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倪書心回到牢房時,一切就好似從來都沒發生過。
“快走!到門口洗漱,然後領你們的食物,吃了就要準備走了。”
倪書心和其餘人排隊出去洗漱。
而不過多久,縣令家的大公子醒來了。
今天似乎有點不一樣,他張開嘴,想要出聲喊自己的貼身侍從,卻發現全身無力,脖子上還有點異樣的感覺,有些疼?
從倪書心解除時間靜止到現在還沒多久,止痛針的效果才發揮了一半。
他立馬想到了自己脖子上長出來的東西。
難道是自己的病情又加重了?
他下意識伸手過去,摸到了一塊布?
他蹙眉,疑惑這是什麼東西,然後便支撐着身體坐起身來,拉了下牀邊掛着的鈴鐺。
自從他生病後偶爾會失聲,他就在牀邊掛了個鈴鐺,只要是他喉嚨發不出聲的時候,拉一下,侍從就會進來。
聽到屋子裏的聲音,金安立馬跑了進來,面色焦急:“公子,怎麼了?可是有哪裏不舒服?我馬上去請大夫過來。”
公子搖頭,指着銅鏡,示意他把銅鏡給自己拿過來。
金安愣住,想到公子病後,就再也不曾照鏡子,有些遲疑:“公子,要不我還是去請大夫過來吧?你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公子翻了個白眼,指了指桌上的筆墨紙硯。
金安反應過來,他立馬拿了過來,很快,兩人通過紙筆交流。
看見自家公子寫的話,金安只能夠把銅鏡給拿了過來。
當公子照向自己脖子時,金安也看了過去,最後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公子,你這脖子上的是什麼?”
隨着他的話,公子也從銅鏡上看見自己脖子上包着的白色的東西。
他睡覺時本就穿着白色裏衣,之前金安進來時只覺得有點奇怪,倒是沒覺得哪裏不對勁,現在仔細一看,那分明不是他家公子衣服的布料。
他咬着脣,手快速寫了起來:“難道是我的病情得到了好轉?今日有大夫過來嗎?”
金安搖頭:“公子,我一直守在外面,未曾有外人踏進過院子,更別說是大夫了,不過,公子,你脖子好像沒有像之前那樣凸出來了。”
公子神情激動,他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卻發現了在不遠處的書桌上,多了一堆奇怪的瓶瓶罐罐。
他寫道:“那些東西是什麼?是你剛剛拿過來的?”
金安回頭,把那些東西捧了過來。
“沒有啊,公子,這難道不是你放的嗎?”
公子敏銳的發現了在這堆瓶瓶罐罐中,還有幾張紙。
看清上面寫的內容後,他震驚的瞪大雙眸。
隨後激動的寫道:“金安,我遇見神仙了,沒想到我的病居然還能得到救治,神仙救了我啊!”
他手激動的顫抖,讓金安有些摸不着頭腦。
“公子,這上面寫的什麼?”
公子將那幾張紙遞給他,他看過後,跟着一起激動。
“公子,簡直是老天有眼,肯定是因爲之前的公子樂善好施,感動了神仙。”
公子也覺得是這樣,不然的話,恐怕沒有人能悄無聲息的入自己的院子,給自己治病了。
畢竟他院子門口可是一直有人守着的。
看來他這麼多年的付出沒有白費,終究是感動了上天。
他寫道:“我就知道我做的是沒錯的,你快把這些藥給收下來,這件事一定要保密,絕不能傳出去,不然肯定要給神仙帶來麻煩。”
金安連忙應了下來,只不過,在他目光落在那張紙上時,眼中有了幾分嫌棄,他好歹也跟着公子見識過大場面,這位神仙的字,未免有些太醜了吧,還沒他寫的好呢。
“公子,我還從未看見過這樣醜的字。”金安道。
公子一本正經的道:“神仙早就不跟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一樣了,壓根兒不需要寫字,再者說,這位神仙肯定是以一個嚮往自由的人,這字體雖然看起來有些醜,可細細感受,就能夠感受到另一番風味。想來他必定是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
神仙救了他,他覺得,神仙的一切都要尊敬,不能褻瀆!
金安最後在自家公子的“歪理”下,有了一致意見。
倪·仙風道骨·書心,此刻正在喫早飯。
張頭幾人也已經喫完了趕來牢房這邊,外面的天有些陰暗,今天看着並不是個好天氣,張頭有些擔憂的道:“這外面看起來,怎麼這麼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他話音才落下,突然電閃雷鳴,所有人臉色皆是一變。
“張頭,我們緊趕慢趕這麼多天,可以不急在這一兩天,現在電閃雷鳴,指不定等會下多大的雨。不如還是現在這裏先休息兩日,看看雨是不是會停下吧?”
“是啊頭兒,我們現在也沒蓑衣,這會兒出門肯定是立刻淋溼了,弄個不好發熱了,人可能都要沒了。”
張頭聽着手下幾個人說的話,覺得也是那麼回事:“那還是先回去吧。”
聽到張頭說的話,蕭敏兒恐怕是這裏面最激動的人了,牢房裏面可比趕路舒服的多,她終於不用再受那些苦了!
當下,蕭敏兒趕緊露出了笑臉,嬌滴滴的捏着嗓子道:“官差大哥一看就是特別好的人,有你帶着,我們才能夠一路相安無事,你做的決定是最正確的。”
聞言,張頭冷冷的掃了一眼過來:“蕭小姐有那拍馬屁的功夫,不如多想想到了流放地,應該怎麼活下去吧。”
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蕭敏兒沒想到張頭面對自己這樣的美人兒,居然不動聲色,有些氣憤,覺得張頭不識趣,可她什麼都不敢說。
這一路上,張頭威脅她的話歷歷在目。
幾人回去牢房時,已經能聽到外面嘩啦啦的雨水拍打在地面的聲音,非常響亮,周圍全部黑了下來,獄卒在一旁感嘆:“最近這天氣無常,也不知道這雨還要下到多久去。”
張頭跟幾個官差坐在一邊,開口道:“這雨要是兩天後還不停,我們就繼續趕路,不得過多耽擱,否則誤了時辰,上面怪罪下來,不好交代。不論如何,我們得趁着現在準備一些蓑衣,總不能以後一遇上雨天,就不趕路了。若是不能按照聖旨所寫的時間,到達流放之地,我們的項上人頭,可就不保了。”
其他人急忙應着。
倪書心原本是想着自己馬上就要走了,所以給那位縣令公子把後面的注意事項都給寫下,但其實那注意事項是不全面的,畢竟每人傷口恢復的時間不同,身體情況也不同,她留下的方案,是針對大部分人的,也不確定那位縣令公子是不是其中之一。
如今留下,她完全可以找機會出去再看一下那位縣令公子的情況。
趁着晚上喫飯的功夫,倪書心又一次時間靜止,然後去了縣令公子的院子。
一進去,便見對方悠閒的躺在牀上,一旁,小廝正拿着書,嘴巴張着。
她湊過去一看,是話本,估計是讓小廝給他念着聽。
她先查看了下對方的傷口,再用一起檢查了下,確定都很正常,傷口沒有發炎,體溫也沒升高,這才放心下來。
她纔回到牢房,吃了晚飯後準備休息,才閉眼,那邊蕭敏兒便尖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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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祖母,有老鼠,這畜生好可怕。”蕭敏兒尖叫着在牢房內到處跑。
自從上回她夜半三更醒來,看見自己嘴裏含着一只老鼠後,就對老鼠產生了恐懼。
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老鼠了!
秦芳雅所剩無幾的睡意徹底沒了,她看了看縮在角落的人,強壓下害怕:“沒事,那畜生不能傷你,趕快歇息吧,我們不知道還能好好休息多久,指不定明日就要趕路了,到時候你又要受苦。”
蕭敏兒跟老鼠對視,怎麼都不願意躺下休息。
“祖母,我害怕……”蕭敏兒嚇得都快要哭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聞到了一股味道……
好像是上回進她嘴裏的那只老鼠的味道?
“嘔!”蕭敏兒沒有忍住,扶着牆壁就開始乾嘔了起來。
倪書心聽到這聲音便是蹙眉,也覺得噁心,從空間裏拿出耳塞,塞住耳朵,不要去聽。
心想着蕭敏兒怕是因爲上次老鼠的事情,產生了心理陰影。
也是,任誰睡到一半醒來發現自己嘴裏竟然有一只臭老鼠,怕是都得發瘋。