝連姑娘好意,不過我在這邊過得挺好的,而且道君也不許我走得太遠。”
連綺羅倒也沒有再勉強,她向四處打量了一眼,詫異道:“這裡倒是變了很多,這些都是許姑娘種的嗎?這麽一點綴倒也沒那麽淒清了。”
連綺羅看到她身後的躺椅,又見躺椅旁邊的桌上放了一壺茶,“許姑娘正在喝茶?正好我也帶了一壺自釀的瓊漿想要送給許姑娘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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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綺羅一邊說一邊走過來,許昭月本來隻備了一把躺椅的,卻見連綺羅手指一點,在小桌另一側便多了一把椅子,連綺羅坐下衝她道:“許姑娘快過來嘗嘗我釀的瓊漿如何,我今天正好沒事,可以陪許姑娘說說話解解悶。”
人家都已經坐下了,許昭月也不好趕人走,連綺羅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精致的小瓶,她執著小瓶給許昭月的杯中倒上,又倒了一些在自己的杯子裡。而後又衝許昭月道:“許姑娘快嘗嘗。”
許昭月覺得這人過於熱情了,所以望著那一杯瓊漿她卻沒動。也不怪許昭月多心,不管這連綺羅多麽自來熟,多麽好心,可她畢竟是虹光派的人,虹光派天生和清虛派不對付,雖然連綺羅說對她一見如故,但她總覺得作為一個敵對門派,怎麽著都不可能對對方的人一見如故。
“怎麽了?”連綺羅問她,“許姑娘嫌棄我釀得不好?”
“沒有,我只是習慣了喝茶。”
連綺羅面上有些尷尬,眉眼間還透著幾分失落,不過她隨即便和氣笑了笑說道:“那我倒要嘗嘗許姑娘泡的茶是如何美味。”
她說完便執起茶壺作勢要為自己滿上,不過她抬起茶壺時許昭月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本來從連綺羅出現許昭月便有所防備,所以當連綺羅翹起她的小指時,她便敏銳察覺到了什麽,她下意識偏身躲過那一枚從她指尖打出的細針,本能的一揮手還了她一掌。
連綺羅修為在許昭月之上,然而許昭月這一掌卻直接將連綺羅擊飛出去,連綺羅摔在地上,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隨即她便用一種疑惑不解又帶著質問的眼神看向許昭月,問道:“許姑娘你這是何意?”
許昭月本來還想問她什麽意思,怎麽還搞偷襲呢,卻沒想到她倒是先裝起無辜來了,而且裝得還有模有樣的。
許昭月道:“我也要問連姑娘你什麽意思,為什麽要偷襲我?”
連綺羅似乎被她這話驚到了,面上還帶著被冤枉到了的憤慨,“我何曾偷襲你?”
就在這時,連綺羅手上的傳音鈴突然響了,沒一會兒就聽裡面傳來掌門夫人的聲音,“綺羅你在哪裡?我這邊有幾幅畫需要你幫我參考一下,你有時間過來嗎?”
“夫人……我……我現在沒空。”
掌門夫人大約聽出了她語氣不對勁,忙問道:“你怎麽了?聲音怎麽成這樣了?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寒月崖。”
幾乎是連綺羅話音剛落,掌門夫人的身影便出現在寒月崖上,不過出現在寒月崖的並不是掌門夫人的真身,分神期的高手,可以將自己的神魂和身體一分為二,一半留在原地,一半去往別處。
掌門夫人見到躺在地上的連綺羅,急忙走上前將她扶起來,問道:“你怎麽回事,怎麽受傷了?”
連綺羅一臉意味深長看向許昭月,說道:“我本來怕許姑娘在寒月崖孤獨,想來陪她說說話,哪知許姑娘突然對我出手,我將她當成朋友毫無防備,結結實實挨了她一掌。”
她說話的時候氣息微弱,看上去確實是受了重傷的模樣。
掌門夫人聽到這話之後便一臉冷然向許昭月看來,問她:“許姑娘來者是客,我們也一直以禮相待,你為何要無故傷人?”
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在看到掌門夫人出現的時候變得越發強烈,突然找來要帶她去散步的連綺羅,她不願意去就說要拿瓊漿給她喝,她不喝就悄悄對她使暗器,她沒中招,她就故意被她打傷,那麽巧,掌門夫人還找上門來。
許昭月覺得這就是個連環套,連綺羅此番前來才不是為了要和她做朋友,就是為了來給她下套的。
樓閣的門驟然被人推開,安乾道君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他面上帶著被打擾到的不快,沉聲問道:“吵什麽?”
掌門夫人道:“你來得正好,這位許姑娘是你的人,你說說該怎麽處理。”
安乾道君在幾人面上掃過,問道:“處理什麽?”
“綺羅好心來和她作伴卻被她打傷,如若換了別人,出手如此歹毒,我早將她帶到刑房受罰了,只是她是你的人,還得問過你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