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名頭不是用的三個小傢伙，但是也算是給三個小傢伙報仇了，倪書心的心情不錯。
比起倪書心的心情輕鬆，朱家那邊就不太對勁了。
今天確實天冷，而朱大牛把朱陳氏帶回家的時候，也用了點時間。不知道是因爲路上的時間太長，還是因爲三十板子，總之朱陳氏從回去開始，就一直在高燒，高燒不退。
本來還只是昏昏沉沉的，醒了之後還能說幾句話，等到了夜裏的時候，傷口也跟着發炎了。
屁股上的傷口發炎，疼得朱陳氏齜牙咧嘴的，後來只能神志不清地喊着丈夫，讓丈夫去請大夫。
這會兒眼見着子時了，外面的天都跟着黑下來。
他纔打算出門，朱老太太就從旁邊過來，問道，“大牛，你要幹嘛去？”
“她發高燒呢，我去請個大夫。這會兒都已經開始說胡話了，我怕這麼下去，再出點什麼事情，就打算請個大夫過來，給她看看。”朱大牛回答。
“都這麼晚了，請大夫？”朱老太太很是懷疑地看一眼，然後琢磨一下，對朱大牛道，“你也別去別的地方了，就去對面請蘇大夫算了。離得近，收費也便宜，你和人家蘇大夫說幾句好話。”
當時朱陳氏和倪書心吵架的時候，朱老太太不在家。
回來那會兒，朱老太太一聽發生了什麼，氣得不行，一直在家裏面罵朱陳氏腦子有問題。
倪書心的收費在縣城裏面是一等一的便宜，而且醫術也不錯，得罪這樣的一個大夫，能有什麼好處？
這種事情也就只有朱陳氏能做得出來。
朱大牛答應一聲，穿上衣裳去對門敲門。
倪書心這會兒還沒睡，這個時候聽見敲門聲，猜到十有八九是朱陳氏家裏的人，她也沒着急，懶洋洋地拿着一件披風，走過去開門。
開門一看，果然是對面的朱大牛。
朱大牛一看見倪書心，立即賠着笑臉道，“蘇大夫，您還沒睡吧？”
“睡了也被你吵醒了。”倪書心嗤笑一聲，迴應一句，沒給朱大牛繼續客套的機會，瞥一眼他問道，“有事？”
朱大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對倪書心道，“蘇大夫，今天白天都是我媳婦不好，是她亂說話，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能不能別和她生氣了？”
“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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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書心答應得這麼痛快，讓朱大牛有些意外，他就聽着倪書心道，“反正板子也打了，話我也說了，有什麼好生氣的？”
“您要是不生氣了，那能不能跟我去家裏看看我媳婦？我媳婦從官府回來之後，就一直高燒不退的，現在都已經開始說胡話了。”朱大牛試探着問。
果然倪書心長得好看，人也心善，居然這麼快就不生氣了。
倪書心微微一笑，語氣十分和善地道，“不行。”
朱大牛一愣。
像是察覺到了朱大牛的意外，倪書心懶洋洋地打個哈欠，隨口道，“你媳婦不是擔心我給的東西里面有毒嗎，還過來請我幹什麼？我可不行再被你們罵一頓。”
“蘇大夫，這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朱大牛賠着笑臉，搓着手給倪書心解釋道，“這都是她胡說八道的，我們沒有這個意思，蘇大夫你看，她都已經受到教訓了，咱能不能……？”
“不能。”
倪書心微微一笑，態度非常直接，她甚至靠着門上，語氣懶散地道，“我都已經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過了，和朱陳氏有關的所有人，我都不診治。不僅僅是她，還有你們，我都不診。”
朱大牛臉色一變，卻還是不太甘心，追着倪書心問道，“蘇大夫，有必要做的這麼絕嗎？我媳婦都已經捱了板子了，還不行嗎？”
倪書心卻是聳聳肩，無奈地道，“這話你可不能和我說，你媳婦當着那麼多人說我和我的孩子的時候，不也做的挺絕的？行了，你也不用說了，之前你媳婦也說過了，這縣城又不只是我一家醫館，去找別人吧。”
說完，她直接把醫館的門關上了。
今天夜裏的風冷得很，朱大牛被倪書心關在門外之後，只覺得寒風一陣一陣的，打得他直打哆嗦。
朱大牛看着面前緊閉的醫館門，再看看現在的天色，聽着附近的打更聲，在心裏長嘆一口氣。
倪書心不管，但是朱陳氏的病也不能不治，這麼冷的天，朱大牛是真的不願意在外面到處亂晃。他正打算離開，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拍響了醫館的大門。
本來倪書心還沒走遠，聽見拍門聲，又皺着眉頭回來開門，只不過這次的語氣就不太好了，她冷聲開口道，“我說了不診就是不診，你要是再糾纏不休，打擾我休息，我就也報官了！”
“不是不是。”朱大牛趕緊擺擺手，想到她和縣令之間的關係，又是後悔又是害怕，只能摸着鼻尖，小小聲地開口問道，“蘇大夫，你今天白天說的……我兒子長得不像我，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媳婦……真的偷人了？”
要是朱大牛不問，倪書心幾乎都忘了這檔子事兒了。
此刻她挑起眉梢，卻沒給個肯定的答覆，反而是似笑非笑道，“我白天的時候，已經說了是開玩笑吧？你要是覺得不是真的，覺得有問題，自己回去問你媳婦就好了。”
朱大牛這個人本來就多疑，聽見倪書心這麼說，不僅僅沒有打消懷疑，反而更覺得不對勁了。但是這會兒又不好跟倪書心多問，只能訕訕地看着倪書心關上醫館的門，自己悶悶不樂地去找大夫。
縣城不大，開夜診的地方也少，聽說是今天白天捱打的朱陳氏，願意大半夜出診的大夫就更少了。
朱大牛找了好幾圈，才總算是找到一個願意跟着出診的大夫。
等朱大牛回家的時候，身上都已經涼透了，一進門就帶着一股子的寒氣，給朱老太太心疼壞了。
朱大牛找來的大夫也只是個小醫館的大夫，醫術只能說比赤腳大夫強一些，也好不到哪裏去，技術有限，現在聽說朱陳氏發燒，也說不出來是因爲什麼，只說要看看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