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御霆的目光稍稍有些發沉，他慢條斯理地道，“可以是我的人，你也可以放。”
只要護送貢品的人是他的人，不要說是放薰香了，哪怕是日日在馬車裏面點燃薰香，都不是問題。
護送貢品的不是他的人……也得是！
“如此甚好。”
倪書心很是滿意，活動一下身體道，“那我回去多準備一些，爭取在送到皇宮的時候，就直接醃入味。”
霍乘風看着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似乎不像是跟自己一樣，就覺得有些鬱悶。他忍不住問道，“但是，如果皇帝身邊的人也天天聞着這個味道，發作了，霍成嵐也還是會起疑的。”
“應當不會，霍成嵐的薰香他聞到的時間最多，其他人都不會太多。哪怕是真的吸入一些，只要多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倪書心也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她看向霍御霆道，“而且，七王爺曾經說過，霍成嵐這個人十分多疑，不會讓同一個人在身邊伺候太長時間，既然如此，宮人就不會有問題。”
霍乘風沉默一下。
他其實剛剛就是想要擡槓一下，但是沒想到倪書心居然已經連這種細節都想好了，他輕咳一聲，掩蓋住自己的尷尬，一臉真誠地誇獎道，“不錯，果然機敏。這個辦法應該行得通，最近幾日就可以着手試試，對方投降的要求應該用不了幾日就會被送到邊疆來，到時候你可以仔細看看，如何安排。”
倪書心點點頭，並未多想，也並未注意到他的神情有什麼地方不對，只是道，“希望東西可以儘快送到霍成嵐的手上。”
她已經覺得迫不及待了。
霍御霆和霍乘風對視一眼，看倪書心如此摩拳擦掌興致勃勃，都覺得莫名地有些脊背發涼，總覺得微妙的有一些不太好的預感。
以後無論身份如何，定要和倪書心打好關係，萬萬不能和她起什麼衝突。
免得，未來自己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很快，就按照霍乘風的說法，協定好了投降的條件。不僅如此，作爲戰敗方，雖然有些無可奈何，但還是接受了需要定期上供貢品的條件。
霍御霆以爲了確保安全爲理由，要求對方將貢品先送到他的手上檢查過之後，再經由他的士兵護送敵國士兵和貢品，一起送到京城去。
而這個檢查……
“你這是不是放的有點少啊，要不要多放一點？”霍乘風看着倪書心薰香，在旁邊一臉的幸災樂禍，攛掇道，“要不然整個都放進去算了。”
倪書心無奈地翻個白眼，不想搭理霍乘風。
自己給的量已經很大了，要是再大一點，估計霍成嵐就能發現出來不對勁了。
“不用急。”霍御霆按住望眼欲穿恨不得把薰香塞進霍成嵐嘴裏的霍乘風，對倪書心溫聲開口道，“路途遙遠，可以在路上再多薰一薰。是我的人一路護送，我可以安排親衛，每日點燃薰香。”
既然是要對霍成嵐下手，霍御霆就打算爲了確保萬無一失，讓自己的親衛盯着了。
倪書心搖搖頭道，“不用那麼麻煩，一會兒薰香放完了，再往裏面扔兩個香丸就行了。”
她下的東西，霍成嵐肯定不能發現其中問題。
倪書心在營帳裏面挨個盒子翻看，往裏面點燃薰香，一邊關上盒子的蓋子確保味道被關在裏面，一邊對兩人問道，“不過，只有你們的侍衛護送回去，你們自己不回去嗎？”
霍御霆和霍乘風就是爲了打仗纔來邊疆的，兩人也不是什麼駐守邊疆的將領，如今已經勝利，兩個人應該直接回京城纔對。
霍乘風嗤笑一聲，一臉不屑地開口道，“還回京城？霍成嵐纔不放心我們回去呢。口口聲聲說什麼……對方投降投降得太快，擔心有什麼詐，讓我們在邊疆再多待一段時間，免得出現意外。”
說到這裏，霍乘風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道，“能有什麼意外？無非就是他覺得，我們回去了之後，他不安全。不回去也挺好的，這邊疆雖然條件不怎麼樣，但是比起京城來，可是自在多了。”
霍乘風的話裏面，帶着幾分自嘲。
不過倪書心卻是偏頭看他一眼，想了想，認認真真地道，“你還是在邊疆比較好。”
“怎麼？”霍乘風勾着脣角笑，對倪書心眨眨眼問道，“捨不得我？”
“不是。”倪書心一臉真誠地看着霍乘風，正色道，“我是擔心，四王爺你一旦回了京城，會被人喫的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還是在這裏好，天高皇帝遠，有人保護着，還能安全一點。”
“我呸！”
霍乘風對着倪書心怒目而視，兇巴巴道，“你怎麼回事？什麼叫我被人喫的骨頭渣子都不剩？我告訴你啊，那段時間老七還小，都是我保護老七的，我怎麼就在京城待不下去了？”
霍御霆看着兩人這幅樣子，眼裏有淺淺的笑意，大概只有他四哥自己沒發現，倪書心是故意的。
霍御霆近日來發現倪書心似乎有些惡趣味，看着霍乘風每次因爲這種事情炸毛，好像都很開心，所以樂此不疲。偏偏霍乘風自己還不知道，每次都和倪書心吵得不可開交，自己氣的不行，給倪書心增添樂趣。
這會兒也和平時一樣，倪書心彎着眉眼，點點頭道，“但是四王爺，當時可是霍成嵐還不是皇帝，現在就不一樣了。你看看你你，潤促成真的有自保能力的話，至於躲在邊疆養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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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躲在邊疆了！”霍乘風徹底炸毛。
“好了。”霍御霆溫聲開口，阻止倪書心道，“按照你的意思，路上不用日日薰香？”
“不用，這次之後直接拿走就行了，到時候我在箱子裏面再扔幾個香丸，送到京城就行。”倪書心笑着和他說正事，想起什麼，提醒道，“不過，你也不要讓親衛送了，就讓普通的士兵送就可以。不然，霍成嵐的心思多，我怕他會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