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情緒過於激動,讓倪書心覺得有些無奈。
她本想勸一勸,拒絕一番,卻沒想到旁邊路過的人被吸引了注意,好奇地過來問道,“這是怎麼了?”
最近這家新開的醫館名聲不錯,許多人都聽說過。
今天突然看見有人在門口爭執,還以爲是出了什麼意外,興致勃勃的過來看熱鬧。
男子一看有人過來,趕緊對着來人道,“這位蘇大夫是神醫!我娘子前幾日難產,穩婆走了三個,都說沒救了!是這位蘇神醫,去了沒一會兒的工夫,我媳婦的孩子就生下來了!我娘子和兒子,母子平安!”
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男子的情緒十分激動,甚至恨不得拉着過路的人,和他一起認同倪書心,認同這個“神醫”。
倪書心哭笑不得,無奈地道,“我已經說過了,我不過是做了一個醫者應該做的而已,你不必如此。你還是回家好好照顧你的娘子和孩子吧,不必來謝我。”
幾句話的工夫,附近已經聚集了更多的人。
不過,大部分人都不能和男子感同身受,反而看着兩人,越發的覺得奇怪起來。
這醫館纔開不久,而且倪書心還是個女人,現在看着大腹便便,自己分明就是個孕婦,還能給別人接生?
孕婦平日裏最忌諱的就是這些血氣,怎麼想都是假的。
還大夫?還神醫?
怎麼可能。
“你們這是在演戲吧?我聽說你們這個醫館最近一直門可羅雀,無人上門。這是爲了招攬生意,所以演戲給我們看的?”
聽見這話,竹子急了,“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們家小……夫人什麼時候演戲了?”
倪書心無奈地將人攔住,沒有作聲。
別說是這些人覺得奇怪,哪怕是自己聽着,也覺得男子像是個託。
竹子着急,還想繼續解釋,倪書心卻低聲道,“不必多言。”
此事確有其事,如今着急解釋,說不定會被人誤會。
還不如由着他們去了。
竹子聽話不解釋,男子卻急了,“你怎麼能這麼想呢?我娘子前幾日真的生了,孩子還未足月,還跑了幾個穩婆,你若不信,我們去找那些穩婆對峙!”
看男子着急地過來解釋,人羣裏果然有人出聲,“誰知道那幾個穩婆是不是也被你們收買了?要不是演戲,你這麼着急幹什麼?”
竹子聞言瞪大了眼睛,詫異地看着倪書心,像是驚訝她的未卜先知。
倪書心只是站在那,淡淡地看着這些人,並不覺得驚訝。
醫館開業不久,想來已經引起了城中其他醫館的注意。
大抵是原本以爲她一個女人,又是個孕婦,掀不起什麼浪潮,所以才放任不理。
不過最近幾日,頻頻有婦人上門來看診,城裏醫館大概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今日……
說不定就有人隱在人羣中,想要貶低她的名聲。
如今此地距離前線不遠,人人自然逐利而爲,不惜代價。
倪書心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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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讓男子也到底爲止,不必再說的,人羣裏卻出現了另外的聲音。
“大成?是你?怎麼回事?”
男子一聽見自己被喊出名字,看見鄰居,趕緊拉住急聲道,“康平,前幾天我娘子分娩,是不是?”
“是啊?”康平點點頭,小聲道,“慘叫了好幾個時辰呢,穩婆都走了兩個,我看你們家一直沒動靜,我還以爲……嫂子沒事啊?”
本來都是鄰居住着,還以爲是出了什麼事兒,現在看大成一臉喜色,康平仔細問道,“怎麼回事啊?”
“我娘子那天是難產了,不過有這位蘇神醫過去了,我娘子和兒子母子平安!現在她在家裏養着呢!”
聽說倪書心居然連難產的問題都能解決,康平也震驚了,“只聽說蘇大夫可以治療婦人隱疾,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能耐?”
有認識大成的,也有認識康平的,如此一來,可信度倒是高了不少。
原先還有些不同的聲音,不過很快就被蓋了過去。
一天不到,倪書心的名聲就已經傳遍了整個縣城。
倪書心按着眉心,送走了第二個來與她商議過幾日上門接生的患者家屬,嘆口氣道,“我這醫館要不然改成婦科診所算了。”
竹子雖然不明白倪書心是什麼意思,不過有生意總歸是好事。
竹子不明白別的,只知道自從上次給孕婦看過之後,醫館的生意一點點好起來。
原本走過路過的人都帶着懷疑的態度,沒有要進來的,最多只是好奇地張望。
但是最近不一樣了。
許多女子都是慕名而來,主動上門來找倪書心診治。
婦人之間口口相傳,醫館已經不復原先的門可羅雀,反而是日日有人排隊想要讓倪書心給診病。
“今日的客人也都是女子呢。”竹子送走一位患者,回過頭去對着倪書心笑着開口道,“小姐,現在縣城裏的人都覺得你是救苦救難的,是女子的活菩薩呢。”
倪書心無奈地搖搖頭,“哪兒有那麼邪乎,只不過,是有些毛病不方便和男醫者說罷了。大部分人都是些小毛病,不是什麼嚴重的病症。”
只是女子身份使然,又不能直接和男醫者說,久而久之,才越來越嚴重的。
所有來看診的女人她都仔仔細細地給寫了藥方,還叮囑了她們之後的注意事項,也科普了一些女性常識。
對倪書心來說,只不過是舉手之勞。
但是對於這些苦於疾病已久的女人們,卻是救命一樣的恩情。
也難怪那些人在外面說她是菩薩了。
竹子扶着倪書心回去坐下,笑着開口道,“小姐覺得是舉手之勞,她們卻覺得你是神仙呢。”
倪書心笑笑,沒做聲。
最近幾日裏女患者來的不少,倪書心在診病的時候,也打聽了一下城裏面現在的情況。
有喜歡說話的,不僅僅是倪書心打聽的那些事情和盤托出,還有其他的事情也都和倪書心念叨着。
“蘇大夫,這是我們家今天剛剛摘的菜,我給你送來點。”醫館外面傳來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