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看着，特別擔心，在旁邊對霍乘風道，“您睡一會兒吧。”
前不久吃了倪書心給的藥膳，霍乘風的臉色好不容易纔好了一些，現在可好，這麼一次，又一下子回去了。
甚至看着要比之前還要蒼白，語氣也是虛弱無力的。
霍乘風擺擺手，這個時候倒是沒有那種吊兒郎當的模樣了，只是疲憊地道，“沒事，我等他回來，我有話要和他說。”
剛剛的騷亂雖然霍乘風沒有自己過去，但是也已經讓人過去問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聽說是軍醫死了，他扯扯嘴角想笑，不用問，就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不管是畏罪自殺還是被人除掉了，都說明霍成嵐對他們還是不放心，還是打算對他們做什麼。
他們再不能這麼坐以待斃下去了，這條命搭在這個國家，搭給霍成嵐，真的值得嗎？
聽見腳步聲，霍乘風擡頭看過去，就看見霍御霆和倪書心一起過來了，他還愣了一下，問道，“你怎麼沒去休息？”
“換藥。”
倪書心言簡意賅，目光掃過旁邊站着的幾個侍衛，意味十分明顯。
霍御霆立即明白，擺擺手就讓附近的幾個侍衛下去了。
倪書心摘下了口罩，拿着自己的小藥箱，過去給霍乘風換藥。
看着倪書心的這張臉在自己的面前，霍乘風的心情十分複雜，想要喊她一聲，卻又不知道要喊什麼纔好。
喊“蘇大夫”吧，現在都已經是顯而易見的換了一張臉。
要是直接喊倪書心的名字吧，感覺也挺尷尬的。
要是喊皇嫂……那可更尷尬了。
“你們應該是早就發現了我的身份，那我也不跟你們藏着了。我們是在流放路上跑出來了，遇見你們是碰巧，沒有別的想法，你們可以放心。”
倪書心突然開口，把霍乘風嚇了一跳。
既然已經看破了，那也沒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霍御霆在旁邊溫聲開口道，“你不必擔心，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不管是倪書心還是蕭天譽，霍御霆都覺得不是什麼壞人。霍成嵐的行爲纔是有問題的，跑出來了反而是好事。
“現在對於霍成嵐來說，我們應該已經是死人了，所以不會對我們做什麼。但是你們不一樣，你們現在在霍成嵐的眼裏，應該是眼中釘。”
倪書心處理好霍乘風的傷口，纔看着兩個人，淡淡地開口道，“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但是按照他的性格，他現在應該是希望，你們兩個死在戰場上。但是你們不僅沒有事，而且還打了勝仗，讓不少百姓誇讚，所以他覺得不滿意，纔派人過來暗殺的。”
“你們越是優秀，越是被百姓誇讚，他越忌憚你們。”
倪書心的話讓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誰也沒有說話。
倪書心說的是事實，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不僅僅是你們，所有人都會被他除掉的。霍成嵐這個人很多疑，所有人都不會放心，不僅僅是你們兩個，所有對他有威脅的人，都會被他除掉。這次既然沒能成功，那一定還會有下一次。”
倪書心的目光看着兩個人，表情是幾乎冷漠的淡然，“所以對於你們現在來說，只有兩條路，要麼是自己想想怎麼活下去，要麼就是服從命運，直接死了。如果想要後面這個選擇的話，那我勸你們自殺，還可以選一個自己想要的死法。”
霍乘風：“……”
他的感覺果然沒錯，倪書心不裝了之後，嘴毒了不少。
“怎麼可能願意死啊。”霍乘風嘀咕了一句，然後嘆一口氣，對倪書心問道，“你怎麼知道不僅僅是我們，別人他也會除掉？”
“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嗎？”
倪書心挑起眉梢，看着霍乘風，沒有說原因，只是笑笑道，“你要是覺得霍成嵐不會除掉你的話，你找我幹什麼？不是還有別的軍醫嗎？”
來找她，不就是因爲軍醫不可靠嗎？
在書裏面的劇情裏，不僅僅是霍御霆和霍乘風，所有對霍成嵐曾經造成過威脅的皇子，一個都沒有剩下。
只是除掉的手法不太一樣而已。
“我都說了……”霍乘風嘀咕了一句什麼，沒讓他們聽清。
倪書心不用仔細聽，也大概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漫不經心地聳聳肩，隨意地道，“你們就算是明面上說了不想要皇位，他也不會相信的。你們不死，他不可能放心。”
霍御霆和霍乘風沒說話。
倪書心收拾收拾自己的小藥箱，過去給霍御霆換藥，隨口道，“你們自己要是願意相信他，就當我沒說過。”
給霍御霆換藥的時候，霍乘風看着倪書心，八卦的心思起來了。
他雖然還是有氣無力的虛弱樣子，卻忍不住好奇地對倪書心問道，“按關係，我是不是應該叫你皇嫂？哎，那什麼，那仨小傢伙……到底是不是我侄子啊？”
霍乘風好奇好長時間了。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霍成嵐應該不可能在知道倪書心懷孕的時候把人流放，唯一的可能就是孩子不是霍成嵐的。
這才說得過去。
倪書心抿着脣，偏頭看了霍乘風一眼，眼神有些古怪道，“你別這麼叫我，我算不上你皇嫂。”
哪怕是按照肚子裏面的三個孩子算，也不應該是“嫂”。
霍乘風沒多想，只以爲是因爲霍成嵐對倪書心做的事情，讓她不高興了。
所以霍乘風從善如流地點點頭道，“不叫皇嫂。那孩子……？”
孩子是不是也不是霍成嵐的？
倪書心看看霍乘風，再看看雖然沒做聲，眼神也有些好奇的霍御霆，表情有些微妙。
他的問法有些歧義。
不過，她並不介意。
倪書心稍稍勾起脣角來，老實地點點頭，輕聲開口道，“他們是你侄子。”
至於是不是霍成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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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什麼都沒說哦！
倪書心迴應得輕鬆，霍御霆和霍乘風的表情倒是有些微妙的複雜。
霍乘風一直好奇的事情終於得到了肯定，現在心裏都是對霍成嵐的嫌棄和厭惡，低聲罵道，“畜生不如的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